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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来的意识立即反应,元神之形一动,已掠近索多尔之灵,右手随意识之力唤出龙神爪,爪尖直伸近索多尔半尺之内,但还是被索多尔快了一步,希蕾儿的元神被它捉到手中。
索多尔向白水来吼道:“退回去!再靠近一步,我就把你的女人抓烂!”
白水来伸直的龙神爪定在半空,只差几寸之距就可以将索多尔之灵击碎,但那么做,希蕾儿极可能也白白赔上了性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退开了。
希蕾儿却“呵呵呵”笑了起来,索多尔凶恶地叫道:“你笑什么?”
希蕾儿笑道:“白大哥听你这懦夫的话退走了,也就是说他承认我是他的女人,我太高兴啦!我已死而瞑目,来吧!快杀了我!别想用我来要挟白大哥做任何事情!”
后面她说得越发激昂,一副无惧于死的姿态,赢得下方的战士们阵阵喝采声。
索多尔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两只鬼爪立即收紧,嘶哑着声音叫道:“你别激我,再激我,就杀了你──”
希蕾儿的元神显得非常痛苦,颜色也渐变灰暗,白水来惊呼道:“住手!你想怎样?说!”
索多尔“嘿嘿嘿”阴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放走了我的灵能来源,现在你就帮我补回去,将你那两只精灵放进魂罗珍珑还给我,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如何?”
它把这种过分的要求说得平平淡淡,似乎那是白水来本分要做的事,连游雨兰都生气了,说道:“索多尔,你是已逝之人,却仍留在人间作恶,白神使破你邪魔之身,你本该顺应天命魂归天国,但竟还如此贪婪冥顽不灵,你不怕遭天谴吗?”
平常温柔恬静的游雨兰怒气爆发时,说出的话语厉词严,肃穆的姿态散发出一阵神圣而光明的气息,听者均有一种在听神明训示的感觉。
索多尔之灵也怔了一会,猛地狂笑了几声,愤恨地叫道:“天谴?好一个天谴!你说我邪恶,那比我邪恶万分的曼洛基一世呢,他如何?他有遭天谴吗?没有──他消遥快活地过他的皇帝日子,直到老死!我呸──什么天谴,天没眼!”
天辉军中略有见闻的,都知道喜特拉建国八百年,共经历十一位君王的统治,他们均以第一任国王的名字曼洛基延伸命名,至今最后一位是曼落基十一世。
这个索多尔竟提到曼洛基一世,听来他与八百年前的国王甚有渊源恩怨。
游雨兰却是一喜,她听到索多尔语中说得十分激愤,知道他心中的怨气已被引导逐渐露出,便高声唱道:“人生悠长,不及百载,恩怨百生,死而空清。无论在生时有再重的恩,再重的恨,人死后再无牵连,魂归天国享用天命。”
“生是一种福,死也是一种福,心如止水,万事无忧,乐于其中,索多尔,你又何苦执意斗缠人间,在这里痛苦数百年呢?”
这话语并不是魔法咒语,但她引用自己甜美的歌声导出,竟也似充满了魔力,不但让众生听得如痴如醉,连四周的恶灵、白水来的两只精灵都停下了战斗静静听着,索多尔更是如坠入迷云中,神情恍惚。
白水来也听得甚是入迷,心中的光之神却赞叹道:“太棒了,好一段天国之音,想不到游法师在如此短的时间,便能发出这么强的圣咒之音!白水来,帮她一把,为她加强效力!”
其实除了光之神外,谁也不知道游雨兰发出的,是生灵法系中的一种究极魔咒──天国神音。
甚至连游雨兰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全心全意地想去释解给索多尔听,让它放弃杀生作孽之心,全身的魔能不知不觉被意识之灵带动了起来。
白水来听到光之神称赞游雨兰,也十分的高兴,悄悄拍掌,在游雨兰背后传入异能。
游雨兰仍沉溺在她的神音发动中,毫无知觉自己的魔能在白水来的辅助下,变得强势如虹,使她的元神发出耀如日炙的光芒,她的歌声更覆盖了百里之地。
她轻轻唱道:“人一生,总有酸甜苦辣,遗憾不尽意之事,更是多不胜数。苦恼,你有吗?爱意,你有吗?悲恨,你有吗?快乐,你有吗?”
她一边唱着问,一边留心索多尔之灵的反应,见它不住点头,便接着唱:“这种种心情经历,充斥丰满了我们的人生,至死时,我们再不用为它们而铭记,但为何你还不放下仇恨呢?”
索多尔忽又激动起来,发出咕咕之声,低声吼道:“是他,是他令我变成这样的!我恨他,他害了我,害了我最爱的人华路底亚!”
