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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信掏出一叠信纸,扬手乱扔。飘飘信纸如二月杨花,在这黯然夜色下漫天飞舞。
很快,柔如杨花的信纸变得比快刀还锋利坚硬,凌空旋转,层层叠叠,错落有序,齐齐飞向冬泥大轮。
"朱葛婴的符纸我尚不惧,还怕你的信纸?"冬泥大轮不惧反怒,口气与冬泥大木如出一辙。
他食中两指胼立,其余三指勾曲,浓郁妖气如涓涓细流,流溢到指尖,凝近实质,仿佛真的有一只桀骜不驯的苍鹰停驻在那里。
鹰首高昂,鹰翅微收,而鹰爪正是他的手指。
冬泥大轮手指点出,苍鹰飞起,指尖摩擦空气,发出一声刺耳鹰啸。
就这么一瞬,函信扔出的某张信纸莫名被打出一个小洞,接着一连串轻微爆破声响起,数百张信纸一张接一张的破出一个小洞,全部软绵无力的跌落在地,布满半片山林。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若是不知情者还以为是孤山学校毕业的孩子,把书本撕碎抛撒狂欢!
"藤鹰指专取要害!"冬泥大轮得意讪笑。
这时箫何举箫了。
悠扬箫声传出,如泣如诉,含怨含恨,像是一只荒郊野岭的女鬼正在作祟嚎哭,即使捂着耳朵,声音也能钻入耳窍,恐摄心灵。
冬泥大轮狠咬舌尖,反复念咒:"快使用藤鹰指,哼嗯哈嘿,习武之妖切记,银者无敌。"
他刚念到一半,地上的信纸全部瑟瑟振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激活它们。
信纸破洞里,箫声激昂,如大江来潮,填满四面八方,而冬泥大轮就在这箫浪音潮的正中央。
"砰!"两股滚烫血泉从冬泥大轮耳洞里炸出。冬泥大轮只觉得有无数把钢针捅进耳道,捅破耳膜,痛得他脑颅欲裂,疼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看到函信脸带轻蔑,嘴唇翕动,却因为耳朵受伤,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声波共振,科学的力量。"函信如是说。
冬泥大木提着鹤言哲,飞落回地,看到受伤倒地的冬泥大轮,倒抽了一口凉气,放下鹤言哲,磕头道:"四位大侠饶命。我和我哥就两个出国打工的,求求你们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箫何、函信、马玄乐六目相顾,心中各有忧思。
今夜打草惊蛇,接下来是富贵险中求,入虎穴得虎子?还是撄其锋芒,退避三舍?三妖都没有主意。
来不及思索,函信开口朗声恫吓:"你虽不是我国之妖,但身在我国当守我国之法,怎敢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大侠误会了。呼岩庄主命令我俩兄弟镇守山洞洞口,没他的命令任何妖怪不能进洞,我们要是放你们进去,他铁定杀了我。自古公私两难,你们也明白这里面的为难。"冬泥大木捣蒜般磕头,光秃秃的树枝拍打在地上,像是环卫工扫地的大扫把,沙沙直响。
"不放我们进去,我们现在就杀了你兄弟,你也别想活!"马玄乐毕竟当过县长,怒火生起,官威赫赫。
冬泥大木立刻怂了,坦白道:"官爷饶命呀,你们杀了我也进不了山洞,只有呼岩庄主的呼风唤岩才能打开洞口。"
"老实交代,呼风唤岩是什么玩意儿?"马玄乐继续斥问。
冬泥大木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位男子慢条斯理的声音:"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石窟曰岩,宣发地气为山,深通曰洞,呼岩灼的呼风唤岩是通过妖力吐故纳新,调息运气,呼之为风,催之大木,从而动摇山岩心性,打开山洞。"
冬泥大木偷偷张望,发现说话的男子倒握玉箫,正是一直未开口的箫何。
"贤侄,山岩何来心性?"马玄乐受箫千军提拔,又年长与箫何,称箫何为侄,并不为过。
箫何目视函信,函信从容接话:"万物皆有心性,不然山石草木哪能成精?呼岩炽灼是岩妖,通晓岩石习气,如果我没猜错,冬泥大木的树根处必定有一块大石,石底就是山洞洞口。"
冬泥大木慌张嚷道:"信大侠说的很对,但是你们不要乱来,我与白石磨砺奶惺惺相惜,强迫我们只会木石俱焚,你们依旧打不开山洞。"
函信颔首诱导:"冬泥先生请放心,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不过你能让我看看你说的那位白石磨砺奶吗?"
