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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正是子夜。
赫连阡宸虽然疲惫不堪,却不肯沉睡,他警醒地闭着双眸,紧拥着怀中的女人,生怕稍一松懈,她就会溜走不见。
可旖薇却睡的很沉,在他怀中恬静地一动不动,吐息轻柔如兰,被子下,她的手臂慵懒的搭在他腰间,亲昵温存尚未散尽。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借着床榻前唯一燃着的宫灯探看她绝美的脸。
孔她不像是在装睡,看样子刚才累坏了,可是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就算真心想侍寝,也没有必要给他下药吧?
他叹了口气,心底泛滥成灾的爱怜这才敢抒发出来,轻柔拂开她额前零散的发丝,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顺手点了她的睡穴,才从她脖颈下抽出手臂,起身穿上袍子。
军营内静悄悄地,弯月空明,繁星闪烁,夜风清凉拂动着龙袍,却未能垂吹散满心愁绪。
陂他在华车前踱着步子思忖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截断旖薇后路的妙计。
于是,来到旖菡的小营帐前,两个护卫单膝跪下,他抬手示意他们免礼,护卫恭谨掀帐帘让他进去,值夜的芸儿说道“陛下,肖主刚刚睡下。”
他走到榻前,俯卧在榻前的雪枭警觉睁开眼睛,一双森绿的眼眸瞪视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嘘!”他示意它安静,又让芸儿退出去,才对雪枭开口“如果你想旖薇安然无恙,最好给朕趴在这边不要出声。”
雪枭嗅到他身上有旖薇的气息,果然放松了戒备,趴在地上,眯起绿眸,却仍是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哈,原来你果真能听懂人话?”他好奇地试探着摸了摸雪枭雪白的毛,扬起唇角,这才坐在床沿唤醒旖菡。
旖菡忙缩进榻内,小脸上尽是惊惧“你你要做什么?”
“朕并无恶意,相反,朕会与你的姐姐一样疼爱你!”
“哼哼,看样子,你打算做我的姐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姐姐绝不会让自己做翰鞑的叛徒,她爱的人是岱勒哥哥,岱勒哥哥会让她做翰鞑的皇后,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仇敌!”
赫连阡宸失笑“你怎么如此确定岱勒爱她?岱勒的女人多不胜数,你姐姐不过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碰过,且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罢了。”
“你胡说,岱勒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不然,在你看来,旖薇为何会出现在新易王朝?果真是她从翰鞑遒国逃出来的吗?她深爱岱勒,明知他要娶她为后,为何还要在大婚将近之际逃离?”
旖菡凝着眉头想了片刻,却没有想出原因,她忍不住白他一眼“难不成你知道原因?”
“从你对你姐姐的指责中,大致猜出一些。”
“到底是为什么?”旖菡问着,看了眼榻边的小靴子,如果他的话和姐姐说的不一致,她会直接用靴筒中的匕首刺他一刀!
“岱勒用你和你的父母、雪枭威胁旖薇夺回檀黎十八州,所以,她才会单枪匹马出现在新易王朝,甚至不惜以死相搏。”
依然旖菡也这样怀疑,却仍是反驳“岱勒哥哥才不会这样对姐姐,他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他最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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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阡宸鄙夷冷笑“你那只眼睛看到他爱旖薇了?他吻过旖薇吗?他对旖薇承诺过此生要娶她吗?他为了她能舍弃一切吗?他亲手给她做过她最爱吃的糕点吗?”
旖菡气急反问“你能做到这些吗?”
“朕当然能,而且朕每一样都做得到!朕亲手做过她喜欢吃的糕点,朕亲手给她布置凤仪华车,她生病时,朕会亲手喂她吃药喝汤吃饭,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一丝一毫。”
虽然旖菡未经世事不懂情爱,可试问天下,还有几人能对姐姐如此付出?就连她这个亲妹妹,也从未在姐姐生病时伺候床前。
旖菡忍不住挑剔审视赫连阡宸,与岱勒哥哥相比,他的确俊美了太多太多,而且,论武功,论智谋不管论哪一条,他似乎都比岱勒哥哥强许多许多,只可惜
“父王不会同意你娶姐姐,姐姐是拂影郡主,也是翰鞑的大将军,他绝不容许姐姐嫁给你!”
“这么说,现在,你已经同意了?”
“我?!”旖菡撇嘴“我的意见才不重要哩,我听姐姐的,姐姐听父王和阿妈的,父王肯定是听岱勒哥哥的,因为岱勒哥哥是翰鞑的国君嘛。”
“只要你同意就好。”他拍拍旖菡的肩,让她躺下来“雪枭也听你的吧?”
“它更听姐姐的话,雪枭会咬人的,你不要打它的主意!”
“唉!旖薇肯定是要带你回翰鞑的,我若放她回去,岱勒就会杀了她。”赫连阡宸说着,佯装犯难地沉重叹了口气。
经他一提醒,旖菡也紧张起来,皱紧眉宇赞同地叹道“对呀,姐姐做了你的皇后,岱勒哥哥肯定是要杀了她的。”
赫连阡宸顺口说道“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你姐姐被杀。”
旖菡怀疑地问“你有好法子?”
他莞尔一笑“当然,不过,要委屈你几日。”
“去哪?只要可以救姐姐,我什么都乐意做!”
“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寅时启程,朕会派人护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