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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进皱眉,从何时开始夫人也会说这种不确定的话语?应该会体谅?若是不体谅了?!夫人又该如何自处?叮铃叮铃一阵响,悬挂在腰间的双鱼玉佩开始晃动,垂眸看向夫人腰际的双鱼如意锁果然也在晃动不安。
对上段如思狐疑的眼,藏进手脚麻利的抱着她跳上横梁,冷然的看着鬼头鬼脑摸进房间的某个小身影。是洛梵?他们回来了么,不是说要出去买东西的么?!可仔细一看,那身影虽小却并不是洛梵,是谁?心念刚动就被段如思摁住了手,自己想要射杀对方的心思已经被夫人看穿。
回首便见她对自己摇头,示意他继续看,藏进心头有些诧异,低头一看却不由得惊了心。对方摸进房间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躺在她的大床上抱着她的枕头一个劲的翻滚。待翻滚够了才伸展着四肢,只听着一阵咔吧声原本只有三尺的身材愣是变大了将近一倍。缩骨功?果然有人能够练成这般阴毒的功夫?
来人见屋子里竟然没有人,失望的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没有喝而是把玩着杯子。玩了一会起身端着茶壶走到窗边将里面的水倒掉,打开壶盖扔进去一包东西,然后再提着身后的葫芦将里面的液体倒进去。待茶壶里面的水半满时,才晃动着水壶放回原处!
待一切弄好又一阵咔吧声,来人就这样再次恢复成小孩模样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若是府中下人看到这么个小身影,必定会以为是洛梵,谁也不会想到是入侵者。他们的房间被人入侵了,这水壶里的东西指不定是怎般的毒药!
段如思在横梁上待的不舒服,想动却被藏进抱进了怀里不给动。狐疑的回头,就看到藏进的脸色微红,伸手抚摸他的俊脸似乎还有些发烫。
关切的捧住他的脸,柔声细语:“怎么了?脸好烫,生病了?”
藏进无奈的将她的手拿开,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如果那还算是腰的话!“那个人你认识吗?”
段如思迷茫的摇头,“不认识。”
藏进皱眉,目光微凉的扫过推门走进来的南宫睿,抱着段如思轻柔的落在地上,藏进轻功了得从那么高的房梁上落下却愣是没有惊起地上的尘埃,如同羽毛落地一般轻缓。
南宫睿警惕的将水壶提到鼻尖轻嗅,面色大变的将水壶砸出窗外!哐当一声,水壶破裂,接着便是嗤嗤声,三人起身走到门外查看,青石地砖上被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洞。
段如思开始后怕,若是有人不知情喝了这毒水,那下场岂不是肠穿肚烂?“这是什么毒?”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而南宫睿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肝肠断,只要这么一小口,必定肠穿肚烂!”南宫睿抬眸对上藏进同样担忧的眼,冷声道:“不能再等了。”
藏进点头,扶着段如思的胳膊回房间,南宫睿再次转身离开,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走出将军府。推开假山的暗门,将一个容貌身段服侍都和段如思一模一样的女人抱出来,女子被人下了药闭着眼一动不动,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只当是个死人在怀。
南宫睿再回来,藏进仔细望着两个几乎一摸一样的女人,伸手将段如思抱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仔细的举着眉笔开始给她换脸。段如思很是诧异,本以为这本精细的活是南宫睿做的,却不料竟然会是藏进。
南宫睿给床上的女人换好段如思平日里惯常穿的衣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睿他们从河里捡来的宫中丢失者应芳青,应芳青比段如思早了将近一个月怀有身孕,段如思却因为怀着双生子这腹部大小倒是差不多少。
藏进手上的动作做得细致,段如思一开始认定这般细致的事情不该由藏进来做,可越到后来越觉得这些细致的活就该藏进来做。藏进既然做得来工序繁琐的叫花鸡,那么易容换面这种极其精细的活他也可以手到擒来。
南宫睿站在一边痴痴的望着镜子里已经变了一张脸的段如思,目光温润的注视着,也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谁也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藏进收起手中的银针,轻柔的用指腹按摩着段如思脸上的几个穴位,出了一口气放松道:“好了。”
段如思伸手摸了摸完全变了的脸,略带担忧的问:“这张脸可以维持多久?会不会掉下来?”
