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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事,说久也不久,一个多月,文定原就带着人马凯旋而归,一时间,忠勇侯府就成了风光的代名词。
朝堂上,皇上大大嘉赏了文定原,却丝毫不提及黎潇毅借兵一事,搞得文定原也很是无奈,原本在出征前,皇上竟然不提粮草一事,就是黎潇毅出钱又出力,如今凯旋而归,名誉都是文定原的。
出征时文苏出的事,没有人告诉他,自然也不知道文苏与他已经断了那份关系,一下朝,文定原就拒了那些锦上添花的人,过来和黎潇毅走在一起。
“王爷,这些赏赐本该是你的,我届时会启奏皇上,这功名本就是王爷的!”
“侯爷不必如此,本王岂是那等喜好功名之人,侯爷为本王解忧,本王该感谢才是。”
两人一同出宫,不知道以为两人多么情投契合,其实文定原从中也体味出来一些有的没的了,皇上这打压太过明显,而且丝毫没有撼动齐王,明面上两位皇子相争,实际却是这两条大龙相撞。
如此局势混乱,他不能乱走棋子,尤其齐王这步棋,不同于皇子,皇子继承皇位子承父业顺应天理,齐王这算什么?
文定原也不知道,得民心走得好,是顺应民意,走的不好,那就是谋权篡位!
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把该分的,分清楚。
二皇子看文定原和黎潇毅走的近,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上次的事,没得手,对齐王没有造成利益上的损失。
倒是玉宁不能出去王府了,虽说她和自己没有多大联系,可是太后必要的时候还是可用她为自己谋事,而且那个文苏怎么就去了忠勇侯府,如今忠勇侯和齐王走得那么近……
他这是晚了一步吗?
出了宫门,柳少爷正好停车在门口,二皇子默契的上车。
“文夫人把文苏认作干女儿,如今也算是身后有后台了。”柳少爷一等二皇子上车就说道,二皇子不明,“一个女人而已,何须在意那些,有没有后台,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能翻什么风浪!”
二皇子的嗤之以鼻让柳少爷眉头皱起来,心里忍不住骂他蠢货,要不是月贵妃要他帮助二皇子,他怎么可能一直为他出谋划策,事到如今,他还认为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吗?
她人简不简单就不说,可是身份却是不同的,他查到,她根本不是在边疆随齐王回府。而是齐王去凉州得时候带回来的。
最重要的,齐王和她关系可谓复杂,如今忠勇侯风头正盛,多少势力想要拉拢,那些小皇子就不计较了,太子那边也蠢蠢欲动,频繁走动忠勇侯府,而文苏是一个很好的牵线,齐王和忠勇侯的线。
二皇子如果不做点什么,就眼睁睁看着齐王把忠勇侯拉到自己阵营去了,就算二皇子不能得到忠勇侯的支持,起码也不能让齐王得到。
他如今被圣上打压,难免也有些腾不开手,如果这时候忠勇侯跟了他,那他腾开手就是来对付二皇子了。
谁让他们在军机图这件事上被发现了,之前没出手是还缓过来,如今他们总得做点什么。
就这几息之间,柳少爷脑海过了几过想法,把自己刚才想的委婉的告诉了二皇子。
二皇子听完,倒是点着头,“那那个文苏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能让文夫人如此重视,听说老侯夫人都动不得她。”
“她来历我可能有点头绪,只是需要证实,我已经查了很久,她以前的事竟然是空白,可是往那个叫榆香的方向查,我似乎知道了大概!”柳少爷目光锐利,想到接下来的对策,他有些期待。
“玉宁郡主如今不肯进食,二皇子是否是去看看她,人在脆弱的时候,有个关心她的人,届时,会占到很重要得份量。”
二皇子仔细一想,“也是,也许关键时候,她还能有点用!”
