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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这一元结束,还有十年。”释龙执黑子,举棋不定。
“太早了。”
释龙对面坐有一麻衣老农,头戴草帽,皮肤黝黑。
“确实有些早。”释龙眼放亮光,将手中黑子喂给白棋,砸吧着嘴,颇为自得,“按历法来说,还有千年。”
老农拿起烟锅,眯着眼睛嘬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白烟,说道:“确实。”
释龙盯着老农,突然说道:“燃夜,你我相识最早,鬼点子最多,不妨说说有什么想法。”
“太早了。”燃夜又嘬一口,然后回一口,吐在释龙脸上,笑着问道:“解释解释,什么叫鬼点子多?”
释龙并无怒意,他拾起一枚黑棋,放在指尖,弹向燃夜,“字面意思而已。”
“不照你们想的做,就是鬼点子多了?幼稚。”燃夜出口成字,“幼稚”两字拦下棋子,落地有声。
释龙微微一笑,沉默下来。
燃夜在棋盘上掸掸烟锅,碾灭火星,随后起身,肩挑扁担,转身离开。
“师父收了新弟子。”释龙突然说道,“作为你帮我挑走两篮子秽土的酬劳。”
燃夜停住脚步,转身说道:“那不早了。”
不等释龙说话,燃夜抬脚,仅一步,就跨出十万里。
水榭人家。张思齐轻快地在竹屋里跑上跑下,将屋子打扫地一尘不染,蚊蝇无处落脚。打扫完后,张思齐洗了把脸,将水珠擦干,然后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的白衫人身后。
“先生,今日叫我来,是要考《不语》,还是《求学》?”
“都不是。”申昊转身,蹲下身子,正好和张思齐登高,他看着张思齐的眼睛,笑着道:“思齐,你是不是喜欢吹笛?”
“先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张思齐低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前几日隔壁狗娃他爹回来了,给狗娃带回来一只很好看的笛子,紫色的,还绑着一个很好看的吊穗,给我看的十分眼馋。我想问狗娃借来玩几天,他说怕我给弄脏了,就是不借。我说我不会弄脏的,我就看看,不吹,他还是不借。昨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据说是他爹被一户先家府邸看上了,要收作弟子,所以带着家眷搬去世外桃源住了。”
“你想他么?”申昊问。
张思齐眨巴着眼睛,问道:“先生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申昊微微一笑,摸着张思齐的头说道:“现在还会说假话了?”
张思齐点头,“《做人》说,君子不在人后论人非,但是有时候还是要和别的人说话吧,万一问起来,我说真话为过,不说也是过,这时自然需要说些假话。就像先生现在问我,若是换做别人,我就直接说假话了,不过先生毕竟是先生,在先生这里,我可以说真话。”
“那我听真话。”
张思齐看着申昊,说道:“不想。虽然我和他一起玩,但是他娘对我娘不好,乱说闲话,不是君子所为。娘不告诉我,不过我都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连坐不对,所以将他和他娘分得很开。他搬走了,他娘也会搬走,那我娘就不用听人闲话了,这是好事。不过我虽然不想他,但是我确实想他的笛子。”
“不错。”申昊起身,吩咐道:“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动。”
看见张
思齐点头,他迈步走入身后的竹林,挑了一只成色上佳的翠绿嫩竹,伸手成刀,食指为钻,很快便做出一只竹笛。完工后,申昊将竹笛拿在手中,想要出去交给张思齐,但是又感觉不太满意。他皱眉看着竹笛,将自己腰间的吊坠取下,看了看又别在腰上,转身想要深入一些,找些合适的物件。走了没两步,视线角落发现一个刚刚冒出头的竹笋。
“势如破竹,势不可挡。”申昊将竹笋整个拔出,用神通将竹笋从胳膊长变成不到一指长。申昊将竹笋绑在竹笛上,又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张思齐在屋外站着,等着先生回来,等得太久,有些困乏,但是又不想离开,免得先生失望。他张口打个呵欠,正巧看见一只蝴蝶飞来,顽皮的孩子吹一口气,将那蝴蝶吹得歪斜。蝴蝶歪歪扭扭,也没有受到伤害,只是换了个方向,绕过张思齐。
“先生你回来啦。”张思齐看到申昊从竹林中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只竹笛,笑逐颜开。
申昊将竹笛放在张思齐手上,问道:“现在还想不想那笛子了?”
“不想了,想他作甚。”张思齐甚是洒脱,拿着竹笛呜呜吹着,吹出一首放牛歌来。
“先生这笛子真好。”张思齐拿着笛子,越看越爱,“这竹子也好,吊穗也好,大竹子,小笋子,正好像先生你带着我一样,好玩。”
申昊点头,笑着说道:“竹君子,君子竹。你知道我家外种着的这一片竹子,是什么嘛?”