冬泥大木扭捏半天,终于勉为其难答应,他树根用力,推开树周泥土,露出盘曲虬结的树根,而根盘蒂结中间果然有一块圆形白色磨石,直径三米,磨石中间的磨孔却只有针眼那么细。
函信,马玄乐皆是束手无策,唯独箫何注视磨石良久,又看了看冬泥大木害臊的表情,恍然大悟道:"我有办法了。"
冬泥大木紧张问:"箫大侠要用什么办法?可别闹出性命呀!"
箫何嗤之以鼻:"闹出性命的决定权不在我,在于你。只要你认真配合,这点小事难不倒本公子。"
冬泥大木听到箫何如此笃定自信,知道他的确胸有成竹,心中又羞又喜,不禁***笑。
"贤侄你到底要用什么办法?"马玄乐与函信完全蒙在鼓里。
箫何并不作答,盘腿而坐,置箫胸前,长指按孔,悠悠有声,但箫声古怪,**难懂,听得马玄乐与函信云里雾里,反倒是冬泥大木与白石磨砺奶发出细细愉悦之声。
只见箫何十指飞动,箫声渐涨,大开大合,冬泥大木顿时舒爽长叹:"善哉乎,浩淼若***海!"
白石磨砺奶也嘤嘤**,算是呼应赞同。
箫何指速转慢,小巧细啄,冬泥大木立刻畅快高语:"善哉乎,曲径幽静似一本路。"
白石磨砺奶的石头里也同样畅快出声,如有撞击。
突然箫何的琴声躁动,令冬泥大木好似身处炎炎夏日之中,不禁口干舌燥,兴奋不已,欢欣叫道:"善哉乎,热如东京!"
这时白石磨砺奶的磨孔里汩汩流水泉涌喷出,直冲数丈,冬泥大木赶紧抓住机会,伸出一枝根须在白石磨砺奶的石头磨孔外沿轻摸细调。白石磨砺奶马上**更盛,流水更多,磨孔也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大。
冬泥大木根须如触,数根根须合而围攻,前根累软,后根跟上,一根接一根,越战越勇,白石磨砺奶欢喜得上气不接下气,磨孔洞径随之变大,最后竟然有两米之大。
"大侠们快过洞,小的快坚持不住了。"冬泥大木气喘如牛,明显体力不支。
马玄乐脸色发黑,轻咳嗓门:"今天的事,两位贤侄与鹤秘书千万不要说出去。"
满头沙尘的鹤言哲从地上爬起,一脸尴尬,函信则是掩嘴偷笑,转问箫何:"你怎么知道开门的办法?"
"我还年幼时,家父曾与呼岩炽灼易子而教。"箫何面无表情,随即话题一转:"你们听说过高山流水的故事么?"
"没有,愿闻其详。"函信、鹤言哲摆出一副虚心求学的姿态。
箫何口若悬河道:"古代有一位杰出的琴师,每天深山中弹琴,却无知音欣赏。某天一位樵夫上山砍柴,正好遇到这位琴师。琴师弹琴的时思绪想到了高山,樵夫立即高兴地夸奖,你弹得真好,我仿佛看见了一座巍峨的大山。过一会儿琴师思绪又想到了流水,樵夫夸赞道,你弹的琴真好,我仿佛看到了**江海!琴师每次想到什么,樵夫都能从琴声中领会到什么。这段故事就叫高山流水,比喻两人知音,也比喻乐曲高妙。"
"所以你是说冬泥大木和白石磨砺奶是你的知音?"鹤言哲不解挠头。
"非也,他们不知我音,我却知他们的奸情。呼岩炽灼安排他们镇守洞口,只有两妖春心萌动才能打开洞口,如果我没猜错,冬泥大木说的呼风唤岩并不是真正的呼风唤岩,但与我刚才的箫声有同样的效果。"
鹤言哲继续疑问:"为什么我们听了你的琴声都没事?"
"狗摇尾喜,猫摇尾怒,你们不是木石,当然不懂木石的情趣。"箫何解释。
"妙妙妙,以后有机会向你学几招,提高信趣,从此告别单身信的生活。"函信欢喜鼓掌,佩服得五体投地。
四妖进洞后,洞口处树根突然喷出腥臭粘稠的树浆,白石磨孔也瞬间缩回到原来针孔大小。
冬泥大木在外面痛呼哀求:"麻烦官大侠以后给小的邮寄点水银,不然整出命了,我可担当不起呀!"
"知道了,我会负责的。"箫何高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