柳少爷看他一点就通,总算心里没有太失望。
文苏的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只是天天渐渐转冷,她开始畏寒了,文夫人似乎知道她怕冷一样,地龙,煤炭,棉被,各式都准备得很充分,文苏心里很感动,也经常去跟她聊天说话。
“如今天才开始转凉,可是你要注意保暖,不能冻着,想要什么就说。”文夫人的手快速的来回穿线,一件好看的棉袄马甲就出来了,绣工了得,而且手法竟然和她娘亲一样,文苏惊叹着。
文夫人看她吃惊,只是笑笑,“我以前啊,最怕拿绣花针了,可是为了给孩子做小衣服,我可以一整天呆在绣房,这些还是我妹妹曾经教过我的,只是我后来才摸索到。”
“干娘绣得特别好,好看又实用!”文苏特别捧场的接过来就穿上,惹得文夫人哈哈笑着。
“你啊,你啊,就会哄我开心,老爷说,你这性子就随了他!”
“夫人这又是在女儿面前说我的坏话吗?”侯爷人未到,声先到,气势如钟,洪亮清朗。
文苏赶紧起身行礼叫了声干爹,文定原板着脸,“叫爹!”
文苏一笑,“文爹爹!”
他明显还不满意,可是文夫人微不可见的拉了拉他衣服,文苏视凉州父母为亲生父母,如今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贸然让她改口,还不是时候,而且,她特意加了文字,就应该明白,她与文家,只是感恩,在感情上,还不能做到同苏家一个地位。
“老爷,不是说皇上在宫里设了庆功宴吗?怎么早就回来了?”文夫人问道。
“唉,别提了,中间出了些岔子,为夫我这脑袋转不过来,假装喝多了才得以脱身!”文定原也顺着她岔开话题,想到宫里那场宴会,他还真是恶寒。
文夫人一看他这副表情,就明白,又是关于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左边也不行,右边也不靠谱,文定原一个武夫自然脑子不够用的,除了装醉,恐怕也没招了。
在文苏面前,不谈那些事,自家人有说有笑的,关于文苏的事,文夫人最终都没有告诉文定原,只是嘴上提了一下文苏和黎潇毅断了来往,文定原还是很反对的,毕竟这种事是大事,她原先名头上义妹,实则就是个妾,如果不嫁他,文苏不是清白之身,如何还能找到好的?
看出文苏有怨,这一嘴也就没提,就当那天说的婚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文苏流产的事,没有传出去,原因就是黎潇毅把消息封锁,玉宁原本想散播出去,可是被黎潇毅警告,她只能乖乖伏着。
天气渐冷,太子总是差人送稀有的暖玉的过来给文苏温养,文苏拒绝不了,只能接受了。
一个人在府里也是烦闷,她正把玩着玉,就有人来报上官灵华来了,文苏一喜,自从上次以后,上官灵华都没出过门,宴会也没出去,但凡有二皇子的地方,她从来不出现,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在候府接待自己的客人。
“去,请上官小姐进来!”
能和她交往的大家闺秀,恐怕只有上官灵华了,她当然珍惜这个朋友。
“听说忠勇侯认了你当女儿,我真替你高兴,如今你可是双重身份啊,齐王义妹,候府小姐,今日特地来恭喜你啊!”
上官灵华拉着她的手,顿时有些吃惊,“怎的这么凉,刚入冬就凉手了,这真正冬天都没来呢,怎么过啊?”
“没事,我身子向来如此,从前都是住在汤池暖庄,今年可能难熬一点而已,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了!”
谁知上官灵华叹气道,“那可是不巧,唐家小姐要举办诗歌会,就在雾江河畔,还租了船舶,说是要江上以诗会友,我还想带你去见识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上官灵华有些惋惜,闺中密友她不是没有,只是文苏救过她,对文苏她有一种比较贴近的感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过来找她了。
文苏一听是唐家姑娘的宴会,顿时来了兴趣,唐莺可算是上京有名的才女,容貌秀丽,诗词歌赋最是拿手,唐家是百年世家,其祖父可是内阁首辅,男丁也多是文官,可谓是清贵之流,唐家素来不缺文采飞扬的人,只是她这文采,可以说孙子辈出类拔萃的,只是她素来低调,一听说举办宴会,很多人都要结识她的。
文苏也不例外,当然,她最重要的,是想多方面了解这些贵女。
她也想见识一下唐家姑娘的才情。
“我可以的,你可以带我去吗?”文苏有些期待的看着她,上官灵华挑眉,“你这样都那么怕冷了,去了雾江你得受不住了,不行,不行,我可不带!”