“不知。”
申昊摸着张思齐的头,越看越是喜爱,正如张思齐对笛子一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错。我家外这一片竹子,被叫做君子竹,很是稀罕,先生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保留下这一片。今日帮你做笛,也算是破戒了,你要珍惜。”
“弟子自然会珍惜。”张思齐将笛子收好,鼻子冒个泡,笑着道。
申昊笑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依旧是那好天气,清风徐徐,吹得人神清气爽。
“思齐,今天带先生去你家吃饭吧。”
“那好,娘一直说想见见先生呢。”张思齐拉着申昊的手,大步流星。
......
李灏上楼,打开房门,就看见老者站在屋外。
“是你啊老先生,昨天多谢救命之恩。”李灏作揖道。
帝远神色淡然,看向屋子。李灏回过神来,退到一旁,“老先生进屋坐。”
帝远吹吹胡子,看着李灏说道:“先生就先生,加个老字不觉得多余么?老夫也是个读书人,你就叫我先生吧。”
李灏连连点头称是。帝远走进屋子,鼻头一动,转身对李灏说道:“你这有什么稀罕东西么?”
“没有啊?”李灏不知帝远说的稀罕东西是什么,摇头道:“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你这人,不实诚。”帝远转身,摇摇头,向地下室走去。李灏只觉得委屈,跟在帝远身后问道:“先生与我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就说我不实诚?”
“自己都不知道我问得什么,就说没有,不是不实诚是什么?你哪怕说个不知道呢。”帝远叹气道。
李灏干笑两声,不再搭话。
帝远进了地下室,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的九龙鼎
。他绕九龙鼎走了一圈,随后摸着鼎壁,问李灏:“怎么来的?”
“施依然的父亲给的,施依然说这是仙器。”
“哦。”帝远看着九龙鼎,沉默着。
李灏觉得有蹊跷,便问了一句,“先生知道这鼎?”
帝远摇头,解释道:“不知,不过这东西做工不错,应该算得上是仙器。”
李灏一听有苗头,忙追问道:“怎么叫算得上?”
帝远扭头扫视一眼李灏,问道:“你是不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懂?”
“七窍通了六窍。”
帝远回头,看着九龙鼎,手指戳着龙纹的眼睛,说道:“仙器有灵,聚而不散,是为仙器。这九龙鼎只有个空架子,画龙点睛你可知道?”
“知道。”
“眼珠子都给挖走了,还能有灵?徒有其表罢了,不过对你来说倒是足够用了。”帝远转身,言语里颇有嫌弃之意,看着李灏问道:“你要炼器?”
李灏点头,“明天材料过来,我就要炼一把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可含糊不得。这样,老夫有些年头没炼器了,手生,但是眼热,刚巧老夫身上有些边角材料,不妨你说个想要的器件,你给老夫搭手。一来老夫过过手瘾,二来给你这后生上个课。老夫手快,你看仔细点,好好学,别落下什么。”
李灏躬身作揖,恭敬道:“多谢前辈。”
帝远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堆小器件,一一丢在鼎中,开始熔炼。李灏守在一旁,目不转睛,仔细看着其中变化。
“你要炼什么?”帝远看熔炼的差不多,问李灏。
“炼剑。”李灏斩钉截铁道。
鼎中液体沸腾,变幻莫测......
张思齐拉着申昊一路跑回自己家。申昊看着张思齐推开小巷尾的寒酸大门,门轴吱呀吱呀的响。
“是小布吗?”门那头传来妇人声音。
“娘,我回来了,我带着先生回来了。”张思齐一推开门,便拉着申昊的手跑进院子。
院子中正有一位妇人蹲在地上堆叠衣物。妇人头戴灰色布巾,穿着普通,手边放着三件衣服,两件孩童穿的,稍小一些;还有一件稍微大一些,是那妇人衣裙。妇人听见声响,一抬头见看见一袭白衫的中年男人走进院子,风采非凡,好似神仙。
妇人急忙起身,给中年男人行礼,然后道:“您就是小布的先生吧,真是多谢您照顾小布了。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才能让小布读书学习,我们家确实是负担不起私塾的花销了。”
申昊笑着受礼,“若不是中意这孩子,我也不会收下的。这其中,有你这一份家教的功劳。”
妇人看着申昊,越看越觉得好看,觉得小布能跟着这个男人学习,她就放心了。妇人低下头,轻轻问道:“先生一路来,饿了吧,刚好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吃顿饭吧。”
申昊微笑,如沐春风,“也好,今天来就是有事要和思齐娘亲商量,留下来吃一顿饭也好,还要麻烦思齐娘亲了。”
“不麻烦,不麻烦。”妇人急忙摆手,连连说道,“先生进屋坐,我这就去做饭。”
妇人将衣服收拾好,吩咐张思齐给先生倒水,自己则围上围裙,走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