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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渐渐近了,原本有些冷清的大街上一下子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流给挤满了,个个对那些领头人的嘴巴注视不放,等待着从他们口中冒出来新贵的名字。
高中客栈在这方面很有资本,在文志看来它的老板很有经营的头脑,会打广告。
到了每几年大考放榜的这一天,掌柜的总是在客栈的门前竖起张大木牌,在上面绘出一副客栈各房间的分布示意图。
当来报喜的人喊出了一个名字之后,掌柜的就亲自用朱笔把那个房间给描红。
据说,最火热的一年是那些房间中有三成被描成了红色。
这足以让任何围观的人瞠目结舌了,三分之一啊,渐渐就形成了另一种思维,那就是只要住进了这个客栈,被录取几率就达到三分之一了。
比大考中几万人取百多名的几率要大的多。
幸运的客栈,伟大的地方,名声越响,赚的钱越多,早几年前就把这条街道上的其他客栈都给买了下来却没有开分店的心思,居然全部给改装成干其他的营生了,物以稀为贵嘛,要是遍地都是高中,那名声可就臭了。
今年也是如此,数千人的目光一起都盯在那木牌上,等待着掌柜的落下第一笔。
应掌柜的银弹攻势,那些报喜的都把人住的地方在名字之前念出来,显的更震撼一点。
“天干十二号房,宛城王春生,进士及第”楼下那个报喜的家伙摇头晃脑老半天,卖足了悬念,憋了老半天还是只憋出来一副公鸭嗓子,沙哑的要命。
但为了这句话不就倾倒了好几个人,不但是在围观人群几个王春生的家属尖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引得他们靠近的一些人起哄,这些家属是不能和他们家的子弟住在一起的,也没那个本钱,只能在下面等着一起庆贺。
就连从那天干十二号房的窗户一下子就被掀开了,一个人中年书生激动的对外面挥着手叫喊着“我中啦,中啦”年纪比中年还要大,两鬓已经可见白了一半的头发,看样子已经在科举中苦熬了几十年了,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师也有不少,很多都是从家乡进京赶考,成绩不理想也就无颜回家,只能在京城打点零工赚钱一次次的考下去,等待着咸鱼翻身的那一天,可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此,才喊了好几声,脚下绊了什么似的,踉跄的趴在窗台,口一张就大吐了起来,然后无力的滩在那里。
顿时,下面的人群鸦雀无声,他们中不罚有经常到酒馆里解愁的酒鬼,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可这人明显不对,嘴里面向外冒的是白沫,类似于羊癜疯的症状
众人大恐,就是王书生的几个家属才刚刚从惊喜中恢复理智,就被这一幕给打懵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倒是那掌柜的当机立断,匆忙对身后侍侯的几个小伙计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尽快赶上去处理,一边喝道:“天干十二号的客人今天惊喜过度,有点不舒服,现在由本客栈免费请上京师第一名医蔡大师给他把脉,保证用最好的药让他在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这种事情可是出了大丑,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这情绪波动太大,不会有多少人把罪责归咎于客栈本身,但还是对客栈以后的经营产生一定的不利影响,今天这次的广告就算是白做了。
可是这意外如同是泼出去的水,嫁出们的女儿,总是给人的心理留下了阴影,只能尽快的进行补救,让蔡大师这救苦救难的菩萨过来看病虽然说花费绝对不小,就是掌柜的平常有什么小病小灾的也不愿意到他家那去拜访,他那药坊简直就是一个吞银子的无底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希望能挽回声誉。
咬了咬牙,发起狠来,如果真的到后来效果还是不好,这个王新进士真的疯了,那就干脆把罪名都栽到京城和自己竞争的几家客栈的头上,就说他们恶劣的给自己的客人下了药。
这事情在官面上倒是极为好过去,掌柜的可以说是非常的有信心,虽然说这已经牵扯到了一个新科进士,可一面是个半老没什么背景油水的死书呆子,另一面却是礼部要挽救自己的名誉,让一个白痴考上进士绝对是那些自诩精英的老爷们所不能容忍的。
当然,这种措施没到最后的关头是不能采取的,效果虽然好,可其中牵扯实在是太大了点,世界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商家最重要的是信誉,万一露出点什么去,他这连锁客栈恐怕就开不下去了。
凡事都有一个度,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谁还理会那信誉。
他现在无比的巴望着蔡大师的医术名副其实,把人治死了可不成,要不再偷偷的告诉他自己家族的一个土方子,其实这中邪发疯和中毒都是差不多。
都是身体奇经八脉中多了不该有的东西,治也简单,一个字灌,黄白之物,大吉大利。
没办法,掌柜的也不想走到那不步,看着那倒霉的家伙口吐白沫的被拉走,围观的人群一时间居然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寂静无声,只能加大了血本,说是对下面本客栈高中的那些新进士们,不但是前段时间食宿全免,客栈也出了一大笔的奖金。
这对客栈来说可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光是今年的也不算多,可是如果下一届的时候没有这些奖励的话,客人们质问怎么办,只能形成惯例。
掌柜的心疼的身上无论是肥的还是瘦的,只要是肉,就全在哆嗦中。
算了,全当打广告了。
事实证明,金钱的魅力十分的巨大,即便是这些即将迈步到帝国高阶层的新进士们也不能免俗,只袋下面道喜的一唱名,马上行动起来,给赏钱给的痛快,夸客栈行事有方,灵气之地也爽快。
大家一起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恍眼望去,宛如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