“说得好像我快不行了一样,就是去雾江而已嘛,又不是下雾江,你想多了!”文苏佯装轻松,上官灵华可不干了。
“呸呸呸!怎的这样说自己,我就是担心你啊!”上官灵华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唐家姑娘是皇后选中的太子妃,最近太子……”话点到为止,也不再细说,文苏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确实她去不妥,皇后给太子选了唐家姑娘内定太子妃,只是太子最近总是对她殷勤,虽然不知道唐家姑娘的想法,可是这样贸然过去总感觉是挑衅。
上官灵华是知道她对太子没那个心思的,所以我她也是有这个心思让她和唐家姑娘接触一下,最好解开这种冤枉的误会,毕竟皇后和太子的坚持,跟她们无关。
“那我备一份礼,表示诚意,这样的话,我更该去了!”
“呵呵,总算有人陪我去了,二皇子的事虽然没有传出去,到底也被有心人胡说了一下,出了事,才知道什么是朋友。”上官灵华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失落。
文苏给她递了一块点心,示意她别难过,“酒肉朋友,何须在意,我们现在就好朋友,你可别嫌弃!”
“嘻嘻,怎会!求之不得!”上官灵华展开笑颜,两人笑闹了一阵,上官灵华就回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二房的文嫣儿就来了。
“苏姐姐,听说你嘴爱吃桂花酥,这是我特地叫人今早在锦人坊排队买到的,可难买了!”文嫣儿献宝的拿出食盒,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扑鼻的桂花香,可见手艺很好,能把香味保留着,文苏笑了一下。
“今日怎的这么好兴致,给我送点心?”文苏也不拒绝,每次她有事求她都是送吃的,性格倒是挺对她胃口的。
“苏姐姐说什么呢,我哪日不好兴致,你尝尝,好吃吗?锦人坊可是上京有名的点心铺子,我想吃都要大早排队,有时候还买不到。”
文苏摇摇头,这丫头估计这事求得不小,一个劲儿的说难度。
“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呵呵,苏姐姐真是讨厌,那么直接!”文嫣儿不好意思了,不过也没否认。
“明日唐家姑娘要在雾江聚宴,我刚才看见上官小姐找你了!”文嫣儿直接说完话,文苏脸就黑了,她偷听吗?
看她脸色变了,文嫣儿有些慌,赶紧解释道“苏姐姐别误会,我刚才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来看你的时候看见了上官小姐出去,其实唐家姑娘的才气我很早就想见识了,前几天就听说这件事,想着你有没有法子,就看见上官小姐,心想也许你在邀请之列。”越说到后面,文嫣儿底气越不足,有些委屈的看着文苏。
文苏看了眼她,确定没说谎,但是还是觉得被她计算了。
在候府接触不多,但是文家夫妇对她好得不得了,二房是有眼红的,不过文嫣儿却没有说眼红,但行为也说不上大气。
她首饰盒里的物件文嫣儿总是说和她换着用,文苏不在意,应了,文夫人总是把最新供应的新鲜玩意儿给了文苏,大房就她一个女儿,自然给她。
文嫣儿也想见识,文苏只当她是小孩心性,在这些小事情上不会计较,只是去雾江的事,她怎么能肯定文苏有办法带她去?
“雾江的事,我可能真没办法,刚才上官小姐和我说了不一定去,你别想了!”文苏总感觉她要出事,不想带去。
文嫣儿却急了,“苏姐姐,你不是和太子认识吗?届时肯定会请太子去的,很多世家子弟都会去,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帮帮我啊!”
