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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安向来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姑娘,谷香这次算计了她,她这仇自然要报,而且要亲手报,只是现在那谷香的问题不打紧,要紧的是李慕安她自己现在去哪了?她是长在土匪窝里的姑娘,除了清风寨,便只认识李宏茂和沈幼安,人是从定国公府跑出来的,又没来找沈幼安,能去哪呢?
这都几天了,李宏茂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送回来,这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李宏茂坐下来,有些烦躁的捶头,沈幼安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她会不会回清风寨了?”
李宏茂下意识摇摇头;“没。”他接过茶盏,往沈幼安身上一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齐景焕皱眉道;“你往哪看呢?”
李宏茂尴尬的侧过头,道;“我在回清风寨的所以必经之地都派了人,她若是回去了自然有人会拦住她。”他顿了顿,又看着沈幼安道;“沈司寝,她真的没来找你吗?”
沈幼安愣了一下,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气恼,慕安不认识什么人,他第一个想到自己也很正常,她还未说话,齐景焕便道;“朕看你是傻了吧,幼安一直同朕在一起,连日里一直在赶路,周围都是侍卫,那丫头根本靠近不了。”
李宏茂浑身僵了一下,他没有傻,他只是快要疯了,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会去哪?那丫头跑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她晚上住哪里?饿了吃什么?万一她再使老招数,偷东西被抓到了怎么办?他那会刚遇见她时便是她身上没银子了偷他的银子的,她一个土匪窝里的大小姐,刚下山身上的银子便全被贼给偷走了,可见出来也是个行事嚣张的主,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姑娘家,若是遇见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可怎么办啊?
他越想越着急,手握成拳,狠狠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站起来道;“沈司寝,若是她过来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回去了,万一她回定国公府,我不在,被母亲的人抓走了,就麻烦了。”
“你找过皇宫吗?”
齐景焕突然问。
李宏茂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她应该不能在皇宫吧,没有人带着,她也进不去啊。”
齐景焕冷哼一声,“守宫门的人都认识她,即便她没令牌,替她到太后那里传个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她除了朕和幼安,便只认识太后了,太后疼她,让她在永寿宫住几天也不是没可能,你就是关心则乱,她跑了之后,你只想着清风寨和幼安这里,怎么就不想想,她身上连银子都没有,无论是回清风寨还是来找幼安,都要几天的时间,她没银子怎么过来?”
李宏茂恍然大悟,他真是笨啊,怎么把太后给忘了呢,匆忙的向齐景焕行了个礼,便要回去,齐景焕道;“这都多晚了,你用个膳,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横竖她若是在永寿宫,人也丢不了。”
李宏茂摇头,他不确定她在不在永寿宫,他要尽快确认她没事才能放心。
李宏茂走后,沈幼安问齐景焕;“陛下,慕安真的是清风寨寨主的女儿吗?”
“是啊,怎么了?”
沈幼安摇摇头,心中有些担忧,清风寨是有名的土匪窝,她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知道这个山寨,如果朝廷要剿匪,第一个就会拿清风寨开刀,那慕安怎么办。
齐景焕道;“放心,朕暂时没有打算要动清风寨,清风寨此处与别的土匪窝不同,你先吃饭,朕日后再同你说,总之你放心,李慕安性子单纯,没做过什么坏事,对你也好,对太后也好,都是真心相待,朕不会因为她是清风寨的人,便拿她去威胁她爹的。”
沈幼安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心中还是担心,晚膳也没什么胃口,齐景焕劝了几次,也只是多用了几口,她心里担心李慕安,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见她神情恍惚的样子,齐景焕有些恼怒,好好的出来轻松一下,都让这事给闹的没心情了。
将筷子放下,不满道;“她有手有脚,没遇见你之前也活的好好的,你担心归担心,至于为这事闹的自己吃不下去饭吗?”
