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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克雷默的潜艇潜入大海的同一瞬间,艾德斯瓦尔宫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阵令人不安的脚步声,霍夫曼急促的走向施特莱纳的办公室,在亲手策划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他又安排斯坦尼斯销毁了所有证据,并且严令任何人不得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等到他布置完一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雅利安城之后,却又立刻接到了罗蒙求助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得知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奔向艾德斯瓦尔宫。a
刚一走到办公室门口,霍夫曼就看到罗蒙、普吕格尔和弗莱舍尔三个人像是一群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他们的眼睛里全是鲜红的血丝道昨天晚上一夜未眠。
“总理阁下,您总是回来了。”罗蒙一看到霍夫曼出现在眼前,急忙迎上前道:“统帅阁下因为戈林元帅等人很有可能被判处死刑一事大发雷霆,从昨天晚上起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办公室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您赶快想想办法吧!”
“别着急,这件事情由我来办。”霍夫曼冷静的一摆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我说过了!别来烦我!”办公室立刻传来施特莱纳的怒吼!霍夫曼耐心道:“我的统帅,我是马克西米利安,您先把门开开,我有话要对您说。”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施特莱纳不但没有像霍夫曼预料的那样把门打开,反而更加怒不可遏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现在我谁也不见!”
霍夫曼吃惊的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被施特莱纳拒之门外,这惊人的一幕顿时让他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霍夫曼眼前,齐楚雄端着一份早餐从走廊的另一头来到办公室门前,在四个德国人的注视下,他从容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你们还有完没完!难道要我让人把你们赶走吗?”施特莱纳大概是以为敲门的还是之前的那群人,所以吼声异常愤怒。
“将军,是我。”齐楚雄并没有被吼声吓倒“我是来给您送早餐的。”
弗莱舍尔和罗蒙几乎同时冷哼了一声,在他们看来,就连霍夫曼都被拒之门外,那么齐楚雄如今的举动想必一定会自讨苦吃。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施特莱纳打开门让齐楚雄走了进去,霍夫曼见状急忙也想走进去,可是施特莱纳却狠狠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一次把他拒之门外。
弗莱舍尔和罗蒙瞪大了眼睛,普吕格尔不停的挠着脑袋,他们谁也没想到施特莱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霍夫曼则脸色铁青,无奈的继续守在办公室门前。
“将军,吃点东西吧,光靠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齐楚雄把餐盘放在办公桌上,笑着对施特莱纳发出了建议。
施特莱纳一夜未眠,威严的脸庞上又平添了几分憔悴,他冲齐楚雄气呼呼道:“看来你昨天晚上一定是做了个好梦,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高兴!”
“我是个医生,知道用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能让自己活的舒服一点,”齐楚雄避开了施特莱纳喷火的眼神,把一杯牛奶端到他面前,继续道:“光靠生闷气根本无法解决问题,来,您先喝了这杯牛奶,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也许当您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只有沙漠里的鸵鸟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施特莱纳生气的把牛奶推到一旁“我现在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对我们的人被送上绞刑架感到非常高兴!”
“您说呢,将军?”齐楚雄反问道。
“你!”施特莱纳没料到齐楚雄会给他来这么一手,这下反倒把他自己问的哑口无言,他憋了半天之后,终于又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昨天已经和您说得很清楚,所以我不打算再重复一遍。”齐楚雄回答道。
“这么说你是对这件事情感到很高兴了?”施特莱纳穷追不舍。
“为什么不呢?”齐楚雄说:“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随便拉出一条罪名都可以绞死他们一千回,我要是您的话就不会为他们感到悲哀,想想集中营里那些无辜的死难者吧,难道他们不该受到惩罚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尽管施特莱纳知道齐楚雄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替战犯们辩解道:“就算在一些事情上他们做的有些过分,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们被绞死的理由,因为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打仗会不死人的!”
“集中营不是战场!”齐楚雄也毫不客气的回驳道:“如果您真的想收服那些受伤的心,那么最好先搞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施特莱纳理屈词穷,只好一屁股做到躺椅上,气呼呼的说:“那你说,我该做些什么?”
“答案就在您心里,干嘛还要来问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和我玩这些东方人的文字游戏!”施特莱纳用力的拍着躺椅扶手“把话说清楚不是更好吗!”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齐楚雄落寞的望着窗外“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所以我必须学会先小心做人,不让屠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施特莱纳心中一紧,脱口道:“齐,你难道还在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吗?”
“不,将军,我相信只要有您在,我就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齐楚雄说:“尽管我也很想帮助您,但是在雅利安城里,我始终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如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的话,那么好运就不会一直降临到我头上,我还想活着见到我的女儿,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施特莱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相信我会保护你,那就应该畅所欲言才是,像这样吞吞吐吐,我又怎么能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呢?”
