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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烟尘飘拂着,指向着一个个不确定的方向,丝毫不理会远去的前尘无踪无影,更不理会一个流落的少年命运如何。
也许,这只是时间的一场游戏而已。
灰白的云缕在雾茫茫的空中流泻着沉郁与悲凉,雷克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长街通向远方,形式各样的建筑物古典而优雅地沿着长街两边站立下去。许多店铺上古香古色的牌子昭示着本身的内涵自己是多年老店,虽被岁月蒙尘却历久弥香。
而他,就躺在这长街一角。
从感觉上来讲,他好像进入了错乱的时空而返回了古代的某一处场景。
“我不是正在谢幕表演吗?怎么突然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雷克轻轻咬了咬舌尖,一阵锐痛让他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现实,这不是在做梦!
街上人来人往,可除了杂沓的足音之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每个人脸上都怀着浓浓的敌意相互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那是一种本能的、兽性的目光。
没人在意躺在街角的雷克,仿佛他只是空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浓浓的妖异氛围笼罩在长街之上,让雷克突如其来的感到一阵寒冷。
他抱着双肩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恐慌如疯长的野草般从心底深处肆意蔓延开来。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博袍冠带的中年男子经过他身边,雷克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战战兢兢地问道。
那个男子并未稍做停留,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疾走。
雷克有些着急,不禁紧跟两步,伸出手去,意欲拦下他想要再次问路,可那男子猛地浑身一抖,像是野兽遇到危险时那种不自觉的示威反应,然后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雷克。
雷克抬头望向那人的眼睛,顿时间只觉得头皮发炸。
这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
幽幽的绿光中透出了一弘森森的寒意,里面涌动着的是人性深处的疯狂与躁动,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敌意和仇恨,这样的眼睛,只应该属于恶魔,属于另一个世界。
他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雷克,眼里那莫名其妙却疯狂至极的愤怒让那种本原的幽绿燃烧起来,像两团绿色的鬼火。
所有的声音都已经远去,只有这个男子粗重的鼻息狂野地扑打着空气,深绿的眼睛里,那愤怒而诡异的芒影瞬间便灼痛了雷克心底最深处的软弱,让他有种在绝望的漩涡中死命挣扎的感觉,他胆颤心惊地移开目光,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对不起”
雷克慌忙道歉,讷讷地退了开去,想尽快远离这个可怕的中年男子。
艰苦训练养成的武者矫健让他退去的脚步十分迅捷,说话间已经退了四大步。
可是刚要转头而去,眼前骤然一花,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身法之快捷简直让他眼花撩乱,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清这男人是如何举步来到自己的身边。
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仿佛是刻意警戒的一种本能的尺度。这样的距离,混然天成,进可攻,退可守,从武学角度来说,是完美无暇的一种意境。
这种可怕的速度与距离感让本身就是武学行家的雷克极为震憾,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个中年男人,竟然是武学高手?
“你是什么?”
中年男子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盯着雷克,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这样的问题在如此环境中却显得异样的阴森与恐怖。
语声嘶哑而混沌,吐字发音带着极为奇怪的艰涩腔调,好像平时并不经常与人交流,或是刚刚学会了某种语言,运用得还不纯熟。
“我是什么?”
雷克没听懂他问话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回答我。”
那个人愤怒的眼神告诉雷克,如果他再不回答,便要暴怒了。
“我是人啊”慌乱中,雷克忘记了自己还有着一身非凡的武功,用同样混乱的回答应付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人类?唔,你的气息确实有着浓厚的人类的味道。这样的人类,倒是好久没见了。”
那个中年男子眼中的绿光逐渐消褪下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浮上了淡淡的笑意。看着雷克的眼神里,有一种肉食者的狞猛与不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不是人吗?”
少年的傲气让雷克无法忍受这个中年男子眼神里的那种最彻底的侮辱,终于发作了。
“我?哈哈哈哈哈哈”中年男子却不回答,仰天大笑而去。就在张嘴而笑的那一刻,雷克猛然发现,他的牙齿好尖好亮,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怔怔地看着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雷克脑中一片混乱,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经历,一切简直乱七八糟,让他头疼得要命。如果不是舌尖上余痛未了,他真怀疑自己是在梦游。
轻风吹过,白色的绸质练功服湿腻腻地贴在后背上,让雷克的身上阵阵寒冷,这时他才发现,在和那个中年男子对话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汗透重衫。
苦笑着摇摇头,他举步欲走。抬头之间,心里却一片茫然,长街无限,天大地大,可是,哪里是他该去的地方?他该何去何从?
曾经被万人瞩目的他,现在才感觉到,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即使周围的人流再汹涌,他也只是那样渺小的孤身一人,落寂无助。
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身旁拥挤而过,没人看他一眼,人与人之间都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防御距离,他甚至想再次与人搭腔都不能够。
“这是个什么地方?这是个什么世界?我倒底在哪里?谁能告诉我?”
雷克忽然悲从心里,忍不住举手向天,悲怆高呼。依然没人理会他,似乎这里的人连最低限度的好奇心都失去了,他们活着的意义只是行走,不停地行走,周围发生些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不必关心,也不用关心。
“啊”他仰天悲呼,泪水滚滚而下,心中一片寒凉。
“都让开,让开”
随着粗暴的喊声,沉重而混乱的足音远远传来,仿佛一步步踏在人的心里。
街上的人流瞬间散开,仿佛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哗啦啦”的一阵金属交击的声响,仿佛有一群满身钢铁的人正疾步向这里走来。
雷克转目望去,再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