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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居的院子,伯常候夫人已经走了,方氏派喜鹊过来通知,明日一早让沈玉潇与方霜霜一同替她上香祈愿,等过了午膳,再动身回沈府。
沈玉潇应了,正赶着天华从外面进来,便让天华送喜鹊出去。
看着沈玉潇坐在靠窗的塌边,水华识趣的取了沈玉潇近日读的书来,沏了杯花茶,抱着绣绷子坐在一旁。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这也是沈玉潇格外看重她的地方,聪慧,沉稳,内敛,天华性子活泼,水华却是个沉得住气的。
另一边,谈嬷嬷合上门,拿着三彩猴王捧仙桃的茶盅双手送到方氏面前。
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方霜霜,方氏沉声问道:“东西可给了?”
“老夫人放心,东西交到伯常候夫人身边的桂嬷嬷手上的。”谈嬷嬷低眉顺眼的回答。
闻言方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方霜霜看了眼谈嬷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对于这个老婆子她可是从不敢小瞧了去。
谈嬷嬷却是想着沈玉潇乖顺的模样觉得有些可惜。今天伯常候夫人还未来时,谈嬷嬷不过提了一下这般把三小姐的亲事定下实在有些可惜。方氏便大发雷霆,说她若再敢说这些,便自己收拾东西滚出沈府去。
如今她可再不敢乱言,刚刚交给伯常候夫人的物件,是今天早上方霜霜在马车上给了她的,是鸳鸯偷的沈玉潇的贴身香囊,里面还装着一块玉佩。
看着方霜霜与方氏坐在迎窗塌上,谈嬷嬷心中盘算着,还是早些请辞了,跟儿子儿媳妇住到庄子上去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法华寺这边送走了伯常候夫人,瞧着算是平静了。
沈府里,马氏却得着消息,在屋子里踌躇起来。
“作孽啊,这真是作孽啊,当真连这样的人家她都要攀……”
看着马氏拿起茶盅却是一口没喝又重重的拍在桌上,莲香赶忙上前擦溅出来的茶水:“夫人这伯常候世子究竟是什么人,夫人怎么听了如此上火?”
“人?若是个人就好了,只怕他连人都不如。你说我没事去打听作甚,若不知道便罢,可现在若是不提醒二嫂一声,以后就想摘干净怕也难。”思索半晌,马氏下了决心站起身来:“走,去芳林苑。”
说着就直接朝着芳林苑走去。
苏氏正听着庄子上的管事回事,看见马氏来,忙遣了人下去。
“三弟妹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打发个人来说便是。”苏氏将马氏让进屋坐下,吩咐丫鬟上了茶这才开口。
马氏却是连看都没看苏氏一眼,瞧着没人忙拉着苏氏的手:“我的好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理会这些有的没得。别等姐儿被人蒙了去还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苏氏心中一惊,挥挥手,曹嬷嬷便会意让两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退了下去。看着屋子里没了旁人,这才开口:“三弟妹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个早上母亲出门我就觉得奇怪,往常去个李家串串门都要带四五个丫鬟随侍,今个要在外过夜怎的只带谈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大嫂安排了人,还被责骂了,就留了个心眼,让我娘家哥哥帮忙打听了一下。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这才知道,伯常候夫人今个也带着世子去了法华寺,而且在寺里我哥哥的人,撞见了喜鹊跟伯常候夫人碰了头。”马氏现在也顾不上派人跟踪自己婆婆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只捡着重要的说。
苏氏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一点就透,所以立马就猜到方氏的意图。当下脑子一片空白,差点昏了过去,好在曹嬷嬷眼疾手快又有马氏拉着,这才没摔在地上。
“三弟妹……我自打嫁进这沈家,一直恭恭敬敬的孝顺着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的女儿,这……”
“二嫂赶紧别难过,别伤了身子。怕不只是潇姐儿,估计沈家这几个姐儿在她眼里都是为家族利益的棋子。”想到自己两个女儿,马氏也紧张起来。
苏氏闻言自然明白此刻不是她难过的时候,可是沈文山被派巡视河中道,就算现在派人去,怕等沈文山回来方氏把庚贴都换了:“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你二伯哥被派出巡,怕是赶不回来……”
“二嫂你忘了,父亲还在万骑营里。”马氏忙提醒。
苏氏这才反应过来:“对对,还有父亲。”
“常嬷嬷,赶紧差福清去趟万骑营里寻了父亲回府。”苏氏吩咐完这才回过身抓着马氏的手:“三弟妹,今日若不是你告诉我,我可怎么办……”
“二嫂别说了,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若是真让母亲将姐儿这么随便卖了,我可还有两个女儿呢。”想着沈玉乔姐妹俩,马氏的心情也凝重许多。
是啊,同为人母,为何她方氏眼中只瞧得见利益……
曹嬷嬷把话传给福清,福清半点不敢耽搁朝着万骑营跑去。
万骑乃负责整个皇城守卫的军队,刚到万骑门口,福清就被拦在外面。
还没等士兵通报,沈晋西带着常喜溜达过来。看见自家二少爷,福清忙招手:“二少爷,二少爷,是小的,福清!”