“她?她是谁?你有最爱的人,我为你感到高兴!因为你的心有爱!”游雨兰沿着索多尔的思想,慢慢引导着。
“哼,那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荒唐、狗娘养的家伙,比水沟里的老鼠还低贱!哈哈哈!”
索多尔骂了一通,竟显得快乐了许多,源源不断地开始道出它的往事:“那个人就是喜特拉国第一任国王曼洛基一世,不!不!曼洛基一世应该是我,我才是真正的曼洛基一世!”
看到它过度激动,游雨兰安慰道:“好,好,真正的曼洛基一世,是否他假冒你的名字,所以你仇恨他?”
听到游雨兰叫自己曼洛基一世,索多尔显得欣喜万分,开怀地放开了希蕾儿,几乎弯下腰,喃喃说道:“你叫我曼洛基一世?哈哈,谢谢你!”
觑视已久的白水来马上行动,身形一闪,掠到希蕾儿旁边,将她抱离索多尔十尺之外。
那索多尔之灵竟对他宛如无视,完全陷入他的往想回忆中。
白水来正想冲过去给他一掌,让他永远消失,心中的光之神却阻止道:“暂不用击杀他,让他接受游雨兰的感化吧,希望他能因此释解怨念,早登极乐,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啊,是的,我太冲动了。”
白水来暗自责备自己过激之心,便慢慢飘到索多尔之灵附近,以防他再次作恶。
索多尔高兴地自言自语了一会,才接着道:“八百年前,喜特拉国兵荒马乱,我与那个名叫加利德的家伙,一起为受苦人民而战,建立我们的军队,打下我们的江山,创立我们的皇朝。”
“在那段战争里,我居功至伟,世人众所周知,所以军队已内定我为喜特拉国之王曼洛基一世。”
“正当我们建造皇宫的时候,我遇上了华路底亚,她是一位美丽如天神、温柔如湖水的女子,那一次见面,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她,经过七十八天的疯狂追求,她终于成为了我的女人。”
“为了与她有更多亲密相处的时间,我将大部分国事政事,交给了那个人面兽心、曾与我拜成兄弟的家伙──加利德,我和华路底亚渡过了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三百七十八天。”
众人听到索多尔连与所爱之人渡过了多少天都记得,深深体会到它对华路底亚的爱意有多深。
“那时候,加利德告诉我,为了祝贺我拥有这段美满的爱情,他命人建造了一座美丽的神殿,让我们在那举行一场全国共知的华丽婚礼。”
“哈哈哈,我真是愚蠢!我真是笨蛋!我竟完全相信了他,相信了那个披着羊皮的狼!”
“然后在我与华路底亚成婚的那一天,加利德让一队皇军带我走进一条辉煌的地道,那里布满了灯火,站满了为我欢呼的人民,我充满了喜悦,华路底亚也显得非常高兴,她终于要成要皇后了,她当然高兴。”
“哈哈只可惜只可惜,我令她失望了,那个加利德,竟把我们带进这座巨大的墓穴──”
索多尔语声俱厉,往地下面一指,正是那座巨大的王族专用囚犯陵墓。
许多人打了个寒颤,似乎仍能目睹八百年前,这座陵墓中所发生的不幸之事。
索多尔悲凄地接着道:“加利德在我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在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了我,用匕首刺进了我的心脏,我惊愕!我愤恨!我不服气──如果他跟我堂堂正正地决战,我只用三招就可以摆平他,可是那卑鄙的家伙”
众人这才明白,他为何对白水来打败他显得那么愤愤慨,因为他与八百年前一样,来不及施展他的本领便败下来,所以一直深深忿恨。
“加利德杀我,然后再在我面前杀了华路底亚,杀光了那守在陵墓通道上的所有人,杀光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把所有人埋葬在这座一早为我建好的墓穴,并派人守在陵墓之外,将走入这片狼牙鬼哭林发现陵墓的人全部杀死。”
“然后他只向国人宣布,我为了与华路底亚逍遥生活,已离开了喜特拉国,并传位于他,他便堂堂正正地登上了曼洛基一世的皇位。”
“哈哈哈!他这种人为什么没有遭天谴?为什么──”索多尔激动地大叫道。
众人沉默了,谁也想不到,这只恶灵之首在人世时,经历了那么一段悲惨的命运,怪不得怨念深重,不愿离开人间。
游雨兰心里也叹息了一阵子,然后她柔和地说道:“索多尔,你一直深爱着华路底亚,这是很令人感动的事!因为无论生与死,你心中仍有爱,这是你最伟大的地方!”
“而且你与爱人同亡,死后还能同穴,灵魂同归一地,相爱永恒,这也是上天褒奖于你的恩典,我为你感到幸福!”
