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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过了近半个时辰,才留意到他的哼应声愈来愈无力,她偏过头,眨了眨眼打量他一脸倦色。
“皓宸哥哥,昨晚没睡好吗?”他眼眶黑黑的。
他不置可否的哼了声充当回答。没睡好?好讽刺。不识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他每天累得几乎是一躺上床就立刻睡死过去,能挤出一时半刻让他多睡些时候就谢天谢地了,还有时间让他“没睡好”?
南宫家大小姐的另眼相待,他岂会不知,他也很难定论这究竟是幸、抑或不幸,单纯的她不知,自从上一次“英雄救美”以来,她对他的差别待遇为他带来不少困扰,他不过是个“幸运”进了南宫家干活的孤儿罢了,他的处境已够难堪了,何必再添这么一桩?
然而,他却无法拒绝她。
流言闲语,冷嘲热讽他都能忍受,他听见他们轻蔑的说他巧用心机在讨好南宫彻,这并不算什么;讥刺他无自知之明,妄想攀附南宫楚翘,这也无所谓,反正再多不该他受的曲解羞辱他都承受过,他的人生本就多难,如今的苛待又算什么。
咬牙和死忍是他在孤儿院唯一学会的东西。
楚翘的单纯显而易见,她待他好,好得连隐藏都不会,因此,家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结果这为他招来的,只有所有人刻意的刁难,他早看清楚人性,知道他们因为得不到,所以兴起了不平与嫉妒,处处折磨他以取得心理的平衡,包括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孟管家。
日渐加重的工作量,他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反正,他没有抗争的权利,他从不知道富人家里的家务那么的繁重,甚至比在孤儿院更疲惫,而楚翘又三天两头的来找他,被她这一耽搁,只好赔上他的休媳间,来了南宫家后,才短短几个月让他恍若有了十几岁人的经历。
楚翘用雪白的小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身旁的皓宸,注意到他渐渐蹙起的眉峰,她不解:“皓宸哥哥,为什么你那么的不快乐呢?”她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好想给他自己的所有来换他一个笑容啊,认识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远方的夕阳映得天空像是醉了般迷人,皓宸缓缓开口,却似乎答非所问:“楚翘,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里面住着满满的你所在乎的人,可是我心里的城,却空无一人。”
楚翘微楞,他的话太过深奥,她听不明白,可是他语气里的苍凉却让她不知为何湿了眼眶。她撇过眼,和皓宸望着同一个方向,在小小的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她要尽全力给皓宸哥哥很多很多的幸福,让他连做梦也会笑。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不说话,直到皓宸又接连的打了几个哈欠。
“皓宸哥哥,你快去睡觉吧!”看见他那么累,楚翘连声催促,在她的观念中,累了就要休息。
呵,说得可天真了,睡觉?他哪有这么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