说完便气冲冲的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沈幼安怔了一下,不知他为何突然发怒,站起来叫了他一声,齐景焕听了仅是顿了顿脚步,并未理会她,只道;“朕出去走走,不许跟上来。”
这只是齐景焕的一时气话,岂料她真的没有跟上来,齐景焕坐在荷花池中心的凉亭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可真好啊,本来想带幼安出来走走的,这下可好了,他叹息一口气,往来时的路看了看,她竟真的不跟上来,他都生气了她没看到吗?为什么不跟上来。
他阴沉着脸坐在那里,高和站在一旁打量了眼他的神色,上前道;“陛下,可要传沈司寝前来。”
齐景焕撇了他一眼道;“朕要自己在这里坐坐,传她过来做什么,不传。”
这头别扭着,沈幼安在殿里头也特别的纠结,碧彤劝道;“幼安啊,陛下心情似乎不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陛下不让我跟着,我若是去了,陛下只怕见着了我又要生气了。”
“不会的,你去了,陛下保准心情就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陛下因何而怒。”
她起身掀起珠帘,道;“陛下八成是因我而怒,我就不在陛下面前惹他厌烦了,陛下若是回来你伺候他。”
碧彤跟在后头道;“哎,你怎么这时候耍小性啊,陛下生气也就罢了,他是主子,咱们这些伺候的也只能尽力的去让他开心,哪有奴婢生主子气的道理。”
沈幼安回头笑道;“我的碧彤姐姐,我可没耍小性,真累了,劳你替我向高公公告个假。”
沈幼安在齐景焕身边伺候那么久了,早前齐景焕对她不好,她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让齐景焕看不见她才好,后来齐景焕突然转了性子,拿她当个宝贝似的,可习惯已经养成了,她习惯的在齐景焕发火的时候不去招惹他,能躲就躲,她也不傻,明知陛下心情不好还凑上去找骂。
碧彤也知道她是真累了,可也是真要躲着陛下,可她不能躲啊,她躲起来了,这一晚上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便别想要安生了,碧彤转到屏风后堵着她的路,道;“好妹妹,叫我一声姐姐,可得听我的话啊。”
沈幼安叹了口气,道;“碧彤姐姐,你也知道,我怕陛下怕的紧,他发火,我可不敢往跟前凑。”
抿了抿唇,又加了句,“更何况陛下是在恼我呢。”
碧彤一听这话乐了,道;“你也知道陛下这是恼你,你这一甩手要走,这满殿的宫人可就遭殃了,你忍心吗?”
见沈幼安不说话了,回身将齐景焕的披风拿过来递给她道;“你去就说夜里风大,担心陛下着凉,陛下听了保准心花怒放。”
沈幼安接过披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是气她,吩咐了不让她跟上的,她这巴巴的拿了披风过去算什么。
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过去,便见宜春跑了进来,道;“幼安姐姐,陛下宣你过去呢。”
“陛下宣我过去?”
沈幼安有些不相信,陛下明明说了不许她跟着。
宜春立马头点的像捣蒜一般,道;“陛下在荷花池那边的映月亭里,派奴才过来请您过去呢。”
碧彤跟着说道;“看吧,陛下怎么会恼你,这不就派宜春过来召你过去了,你快点过去吧,晚了陛下可要不高兴了。”
碧彤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门外推,她哭笑不得道;“我去还不成吗?你快回去吧。”
碧彤听了才住了手,嘱咐道;“见着了陛下多说些好听的。”
沈幼安点头,心里却想,为什么要自己说些好听的来哄陛下,本就是陛下无缘无故的发火,陛下发火,竟要自己说好听的来哄,传出去,自己成什么了。
她出了门,跟着宜春往映月亭走,映月亭建在池子中央,她第一次到这里来,那亭子不大,她走的这个方向恰好对着“映月亭”三字匾额,亭中有个石桌,陛下就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手里捏着盏酒杯,正百无聊赖的在那里赏月呢,她远远的打量了眼他的脸色,见并没有发火的迹象,才松了口气,走过去,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齐景焕回头见是她,冷哼了一下,并未说话,沈幼安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宜春退到高和后面,齐景焕捏着个空酒杯拿眼撇了她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倒酒。”
沈幼安将手中的披风递给高和,上前执起酒壶给他倒酒,齐景焕接过酒杯,指着她道;“你坐下,陪朕喝一杯。”
沈幼安为难道;“陛下,奴婢不能喝酒。”
齐景焕突然抬头,目光有些兴味的看着她道;“上次不是挺能喝的吗?”
沈幼安知道他说的是上次生辰的事,她向来不愿与他争辩,真的坐到了他旁边拿起酒壶要倒酒,还未倒,齐景焕便从高和手里拿过那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连头都蒙的严严实实的,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被悬空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