文苏登时气得站了起来,“原来你是想去结交世家子弟,根本不是仰慕唐家姑娘的才情!”
文嫣儿反应过来时,也愣了,她刚才嘴巴太快了,想解释,可是看到文苏冷着脸就没好说下去。
“你不是也是这么打算的吗?你一个义女,又不是真的候府嫡女,难道不是要去参宴然后觅得如意郎君吗?我父亲是商人,如今我也十五了,我不能接受我父亲把我嫁给商户!”文嫣儿很直白的表达厌恶她的父亲的行为,惹得文苏顿时怒了。
“商户怎么了,商户就低人一份吗?你父亲也是商户,赚得都是凭本事的钱,怎的到你眼里商户就那么不堪?”
文嫣儿的态度让她烦躁,他父亲也是商人,她怎能容她这样说,士农工商这排行在上京体现得淋漓尽致,就连亲生女儿都会嫌弃自己父母,这种心态就是不知感恩,满心满眼都是要寻一个高官子弟为夫君,完全不顾及女儿家形象。
这样做显得既小气,又没教养。
文嫣儿看她竟然生气,心里也是不服,她只是想通过文苏来获得结交贵族的渠道。
若不是她身份那些贵女看不起,她又何须这么些日子扮猪吃老虎,撇撇嘴,文嫣儿还是忍着不悦道,“苏姐姐别生气,我就是一时口快,我父亲我自然没有嫌弃,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不是受罪吗?”
文苏看她态度挺好,心里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激动了,西跃民风也不算太封建,很多孩子在择婿这一块还是有些比较大的放松,年轻男女看对眼可以跟父母提,换句话说,夫婿可以自己相看,觉得好了,告知父母,父母同意,剩下的有父母操办。
所以,文嫣儿的想法也不算过分,只是她如何能随意答应,毕竟她都是要和上官灵华一起去,不答应的话,文嫣儿肯定又要觉得她拿乔。
“我暂时没法答应你,我明天在答复你吧!”
果然,文嫣儿立刻换了表情,牵强的笑了一下,“好!”说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文苏顿时哑然。
她这就生气了?
“哼,不过就是个捡回来的,装什么!大不了我自个儿想办法!”文嫣儿气狠狠的想。
“小姐你又何必理会她,二房的就她那心眼子多,蕴哥儿和秀姐儿虽没有和小姐亲近,可也没那么心眼子算计,奴婢看她来就着急得很!”榆香确定她走了才跟文苏抱怨,她家小姐就是脾气好。
文苏轻笑,“行了,就你怨气大,她为自己打算也没错,干娘待我好,可是我总不能给她找麻烦,左右就是宴会的事而已,到时候问一下灵华,若是不行,我也不会充大头啊!”
榆香点点头,只能是这样了。
好在,上官灵华回复是可以,让榆香去告知文嫣儿的时候,文嫣儿整个人开心得连夜过去和她“谈心,”整晚都在勾勒美好未来,文苏不得已,说是休养好,第二天精神头很重要,这才让她回了院子。
第二天,文苏还没准备好,文嫣儿就在院子侯着她,生怕文苏不通知一声走了一样,文苏无可奈何了,榆香却很是不悦,她是奴婢,人微言轻,就算再看不上文嫣儿的做法,也也只能忍着。
“苏姐姐,你说齐王会不会去啊?”马车上文嫣儿问道,文苏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佯装没听到,看着车窗后退的风景,文嫣儿没眼力,继续问道,“苏姐姐和齐王是故友,又是他义妹,他肯定会去的吧?”
“嫣儿,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唐姑娘的场子你怎的问我,齐王去不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般女子他看不上!”
她想说的是,他看上的只有那个位置,能和他匹配的王妃要么要身世,要么要智谋,文嫣儿拿什么去取得他注意力?
