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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走后,清容见纳兰性德对自己方才那番话茫然极了,不由笑了起来纳兰性德见状,到是更加疑惑了,问道:“你笑什么?”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如今怎就糊涂了?”清容止住笑,指了指高月离去的背影。
纳兰性德恍悟过来,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清容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她对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说完又觉得不该这样说,便问道:“你和家中嫂子可好?”
“你怎就专问我,你自己怎不说说自己。”纳兰性德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我在这儿的情形你不是都知道吗,眼下二阿哥当了皇太子,我这担子越发的重了,到是你那里的事,我打听不到。”清容胡乱拍了拍身上飞落到的雪花。
纳兰性德感慨道:“一晃你进宫也这么长时间了,到是没过一天安生日子的。家中一切都好,阿玛额娘时常惦记着你,揆叙如今也时常念着你。”
“揆叙?”清容想到他还是个孩子模样,如今也该大些了,不由说道:“我到是差点将他给忘了,也该大些了吧。”
纳兰性德听了说:“你这记性能记下谁啊。”
清容瞪了他一眼,“到是你和那卢家小姐处的越发的好了,这会子来这样说我了。”
“到是在宫里这些时间,你到是这性子还没磨掉,依旧这样喜欢作弄我。”纳兰性德笑了笑。
清容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可是说正经的,先前我的那番话你若当真听了,那便是好的,若是没听,那苦了她也苦了你。容若,既然你我都明白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之理,你还有什么可看不透的。若说是惠姐姐,那也不是你的念想了,好生过你的日子,才不叫我和她担心。就算你不管我们,那阿玛额娘呢,他们可就指望你了。你也知道,我已是宫里的人,不能承欢膝下了,唯有你,是他们的依靠。”清容说到后面不免有些哽咽。
纳兰性德听了,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你说的话,我何时不听了,只是一时间有些觉得尴尬。”
“你且好生待那卢家小姐,不是我说话臊你,你们也算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有便是高月,你也知道她对你有意,这感情之事也是强求不得的。今日我告诉你,也不是叫你娶了她,只是莫要伤她心,她一心在你身上,只要你要生过日子,她便安了心,也指着你和嫂子和和美美的。”清容看着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不知该说什么,只道:“我听你的便是,也好叫你在这里头放心。”
清容从袖中取出一只碧绿通透的玉簪子,递给纳兰性德,“这东西,你且带回去给她,我这也带什么东西在身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虽不值几个钱的,留着胡乱玩玩也是使得的。”
纳兰性德接过,说道:“她原就是喜欢你的,先前就听闻你诗词了得,求着我将你在家填的诗词给她看来着。”
“那你可给她看了?”
“也就随便给了几首我们平时填的工整的,你那些写给我的乱七八糟的,我都收着,也免得丢你的脸。还有那几篇作弄我的赋,我都藏起来了。”纳兰性德想着那些填的乱的,不由觉得好笑。
“亏得你没给她瞧了,不然可算是丢人了。”清容松了口气。
纳兰性德见她一副幸好没给她看的样子,哈哈笑道:“原来你最怕这啊,我如今可算是抓住你把柄了,只当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就怕这。”
“你可别得意,到是你也有不少那些胡乱写的,我可都记在脑子里了,你想抵赖都难呐。到是让别人知道编纂那本《通志堂经常解》的,写过那些填的一点都算不得工整词的,可不得叫人笑死了。”
“罢了,你这丫头到是半点不肯饶我,既然你无事,那我便要走了,你自己好生保重,若是有事,悄悄的打发人去和曹寅说,他在宫里的时间比我长,和他说他会告诉我的。”纳兰性德催着清容回永和宫,见清容走后,才独自回了当差的地方。
晚间回到家中,明珠正坐在厅内等他,“阿玛。”纳兰性德上前,请了个安。
“回来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天如今已非常冷了。”明珠端起茶,用茶盖子刮了刮茶水上漂浮的茶叶。
“儿还有一篇文章没有写完,儿先去写完。”纳兰性德说完便转身要去书房。
明珠还没来得及喝茶,直接就将茶杯在桌上重重的放下,冷言问道:“你到是还有什么文章没写完,非要现在去写的?”
“也就是一些琐碎的文章。”纳兰性德停下脚步。
“哼。”明珠冷冷哼了声,“你说说你对蕊儿哪里不满意了?”明珠想到纳兰性德对卢氏,不由又气又恼。
“是儿配不上蕊儿。”纳兰性德硬生生的回答道。
“你这逆子。”明珠怒骂道,随手便排在了桌上,砰的一声响了起来。“你如今是她的丈夫,哪还讲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话。你不好生待她,你叫她在我们家这日子怎么过?”
纳兰性德讪讪的没有说话。
“你和清儿素日不是常写诗做对的,如今你也可以和蕊儿这样,我也知你心中放不下惠儿,可惠儿是皇上的人了,你再念及那便是罪过了。阿玛兢兢业业的走到今天,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纳兰家吗?你若是再糊涂做些糊涂事来,那我们纳兰家几百来口人可就得跟着你遭罪了。”明珠感慨着。
纳兰性德也知自己有错,现如今明珠虽说是呵斥,但也说的他动容。到是想到清容今日说的那番话,更是觉得在理了,更加听信清容的话了。
明珠见他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回房了。
“容若可是回来了?”纳兰夫人见门咯吱的被明珠打开了,急切的问道。
“恩,在厅里呢。”明珠进了屋,赶紧关了门。
纳兰夫人伸手,剪短了蜡烛上的灯芯,“你可又骂他了?”
“也就骂了几句,也因心中实在是恼的很,你说他这样对蕊儿,他叫我们如何来面对蕊儿。”明珠说完喝了口茶。
“容若他心里头也苦。”纳兰夫人想到纳兰性德和纳喇惠儿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料却被迫分离。
“苦又能如何?他们终究是只能这样了,莫不是还要这样牵绊一辈子。”明珠硬下心肠说道。
“你这会子和他说了他也未必会听你的,你也不想想自蕊儿进门至今,劝过他多少次了,又有哪次是听的。”纳兰夫人感慨着。“哎,好在清儿不用我们这般操心,虽说皇上不宠她的,好在养了先皇后的太子,也好些。”
明珠听了心中也难受,“若是当初没进宫,嫁给裕亲王当福晋,也好过进宫。如今面难见不说的,也没个地位的,只怕是日子难过啊。”
纳兰夫人本是想自己安慰自己一番的,岂料到明珠的那番话,硬是将她说的心中难受,不由簌簌落下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