齐楚雄淡然一笑,道:“将军,您是一位伟大的人物,有些事情不用我说,想必您也知道该怎么做。”
施特莱纳苦笑一声“你就这么相信我的智慧吗?难道你不害怕我会做出你不情愿看到的事情吗?”
“不会的,将军,”齐楚雄诙谐的回答道:“您的心地很善良,这一点我始终坚信不疑,至少您今天没有把我也拒之门外不是吗。”
“你这个狡猾的东方人,”施特莱纳被逗笑了“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啦,将军,让我们言归正传吧,”齐楚雄笑着把餐盘端到施特莱纳面前“赶快吃点东西,然后就让霍夫曼总理进来吧,堂堂的帝国总理被晾在您的办公室门外,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人们也许会认为您和他之间存在矛盾,这会给帝国的安定带来麻烦的。”
“马克西米利安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施特莱纳接过餐盘,感慨的说:“他总是不信任你,生怕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看他这样做纯粹是自寻烦恼,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可以单独在雅利安城活动而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齐楚雄的心顿时激动的怦怦直跳,有了施特莱纳的这道命令,就意味着他今后可以自由出入雅利安城,有机会探听到更多的情报,这对发动起义的计划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齐楚雄满心欢喜之际,施特莱纳也草草吃完了早餐,他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嘴,摆手道:“你去吧,让马克西米利安进来,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
“是,将军。”齐楚雄急忙收拾好餐具,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走出办公室,来到一脸阴霾的霍夫曼面前。
“总理阁下,您赶快进去吧,将军阁下正在里面等着您。”
“齐,您和统帅阁下都说了些什么?”霍夫曼眯缝着眼睛盯着他问道。
“我劝他把心放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您和他就说了这些吗?”
“当然,不信您可以去问他。”
“亲爱的齐,谢谢您的坦诚,”霍夫曼微微一笑“请原谅我的好奇,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被统帅阁下拒之门外。”
“我理解您的心情,”齐楚雄说:“所以我告诉将军,把您拒之门外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这会让别人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产生怀疑的。”
“哦?”霍夫曼的表情多少显得有些诧异“这么说我倒要感谢您了?”
“您用不着客气,”齐楚雄回答说:“无论我作为将军阁下的保健医生还是一名党卫军少校,这都是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霍夫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他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走到施特莱纳面前轻声道:“我的统帅,请您原谅我没有及时来到您身边。”
“该道歉的人是我,”施特莱纳说:“我刚才的情绪不是很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您没有必要道歉,”霍夫曼说:“作为您最忠诚的部下,这点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
施特莱纳默不作声的抬头看了霍夫曼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脚尖,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语气低沉道:“他们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霍夫曼低声答道。
施特莱纳语气低沉道:“身为帝国统帅,可是却无法拯救他们的生命,我从内心深处感到痛苦和自责”
“这不是您的错,”霍夫曼急忙安慰道:“虽然我们目前对他们即将遭遇的一切还无能为力,但是只要您振奋精神,带领我们为帝国的再度崛起发展壮大力量,那么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们就一定可以为他们报仇雪恨!”
“也只有这么做了,”施特莱纳眼见无计可施,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你去告诉罗蒙,让他随时注意那些人的消息,如果不幸真的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我们就在雅利安城里为他们立上一块纪念碑,提醒官兵们时刻牢记复仇的使命。”
“请您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安排好的。”霍夫曼迅速答道。
“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要向罗蒙交待清楚,”施特莱纳又吩咐道:“眼下元首的遗体落到了俄国人的手里,你要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设法把元首的遗体抢回来,到时候我将在雅利安城里为元首安排一场盛大的葬礼。”
霍夫曼想了一下,沉吟道:“我的统帅,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在没有积蓄够足够的力量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埋头苦干,不去过问外界的事情”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施特莱纳生气的说:“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俄国人蹂躏元首的遗体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夫曼解释道:“我记得元首曾经说过,他的事业起点在慕尼黑,所以他准备死后也葬在那里,等到我们有能力发动一场复仇的战争,夺回原先属于我们的一切之后,您就可以下令在慕尼黑为元首修建一座巨大的陵墓,它的规模将超过古埃及的金字塔,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建筑”
霍夫曼的构思打动了施特莱纳,他霍地一下从躺椅上站起身,激动的挥手道:“马克西米利安!你说的太对了,我一定要率领你们完成这个梦想!”
“我的统帅,您的信心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霍夫曼微笑道:“但是现在您需要去好好休息一番,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面对繁琐的事务。”
经霍夫曼这么一提醒,施特莱纳顿时觉得自己脑袋昏沉沉的,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打着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办公室的大门,准备回到卧室里睡上一觉,但是他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询问“我的统帅,齐楚雄刚才都和您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