文嫣儿好似不受她影响,她不认为自己是一般女子啊,心里也期待看看他会不会出现。
马车还要行半个时辰才到雾江,上官灵华看到文苏的马车,开心的要同乘一车。
两人有说有笑,文嫣儿想交谈总也没有共同的话题,聊着某位大师的墨画,到琴棋书画,文嫣儿时不时来一句哪家糕点好吃,哪家首饰更精致,只是都是为避免尴尬,文苏都会应上一两句,上官灵华可没那么好耐性,直接扯开话题。
所以,一到了地方,文嫣儿就自己下车往船舶上走去。
“等等,有请帖吗?”守卫的人拦住她,面无表情的问,文嫣儿为难的看着后面的文苏,上官灵华拿出唐莺的帖子才放了行。
“嫣儿,到了船舶上,千万不可以胡言乱语,注意举止!”文苏提醒道,在家她性格直接,当她是活泼,出来还是那般冲撞,那就是教养问题了,候府的脸面还是要顾忌的。
可是就算交代了,她也感觉不妙,好像要出事一样!
文嫣儿翻了个白眼,闷闷的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真以为她是姐姐呢,她好歹是候府正经小姐,她算什么?
文苏不知她心中所想,任她自己熟悉环境去了。
“你就是文姑娘吧!”后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文苏回头,一个女孩气度不凡,大方和善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优雅大方。
“唐小姐果然和传言一样,气质如兰,温润如玉,像画里面的人一样!”文苏不禁感叹,唐莺身上带着温婉秀气的气息,果然秋香门第的女子,站在那都让人忽视不了。
唐莺赶紧捂着嘴轻笑,生怕坏了形象,“文姑娘这般夸我,等会我都无地自容了!”
“唐姑娘真是谦虚!榆香,把我备的礼拿来!”文苏话一落,榆香立刻递上一个长条得盒子,盒子看起来严谨素雅,但是感觉里面物件很贵重,大气得很。
原本不该受了礼的,可是唐莺却没有拒绝的想法,甚至期待,她唐莺何时这样稀罕这些物件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可是打开一瞬间,是宁老先生的另一幅名画,“满目山河。”
文苏看她惊讶的目光就知道唐莺很喜欢她送的礼!
宁老先生所做之画不多,别说流传于世的画作了,字帖倒是有,因为画作仅有三副,一副再他后人手里,一副就是那次赌注的桥水居,还有就是这副宁老先生最为骄傲的满目山河了。
这是他所见到的西跃,他年幼时期的西跃,那时候西跃繁荣昌盛,如今却已不复往昔,珍贵程度不需多说。
“这礼物贵重了,我不能要!”唐莺把盒子退回来,文苏突然略有深意的一笑,“唐姑娘可想好了,我若收回可就不再让世人得见了!”
这画价值虽然不是那些珍宝一样标价,可是对于热爱文学来说的人,那是何等诱惑和珍贵,唐莺好像挣扎着。
文苏立刻把盒子放到她手上,“唐姑娘,你何须这般纠结,我一个俗人,对这副画根本不懂,拿回去也是放在盒子,任岁月洗礼,若是保管不当,可能就毁了!”
文苏很是可惜的模样,一边打量着唐莺。
唐莺纠结了一下,立刻接过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文姑娘了!”
其实她真的很喜欢这副画,也知道文苏初次见面送这么厚的礼的意思,可是心里就是扭捏,能做到表面不露声色和她相处,唐莺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如今感觉像是拿人手短,可是真的拒绝不了啊!
“这副画能送到爱惜她的人手上才是它的福气,我算是积福了!”
唐莺看着文苏,随即与她相视一笑,有时候感觉这个东西可真奇妙,没接触的时候心里反感的不行,可是一接触,才觉得,她并不是外面传言那样。
这边两人相谈甚欢,却没注意到文嫣儿竟然跑到太子跟前搔首弄姿去了。
黎靖岩看她是和文苏一起来的,忍着怒气把她打发走,谁知文嫣儿根本不肯走,刚才她看了,来这个宴会的世家子弟不多,太子却是来了,十五的年纪,很多已经定亲待选日子过门了,而她还没定亲。
文定康是想选一些财力丰厚的家族联姻,文秀儿才十三,还没到年纪,自然就是要牺牲文嫣儿了,她从小受够了那些人的目光。
虽然生在候府,可是前有文鸳,参加宴会,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别说寻一份好亲事了。
如今,太子不愿意出现在人前,才让她有了独处机会,她完全可以主动点,做个侧妃也好过嫁给那些商户,他一旦登基大宝,她就是妃子了!