听到游雨兰的赞词,索多尔一个劲儿应道:“对,对,是的!”
游雨兰接道:“那个伤害你、伤害众生的人,一定已遭报应,他的一生一定充满了恐惧与悲哀,快乐已与他无缘,他的后半生都已被上天定罪,接受了应有的惩罚!”
“因为他违背了他的良心,而良心就是神创造来为人定制的行事尺度,他失去了良心,必定一生受苦!”游雨兰缓缓道出天辉神圣论中天理之义,给索多尔解释人性福祸苦劫之因果。
索多尔回想它所获悉有关于加利德后来的人生经历,虽然他当上了君王,但一生处于掩饰他过错罪行的惊恐中,谁都不信任,以至终生郁郁不欢,在执政十年后,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三十岁那样。
后来他迅速让位与其长子,自己则在皇宫深处的楼塔内,孤独地度过后半生,偏偏他命长,享年八十七才终逝。
按游雨兰的话,他的确受折磨了至少五十年,可谓已遭孽报。
索多尔失声叹道:“对,对,是的!”
游雨兰语词忽地变厉道:“但你仍不知足,让仇恨驾驭着你逆行天道,帮助邪魔,让万民众生受苦受害,你试想一下,如果当初是你登王,你会如何对待你的子民?”
索多尔打了个颤抖,失神地道:“我会将喜特拉建立成强盛之国,让人民富裕快乐,自由自在地生活,这这也是我当初建立军队的志向。”
“那就对了!但你看看现在,看看你自己的双手,已沾满了喜特拉国民的鲜血!看看喜特拉国的大地,你已协助那些邪魔,侵蚀了喜特拉国人民生活的所有地方,你想一想,你如此执着的所作所为,一切是对还是错?”
索多尔呆住了,他的脑海翻滚着游雨兰所说的每一句话,最后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天命早为我安排了一切,我做的本来是对的,却偏偏舍却安命,选择逆行来为害我的子民,唉,我错了!我明白了──”
他说这话时,灵体渐变得虚无,并缓缓升起,似乎已放下一切怨念,大彻大悟准备升天。
正当众人高兴地观望着这只恶灵之首登天之时,索多尔之灵忽地大叫道:“不!不!我还不能离开人间!”并从高空中飞下来。
众人哗然,难道他还未想通?游雨兰正想对他多劝谕几句,却听索多尔说道:“华路底亚还在鬼王身边呢!我要带她一起走!而且我有一件未解之事,必须问清楚她!”
游雨兰奇道:“你和华路底亚在这陵墓相存了八百年,难道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吗?”
索多尔叹道:“虽然如你所说,但这八百年来,我们只凭一股怨念而存,并无思想,直到鬼王大人赐予我们力量,才恢复了人性的能力,但那时华路底亚她已随鬼王大人四处征战,未曾与我讨论过什么。”
已恢复过来的希蕾儿,好奇地问道:“你那么爱华路底亚,为何不跟她一起四处征战呢?”
索多尔道:“我为了报仇,便留在喜特拉国,寻找加利德的后人,但后来发现,这里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不然就是早已离去了,哪还找到他后人的踪影?”
“直至现在,我收到地狱军团的号令,在此伏击你们,却想不到,你们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强大太多了!”
众人这次终于将这里的遭遇弄了个水落石出,游雨兰问道:“曼洛基一世,那你不愿魂归天国,现在打算怎样呢?”
索多尔对游雨兰一再称它为喜特拉国一代君王之名深生感激,恭敬地说道:“现在的我已几乎失去所有鬼力,但对付一般的恶灵还是足够的,为了找到华路底亚,让她与我同往天国,我恳请你们能让我加入,带我去找她!”
这话使得先前大受其害的战士深表不满,纷纷喊道:“什么啊!不能相信他,他加入我们,一定想办法再害我们!”
“对,真是鬼话连篇,一定是骗我们的!一找到鬼族的大军,他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的!”
索多尔被游雨兰的神音感化后,再无罪恶倾向,看到多疑的人们不断否定他,他也不生怒,想到他所犯下的罪确不容易令人类原谅,不禁后悔而无奈。
“我相信你!”却是白水来的元神,肯定地高声说道。
众人难以置信地静下,吃惊地望着他们的神使者之灵,索多尔也惊愕地说道:“真的?为什么?”连他也有点不相信。
白水来微笑着说道:“因为你真心的认错了,我感觉到你没有骗我们,你以后一定不可再作恶,跟我们一起作战,专心对付那个鬼王,找到华路底亚后,你就可以和她一起升天了!”
