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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曳舒洞府中,往日不算门庭清冷的地方如今都笼在令人不自在的寂静中,室中两名杂役寻了个空子从中逃离出来,宁愿呆在室外也不愿意再靠近洞府。
陈曳舒待到室内无人,把手中吸收完的灵石狠狠扔在一旁,灵石咕噜噜转着,没有了灵气之后碎裂成一地齑粉。
厌恶的瞥了一眼,陈曳舒不再看那堆令他心烦意乱的粉尘。
“下品便是下品,灵气消逝之后便连胚雏都保留不了,若是上品灵石,此刻只需静放,长则一年,短则几月,便又完好无损。”
他有多少年没用过下品灵石了?陈曳舒仔细回想,从他筑基以来,宗门内给他发放的份例便提高到了中品灵石,后来他认识了洛宁,洛宁的库存丰富,对他也大方,他便一直使用着金丹期修士才能使用的上品灵石来修炼,因为效果极佳,让他一度沉浸在修为提升之中。
而如今他的境界突兀的掉到了培元期,宗门便收回了中品灵石的补助,转而发放下品灵石,又因为没有了洛宁时不时的‘资助’,他手中的灵石便捉襟见肘起来,特别是之前疗伤期间,他使用了大批的灵石,往日积蓄下来的也不多了。
而且他并不甘心于现在的境界,只想着如何恢复,这就要求了他必须使用更高级的物品,这样一来,他的支出更是如同天文数字,可是他又不像洛宁有个长老父亲,也没有什么能够快速入手灵石的路径,要说像洛宁一样,炼制符箓或者丹药,可是他一直专于修炼,类似的辅助之道虽然知道一些皮毛,却达不到能靠其赚取灵石的地步——再说他要疗伤修炼,时间上也不充裕。
灵石一天天减少,他的境界却还未恢复,无可奈何之下,陈曳舒只得暂时先用上了那些他早已看不上眼的下品灵石。
可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的胃口早已被撑大,如今突然从山珍海味回到以往的清粥小菜,陈曳舒实在是不适应。
那种灵气未满,灵石却已经用光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忍耐。
听闻洛宁在灵符峰中免费开放修炼阵,陈曳舒当真是喜从心来,虽然心中觉得这样受了洛宁恩惠似乎有低了她一头的嫌疑,可是为了修为着想,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何况……陈曳舒原本因为烦闷而紧绷的眉间渐渐放松:他最近一直苦思如何接近洛宁,如今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
到时候上了灵符峰,便有机会面见洛宁,只需以可怜之态博得她同情心软,再软言几句,就不怕她心中不动。
如今陈曳舒倒真是一心想要恢复和洛宁的关系来了,以往他从未被杂务烦扰,只一心修炼,可是如今他在修行上暂时陷入了瓶颈,寸步难行,便不由回想起洛宁的好来,虽然她容貌偏冷,不够娇俏可人,言语也不如柳絮儿乖巧有趣,可是出手极丰,对他又几乎有求必应……最关键还是如今身价飞涨,在宗门内炙手可热,得了她不亚于得了一座金山。
想想吧!平日难得的资源只要虚情假意的应付几句便唾手可得,不是很划算吗?
只需忍耐一时,借助洛宁之力恢复境界,再争取早日突破成就金丹,宗门内谁还敢瞧不起他……到底实力才是一切,若是如今他有洛宁的天赋,何必还要苦思如何去得到洛宁的关注?便是洛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这样木讷的美人他怕是也不愿意多瞧上一眼。
陈曳舒越想,越觉得此事乃上天给予的一次大好良机,不由暂时消了烦闷,第一次好生整理了一下仪容,由于心情愉快,便是其中偶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与以往厌恶的那种花枝招展,出卖美色的修士无异时,也不过一笑而过。
确认足够风度翩翩了,陈曳舒才踏出洞府,一路往灵符峰上而去。
府外两杂役早已等候多时,见陈曳舒一扫早日抑郁,心情不错的样子,知道机不可失,忙上前请求陈曳舒带他们一同前去。
毕竟他们身为杂役,但也是修士一员,也有想要突破修为的*啊。
其实真正说来,杂役其实也是外门弟子的一种,只不过他们情况特殊,受限于各种情况,自认仙途黯淡,为了避免在修道途中如同凡人一样老死山中,才早早归入那些天赋实力强悍的弟子底下,为他们处理杂务,以求有朝一日那些弟子飞黄腾达之际,他们也能一道鸡犬升天,而这,也是杂役的由来。
杂役的好处不少,不但能享受强大弟子的庇护,而且成为杂役之后,便也意味着外出及战斗的任务与其无关,这对于那些实力低微的弟子来说,实在是一大安全保障。
一个诱惑甚大的赌注,再加上以后不用冒险,这对于不少潜力低等却不甘心过凡人生活的修士来说,还是值得赌上一把的。
可是限制也明显,就如同如今两杂役想要去灵符峰中,还要请示陈曳舒,如果陈曳舒这个洞主不允的话,他们就连外出的自由也没有。
不过陈曳舒往日里待自己洞府中的杂役算的上宽松,因此两个杂役见陈曳舒的心情不错便心下大定,只等着陈曳舒带两人一起,到灵符峰中去感受那传说中的五阶符箓。
陈曳舒也的确想应了的,可惜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一顿。
虽然好好打理了一番,精神面貌乍然一看十分爽利,可是细细打量起来,前段时间的愁闷还是在陈曳舒面上留下了痕迹,他往日饱满平坦的额间有一道明显的深沟横亘,近期内大概都无法消失,可比之更严重的还是心灵受的影响,即使面上一如往常,陈曳舒的内心早就不如以往自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实力和潜力下降的原因,他没有过去那样意气风发,并且时常觉得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嘲笑于他,对于身边的人,渐渐也不像过去那样信任了——也许背地里无人之际,他们也曾偷偷嘲笑与他,把他这场祸事当做茶余饭后的香艳谈资?
这样一想,陈曳舒心中便无法淡定,他隐晦的看了两个杂役一眼,心中却开始计量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