黎靖岩厌烦的看着她献殷勤,拿着书看不进去,来的时候他和唐莺说过了,不出席人前,唐莺就应了,没成想,这文家二房的人找了过来,若不是看在文苏面子上,他早就翻脸轰出去了。
如果不是母后逼着他来,他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太子,渴了吧?我给你倒杯茶,一会儿我帮你研磨!”文嫣儿只当他是脾气好,心里好感又上升一分,太子真是谦和。
“嫣儿姑娘,无功不受禄,本太子这不需要你伺候,你还是出去和其他贵女多交流一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说呢?”
黎靖岩显然不想忍了,她再不识趣,就不怪他不给面子了!
“太子,你日夜辛苦,嫣儿伺候是应该的!”文嫣儿这眼力见也是分时候,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可不愿意,平时能进到贵族圈子已经很难,别说能见到太子了。
今天说什么她也不要走。
说着她欺身上去,端着茶有些着急的往他嘴里送,黎靖岩赶紧起身,不愿意和她有肢体接触。
“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既然如此,你喝了这杯茶吧,喝了我就走,今日能得以见到太子,心情激动,嫣儿就是想亲手递杯茶就走!”
文嫣儿看他反应太大,暗骂自己蠢,表现得太过直接了。
黎靖岩却是不愿意靠近她,指着门口冷声呵斥道,“走,再不走本太子可就请人带走你了!”
“太子!你那么绝情做什么?我只是想和太子多相处一下!”文嫣儿着急上前,茶水有些不稳,她赶紧护住,执着的递上去。
“太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她声音都带着祈求。
黎靖岩感觉不对,便让人把她给按住,茶水就安放好在桌子上,黎靖岩冷眼看着她问道,“说,茶水里放了什么?”
文嫣儿感觉事情进行不下去了,一下子慌了,挣开按住她的人,一把推倒了茶水,黎靖岩看情况不对,徒手迅速接过茶杯,虽洒了很多,好在没有见底。
看她慌乱害怕的样子,黎靖岩感觉有猫腻,命人去把唐莺叫了来。
此时唐莺和文苏两人还在聊那些文学字画,看禀告的人神色有恙,刚想起身,榆香就跑了过来。
在文苏耳边低语几句,文苏顿时脸色大变,歉意的看着唐莺道,“唐姑娘,可能这一趟,我得跟过去了!”
“我也觉得,事关候府,不得不请你一起了!”唐莺点头。
到了船舱,看到文嫣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看到文苏来了,整个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付过来就哭诉委屈。
文苏不解,她听到的不是这样的。
“你还有脸哭?你自己老实交代,你做了什么?”
文苏不近人情的话,让文嫣儿更委屈和气愤,“我哪有做什么?我做的都是为了候府今后的前途!”
“文苏,我看在你面子上,没有其他人知晓,唐……!”在看向唐莺的时候,黎靖岩躲避和唐莺眼神接触,不知道该怎么个她说话。
“这事交给你处理了!”黎靖岩对着唐莺道。
黎靖岩看文嫣儿冥顽不灵,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摇摇头,长袖一挥,就留下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文苏自觉丢人,但这是唐莺的地方,文苏不能逾越了,便问道,“唐姑娘,这事?”
“文姑娘,我想太子刚才的意思你已经猜到了!”唐莺看向还有半杯的茶,医女站在一边,唐莺示意她说话,医女略带嫌弃的看了文嫣儿一下就道,“这茶里有过量的媚药,这种药只针对男性起作用!”
医女话一落,所有人都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