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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之虎亦是虎,他绝非是猫。
只因赵奕和一直以来都不曾端过睿亲王的架子,一时间让沈文松忘了赵奕和睿亲王的身份。
他可是前唐唯一一位亲王,连御史大夫都极为头疼的人,先皇的嫡亲骨血,如此口气对他说话实在是挑战皇室微信,挑战他睿亲王的威严。
赵奕和冷下脸来,沈文松这才意识到自己翻了什么错,当即跪下请罪:“微臣该死,竟一时失智,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沈岳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跪下:“王爷,犬子不过一时心急,无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海涵。”
赵奕和看着疼的痉挛躺在地上的沈玉芳,和被沈玉芳推到一边,撞在茶几上已经体力不支昏过去的顾姨娘。
刚刚在听她们说到撺掇方氏,让沈玉潇嫁给张莽时,他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二人。还好这些年他养气的功夫越加好了,竟是压住了自己的脾气,直到刚刚沈玉芳大骂才出手。
若不是知道沈玉潇要将她交回沈家,是为了让沈岳他们意识到,沈家的问题出在内部。为了让沈玉潇安心,日后能放心的脱离沈家。否则他早就让沈玉芳没这个命再进沈家门,更不可能说这些话。
刚从督察院回来的沈文山,听门房说睿亲王在前厅,便径直过来。刚走到门口,正听着沈玉芳诬陷沈玉潇,当下也是气急。好在他头脑还算清醒,听到赵奕和发怒,立马便回过神来,心思急转,快步进了屋子。
一进门便对赵奕和行了大礼:“臣见过睿亲王。”
看见沈文山,赵奕和神色微有些缓和,毕竟日后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岳父,态度还是好一点的好些。起身虚扶一把:“沈大人请起,你们也都起来吧。”
沈文山随即顺着赵奕和的话,将沈岳扶了起来,站在一边。经过刚刚那一茬,沈岳是不敢再坐在赵奕和身侧了,与亲王平起平坐,有几个脑袋怕都是不够的。
赵奕和也不去理会沈岳他们,只冷眼看着沈玉芳。见此沈文山眉头轻皱,却是说出:“玉芳不是患了失心疯正在休养么?怎么让她出来,也不怕惊了王爷的驾。”
沈玉芳为什么会在此,任谁心里都明白,沈文山这不过是在给沈家找个台阶下。身为陵江王一派,险些因为家中庶女斗法坏了全局,若不是睿亲王早有准备,这次覆灭的或许不止沈家,还有陵江王与支持陵江王的所有人。
这件事说大可大,陵江王就得权衡沈家的利弊了。说小也不过是庶女被人利用。所以沈文山选择深藏这件事的始末,来保全沈家。
话一出口,赵奕和心中微凛,目光直直扫向沈文山:“沈大人的意思,这四小姐本就是个患了失心疯,脑子不大清楚的人。”
赵奕和声音已经没了丝毫温度,众人皆感到一丝危机,沈文山抬头欲回答,却被沈岳抢了先。
“回睿亲王,我家四丫头确实患有失心疯,整日里疯言疯语。”
闻言,赵奕和只看了沈岳一眼,随后问沈文山:“沈三小姐如此受人侮辱,悔其清誉,敢问沈大人为人父怎能忍得!”
沈文山背脊微僵,似是叹了口气:“沈家是她唯一仅有的庇护之所,若失了沈家,潇潇连头顶遮风避雨片瓦都没,不过是些委屈,便受着吧。”
赵奕和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沈大人心中是这般想的,难怪沈三小姐竭尽全力在护沈家周全。”
莫名奇妙说了这句话,还不待沈家父子想清楚,赵奕和又冷笑一下随即开口:“既然四小姐患了失心疯,侯爷还是早些处理的好,莫让她乱说乱叫,给沈家招来祸患。可不是次次都有人能替你沈家平难!”
一句话让沈岳父子浑身一个激灵,当下应道:“睿亲王放心,沈家必然不会再出乱子,也请王爷在陵江王面前美言几句。”
赵奕和并未说话,拂袖便要离去,行至门口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向沈岳:“皇上让这两日将进宫待选秀女名报上去,不知沈家是哪位小姐?”
“是微臣三儿长女,闺名玉乔。不知睿亲王问这可有何事?”沈岳被这么一问当下愣住。
赵奕和闻言却是一改阴郁笑了起来:“无事,不过是皇上命本王协助内务府,主管此次选秀的差事,所以问一声罢了。既然如此,本王正好要去内务府,顺道替侯爷将名儿报上。”
说完,脚步轻快的走了,都不等沈岳相送。
留下各怀心思的几人在大厅中。若说之前并未察觉,如今沈玉芳这话,加上睿亲王的态度,他对沈玉潇的确是另眼相看。
至于沈玉潇是个深闺女子,他睿亲王是怎么认识,并且如此在意,现在也无法深究,总不能将沈玉潇叫来严刑逼供吧。想到这些,众人的神情都凝重几分,沈岳和沈文松到不是因为外界对赵奕和的传言替沈玉潇担心,他们是在思考赵奕和对沈家的态度,这些陵江王又是否知晓,会不会影响到全盘大局和沈家日后的局势。
沈文山不如沈岳他们那般想,却是在想赵奕和刚刚说的话。
沈玉潇一直是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被人那般辱骂他那受了了,刚在门外听到时,恨不能进来好好教训沈玉芳一顿。不过他却是理智的,终究顾着大局。既然赵奕和将人送到沈府,之前却并未听陵江王提起,想必此事赵恒并不知晓。若是此刻发作了沈玉芳,只会让有心人起疑,离间了沈家与陵江王的关系,所以他们必须要把此事压下来。
赵奕和原本也是这么打算,可是在听到沈玉芳谩骂之时,他改变主意,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祸患留在世上。迟早给沈家带来麻烦,让沈玉潇烦心,与其这样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永绝后患。
沈文山自然也明白赵奕和的意思,却是为了沈家不得不暂时保住沈玉芳。
沈文松见睿亲王走了,自己的妾与女儿一左一右躺在地上,心里烦闷的紧,让人将她们抬下去请了大夫,自己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沈文山则是回了芳林苑,只是这次并非直接进了正屋,而是先去了沈玉潇住的东偏院。
谷雨刚刚来过,告诉沈玉潇,赵奕和已经派人着手调查秦夫人,让她莫要担心。
沈玉潇想着自己已经知道秦夫人的来龙去脉,却不能告诉赵奕和,不由苦笑。她总不能去告诉赵奕和,你别查了,秦夫人是哪个府那个州哪个县,占的哪座山寨名叫什么,我门清。这样只会叫人疑心,所以不得不让赵奕和再白费些功夫。
有时候沈玉潇觉得自己知道太多,却也有些可笑,比如关于秦夫人,她明明知道是个祸患却不能言。总不能跑到沈岳面前,跟他说:“祖父,那秦祖母的身份你最好早做准备,要不后面你老人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样还不被当做妖孽,这般想着不由失笑。
沈文山一进门正看见沈玉潇拿着笔,却是失神的笑着,当下开口唤到:“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