索多尔惊喜道:“谢谢你,神使者大人,你真是天神下凡啊,气度果然与凡人不同!哈哈!”他这话句本是真心赞叹,但听在众人耳里却特别碍耳,似乎是在讽刺他们心眼多疑狭小。
索多尔看到下方苍生对他十分不服的神色,便说道:“往后我必为神使者尽心效力,这样吧,我也像神使者那两只精灵一样,化作你灵体的盔甲,这样你就可以随时使唤我,我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坏事了。”
“而且,鬼王的鬼皿之宝魂罗珍珑仍在我体内,华路底亚与鬼王手下还有许多恶灵,而魂罗珍珑的无限鬼界,能囚禁无数灵体,也许将来会有一定的效用,现在我就把它献给你吧!”
“噢?”白水来努力地理解着索多尔的话,并在心里询问光之神。
光之神笑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须多虑,凡事必有正反两面,只要你感觉两面发生时都能应付,那你什么事都可以不通过我,而自己选择的!”
白水来心里称是,然后他想了想,向索多尔说道:“好,我相信你,但那个什么鬼皿之宝我并不喜欢,你自己留着,到时候真有用了,再向你拿吧!”
众人感到这神使者的心胸也太宽广了吧,竟把那宝物留给刚刚投靠而来的敌人,这做法实在太危险了一点。
索多尔看到白水来如此开怀地信任自己,不觉十分感动,赞叹道:“鬼王大人像一股强劲的烈风,让万物屈服它的威力之下。”
“而神使者你真如太阳之光,让万物自然而然地倾向于你!我索多尔这次真是心悦诚服,我来了──”说完“呼”的一声,化成一条长线之影,飞向白水来。
希蕾儿仍担心这恶灵行事有诈,失声道:“白大哥小心!”
白水来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接受索多尔的“加盟”只见索多尔之灵在他的元神腰间绕了一圈,化作一条腰带,然后便果真完全静下,再无任何动作。
环视四周,不久前还密密麻麻飘于半空的恶灵们,此时竟已全部销声匿迹,它们大多被游雨兰的天国神音所感升天而去了。
白水来看到这一场灵能之战终于结束了,高兴地举手叫道:“战士们,我们又可以前进了──”
“喝──”天辉战士们齐声呼应,白水来与游雨兰她们的灵体飘然而下,重归肉身。
这时落基战士们也渐渐清醒过来了,他们发现所有鬼灵都消失不见,感到诧异无比。
白水来简单地把战胜恶灵大军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虽然他的笨嘴巴有许多地方都未说清,但落基战士们只听到结果是己方胜利,已高兴地高呼武神王之名。
哈利意格对白水来那种元神出窍的能力向往不已,对这年轻的武神王更是佩服了。
知道已无鬼怪阻碍他们的前进,哈利意格便号令独眼巨人们,开始新一轮的开山行动。
当他们准备就绪时,白水来却奔上前阻止了,因为他那元神中的索多尔之灵为他指引了一条隐秘的出路,可以直接通往“狼牙鬼哭林”西面的格地哈路城,据索多尔所说,地狱军团正是逃往那里。
白水来一旦相信人,就几乎是全心全意的,因此他并不多疑索多尔的话,带领大军,往索多尔指引的隐秘之道走去。
在陵墓北面有几片巨大的石笋群,走到那里绕向西面,果然便看到一条十分宽阔的路。
索多尔伤感地说,这是加利德老来之时偷偷开出的一条通道,以便常来观察有没有人发现他的恶行,恶魔们就是利用这通道迅速逃离的。
落基战士们倒毫不客气跑在那条秘道上,天辉人知道那索多尔供出来的道路,都显得十分紧张,小心翼翼、警戒万分地走着。
在路的末端,立着几堆尖石,把路给塞住了,那是加利德为掩饰此地而故意留下的,天辉人则认为,是索多尔指引他们走进一条死胡同,纷纷破口责骂。
白水来则坚信索多尔的话是真实的,他让独眼巨人们再次辛苦一下,用巨石砸碎挡路的尖岩。
那几座尖岩碎落后,前方豁然开朗,放眼而去是一马平川的草原之地,他们果然走出“狼牙鬼哭林”了,落基战士人万分喜悦地冲出去。
天辉人则心生歉意,他们一路来仍在怀疑索多尔,却没想到索多尔并未骗他们。
他们心想,或许索多尔真的已改过,或许是怯服于神使者的神威,才为他们做这些好事。
白水来却已真切地感到索多尔阴冷之息已尽消,他终于走出灰暗,走上光明大道,与正义一面并肩而战。
落基神兵与天辉大军从“狼牙鬼哭林”内鱼贯涌出,踏上新一轮追逐地狱大军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