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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茂下意识想拒绝，想到自己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去余家，也太掉价，就点了点头：“谢谢，我明早就离开。”
临清冷清的神色显得温和，点点头：“我们今天刚招收了一些队员，回去正好要吃些东西，你和我们一起。”
余茂扶着墙壁站起身，听见临清的话，动动唇：“招收队员？”
临清点点头，想伸出手扶着余茂，余茂摇摇头，闪了一下，他身上太脏了。
“不用，我可以。”余茂笑笑，动作却停住，轻声问道：“临清……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许赫抬眼看了余茂一眼，余茂脸色突然发烫起来，他在外人面前素来好强，不肯展露内心脆弱，甚至有时不要脸，卑躬屈膝甚至下跪也是做得出来的。
但是在临清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却觉得铺天盖地的羞耻，人家一队伍的异能者，而他一无是处的一个普通人，凭什么加入，只是因为临清善良？
余茂攥了攥拳头，哑声而快速道：“我知道我不是异能者！但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与人交道，甚至是杂活粗活，我都可以做，真的！我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情，只要你们让我跟你们一起学杀丧尸，怎么样都好……”
“只要……让我不是这么没用就好！”余茂看着临清的眼睛，眸子深处都是哀求，咬着唇，他惯于示弱，也知道该向谁示弱，寻求同情。
临清愣了愣，下意识去看许赫，许赫抬眉，指尖掠过额角，面色冷峻，却显露出几分无奈之感。
临清看许赫偏过头去，不说话，朝着许赫的方向
弯了弯眼睛。
临清转回头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冷清中略带温和的脸，缓缓点点头：“我们不养闲人，能不能留下来要看你自己。”
余茂一下子笑起来，猛地点头，不住地道谢，腰几乎弯到九十度，显得佝偻又卑微。
临清躲开余茂的鞠躬，扶正他的身躯：“你不用这样，以后要靠你自己的。”
余茂点点头，依旧在笑。
“和我一起走吧。”临清转身向许赫走过去。
许赫依旧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临清穿上，临清乖乖地敞开双臂，小声道：“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许赫轻弹了临清一个脑瓜崩，余茂看着他们笑，然后笑意渐渐隐没起来，扯着临清又重新给他的外套，有些失神。
临清发现余茂没跟上来，喊了他一声。
余茂立马勾起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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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余茂冲洗着身体，他随手一抹镜面的水雾，看着里面那张依旧精致的脸，因为奔波，他瘦出了尖下巴，显得眼睛更大，眼下面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憔悴而惨淡，浑身上下都是白皙细瘦的，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弱鸡到惨不忍睹。
余茂扯了扯嘴角，把散乱的黑发拨到脑后，洗出一身的黑水，余茂觉得自己大约轻了几斤，这走着走着都能飞起来。
他不敢浪费太多水，虽然不能喝，但是也是限量的。
走出浴室，临清给他下了一碗方便面，余茂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胃里却因为饿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承受不了这吃法，隐隐反胃起来，余茂捂住嘴，把这种感觉压下去，继续狼吞虎咽。
放下筷子，余茂看着临清笑：“好吃，谢谢！”
临清摇摇头，温声道：“不用客气，你睡在沙发先。”
临清塞给余茂一床被子，余茂接过来，心里觉得太幸福了，终于可以睡得暖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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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推门，关好门，一下子蹦到床上，正好压在许赫的身上，许赫揉了揉临清的头发。
然后把材料放到一边，低声道：“变异鼠，你应该知道。”
临清点点头：“韩智和张琪说的？那早晚是隐患，早就该解决了。”
“对了，那只变异鼠，张琪不是还养着吗？”
“嗯，我让他们交给凌玉了。”
临清抬眼看着许赫，许赫的指尖轻轻滑过临清的眉，嗓音微微地沉下来：“基地过两天一定会再招募异能者，剿灭变异鼠。”
基地不想放出异能者全军覆没的消息，说了也不过是打击士气，但是解决这件事却一定是迫在眉睫的，那么招揽人手就是必须的。
临清知道许赫的意思，富贵、名声皆是险中求，乱世出枭雄，他们不缺实力，那么缺的东西，就该去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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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
余茂笑笑，一点都不辜负自己‘混混’的形象，笑得痞里痞气，指尖指着自己：“我啊，我是余茂。”
门外的管家一愣，似乎立刻反应过来：“您请稍等一下。”
余茂点点头，站在大门外，啧了一声，看来自己不受欢迎啊，都不让进门。
过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小时，余茂的腿有点酸，刚寻思要不直接坐地上得了。转念一想，不成，这是临清给他的新衣裳，好不容易穿得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不能弄脏了，然后余茂就蹲在了地上。
这一个人的蹲法是能看出很多的，那种膝盖并拢还是分开，分开多少度，胳膊怎么放，身子是直还是弯，最舒服的是那种蹲坑一样的姿势，双膝大约分开四十五度，手肘支在在大腿上。
余茂就那样蹲着，充满着乡土气息。
总之余夫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是不太好看的，是，她不明白，干嘛要领回来一个废物，还是一个没有家教和文化的混混，余家的人那么多，还缺这一个？
当初的余四少死都死了，末世来了，为什么还要领回这个妓/女生的孩子，看着都觉得脏。
那种仿佛是在看茅厕里的排泄物的目光，余茂可领教了许多次了，他依旧笑着，嘴角微微却压了压，眼光流转，衬着那张精致的脸，倒是真好看，但是做派就叫人有点喜欢不起来了。
余茂直接一副‘老子回家了，终于见着亲人’的架势，冲到余夫人面前，笑出一口白牙：“真没想到俺还有这么漂亮的亲戚！”
余茂突然冲过来，余夫人猝不及防，像是迎面飞来了一坨shi，表情难看得有些可怕，但是他们世家素来喜欢端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架子。
余夫人后退一步，慢悠悠地开口：“你就是余茂？”
余茂点头，眼里净是天真无邪，却又挥之不去那种混子气息：“啊啊，对，俺就是余茂！”
余夫人点点头：“我让人领你去客厅，晚上认识一下。”
单凭余茂这张‘花容玉貌’的脸，就知道他是余四少的种，余四少年轻的时候，生得可不就是这么俊俏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双眼睛了，余茂生了一双有点多情的眼，眼角往上，余四少却是微微的下垂眼，但是也不差多少了。
余茂乐意饰演一个情商低下、空有其表、一无是处、俗不拉及的混混形象，也觉得得心应手，一路跟着余夫人进了大厅。
余杭就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睛，冷淡地看向余茂。
余茂的步子没顿，他什么都不怕，反正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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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天后，基地放出公告，无非是拯救世界，鼓舞人心，煽动大家一起去灭掉变异鼠。
回到基地后，论功行赏。拯救世界，没几个人想管，但是论功行赏倒是人人都想插一脚。最前面的奖励是军火，基地是狠下心来了，后面是物资，再后面都是依次递减的晶核与物资了。
因为临清、许赫的住处和异能者协会不远，今天消息一出，那种喧闹，在这里都听得见。
公寓的门被敲响。
凌玉主动找的许赫，将变异鼠的研究资料递给他，笑容依旧温润如玉：“合作愉快！”
许赫接过，淡淡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