听到福清招呼,沈晋西这才瞧见站在门边上的福清。福清一家是苏氏的陪房,自然也是苏氏身边常走动的人,沈晋西也是熟识的。当下带着常喜上前。
“二少爷,小的是福清啊,夫人的陪房。”看见沈晋西走过了,福清心里松了口气,等着通报不知道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听说二少爷成天跟在老太爷身边,找他说准没错。
沈晋西自然认出了人:“知道你是福清,你不跟着在沈府当差,跑这来作甚?”
“二少爷,是夫人差了小的过来,说是请老太爷回府一趟,估计有什么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这到了也见不到老太爷,这不没了法子。”看着沈晋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福清心里有些打鼓,二少爷莫要不管啊。
闻言沈晋西愣了半晌:“祖父不在营里,去了河中,你去问问娘有什么事?常喜你跟着一块去,赶紧回来报给小爷。”
“是的,爷,小的这就去。”常喜听完领命就跟着福清。
没见着老太爷,福清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复命,犹豫着要不要等老太爷回来。
常喜看在眼里,忙拉了他一下:“福清叔,老太爷当真不在营里,还是赶紧回去复了命,省的耽误了时间误了差事那就不好了。”
福清这才跟常喜一道回了沈府,沈岳虽然不在万骑营,却是下了命令的,不许沈晋西出营帐半步。
沈府发生的事,沈玉潇却是半点不曾得知。
与方霜霜,沈玉芳一起清早起来上了香,便回到方氏身边。
按着安排,中午在法华寺用了斋菜再启程回去,还没等沈玉潇等人坐下,喜鹊小跑着从外面进来,面色难看的凑在方氏耳边说了句话。方氏当场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孽障!孽障啊!”
方氏本就严肃,平日里便让人不易亲近,这一发起火来也是唬的沈玉芳大气不敢出。就连方霜霜也是垂手立于一侧,垂目不言。
方氏一连砸了两个茶碗,看着立在一旁的沈玉潇狠狠地剐了一眼:“一个两个都是孽障,这是要气死我么,颜氏那个贱人……”
听到方氏气急脱口而出,谈嬷嬷忙上前替她顺了顺气:“老夫人当心身子,切莫再说那等子没意义的话。”
说着朝方氏使了个眼神,方氏这才领过味来,只气的伸手将茶壶扫在地上,却再没说话。
茶水顺着溅到沈玉潇的裙裾上,方氏的话却狠狠的敲在她心上。
沈文山是姨娘所出,方氏乃嫡妻,沈文山生母颜姨娘与之不对盘乃人之常情,可这就是方氏对她极为不喜的原因么?
刚刚喜鹊说了什么,能让方氏如此大发雷霆。沈玉潇心中猜测着,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撒了气,谈嬷嬷又跟着劝了半晌,方氏面色总算是缓和过来:“马上启程回府。”
说完沈玉潇等人,这才恭敬的领命退了出去。
直到马车行到沈府门口,沈玉潇也没得着半点信,不过一路上瞧着京里的戒备倒是比走的时候严了许多。心里也是莫名的惊慌。
等马车行到沈府二门,方氏连看都未看沈玉潇一眼,由方霜霜扶着去了松鹤院。
方氏刚走,垂花门后面探出一颗脑袋,面色焦急,见着只有沈玉潇一人,也不顾旁的冲了过来。
“三小姐,快去瞧瞧夫人吧,夫人今个早上便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未醒呢……”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哭,正是伺候苏氏的小丫鬟琉璃。
闻言,沈玉潇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多问小跑着进了芳林苑。
曹嬷嬷正伺候在床前,苏氏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双目微闭,眉头紧锁。
瞧见沈玉潇进来,曹嬷嬷忙让开:“三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我娘是怎么回事?可请了大夫?”苏氏身子不好,却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主,往日也从未这般昏厥。
看着沈玉潇沉着脸,曹嬷嬷只觉得有些胆寒,明明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此刻却让她从骨子里觉得害怕:“回三小姐,刚刚大夫已经来过了,说夫人郁急攻心,一时气血不济这才昏了过去。休息一会便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