藏进没有回答,而是手脚麻利的给自己换脸,这场戏他注定瞧不了热闹,夫人的安慰他得全权负责!待日后解除了江湖追杀令,世上再没有花国十七公主段如思,死人才不会让人心有忌惮。
换了脸,换了衣服,藏进扶着段如思从暗道悄无声息的离开振国将军府。两个人站在街道对面的客栈临窗房间里望着对面气派的振国将军府,过了今晚只怕这振国将军便要被白色肃杀。段如思心里难受,便关上窗户坐在床边闭眼假寐。
藏进淡然伸手进她涌进怀里,叩叩叩三声房门被人敲响,藏进冷声道:“进来。”
小二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将托盘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吆喝道:“客人,您要的醉香牛肉和三斤花雕酒给您送来了。”
藏进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段如思坐在桌子边望着桌子上的醉香牛肉,在小二哥退出去之前,道:“去给我买两只鱼香乳鸽来,这是银子,多余的算你的跑腿费!”
一锭银子扑腾着落进了小二哥的手心里,小二哥自然见钱眼开欢喜的抱着银子千恩万谢的跑了。藏进掏出银针挨个菜都试了一遍,最后又掏出一块细帛将碗筷仔细擦拭着。
“试毒?”段如思不解,靠在他的身旁伸手托着下巴笑问。
藏进点头,面色微冷的将碗筷递给她,抿唇道:“娘子,喝口酒暖暖身子。”
段如思戴着人皮面具这脸上的表情虽然表现得很微妙,但脸色却略显苍白,即便是脸红了也瞧不出来,反而有些病态的弱美。藏进伸手轻捏段如思的小脸,突然生出一股后悔,这张脸还是太美。
段如思见他突然喊自己娘子,一愣却是笑了,“再喊一声,我喜欢听。”
藏进也有些脸红了,同样带着人皮面具瞧不出脸色,但是段如思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在他刚吐出娘子两个字的瞬间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来得热烈,即便是藏进也有些脸红气喘。亲了好一会,段如思才吊着他的脖子拉开点距离。
“相公,我爱你!”这句告白来得略显突兀,藏进眯着眼温柔的注视着吊着自己脖子的小女人,低头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粉嫩的小嘴。“这张脸虽然抵不上你原本的容貌漂亮,但也算得上倾国倾城,想要避人耳目太漂亮了反而不是好事。”
段如思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眯眼笑道:“这张脸太漂亮了,我还担心会给我惹来麻烦呢!”
藏进点头,门再次被人敲响,是小二哥将买来的鱼香乳鸽送了进来。“客人,您给的银子可以买三只乳鸽还有剩余,我给您买了三只,您看可以吗?”
藏进接过乳鸽,瞥了眼小二哥手心里的吊钱,声线冰冷道:“剩下的你留着吧,多谢。”
小二哥得到赏钱自然千恩万谢的离开,走到门边就听到藏进又说:“半个时辰之后送热水进来,我们要沐浴!”
小二哥退下,段如思便捧着乳鸽闻着香气,藏进举着银针挨个都试了一下毒,最后举着手刀将乳鸽一只切成四块,将鸽子腿夹到她的碗里,陪着酱香牛肉和雕花酒,那滋味配起来实在是美妙极了。
酒足饭饱之后,段如思欢喜的靠在藏进的肩膀上,喵呜喵呜的舒服的直叹气。“相公,我们是不是连名字也要换一下?”
藏进点头,将她的小手举到嘴边轻咬,“我原名叶奉,你是我的妻子。”
段如思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抿唇笑道:“我是你的妻子,魏筱白。”
这边依旧在你侬我侬,而街道对面的振国将军府却在上演着一副令所有人都崩溃的绝望。究其原因,只因振国将军最心爱的女人香消玉殒了,就在他的臂弯里,深情无限的对着他的眼,一口接着一口的吐着鲜血。
饶是振国将军一个劲的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可那鲜血还是不断的往外涌出,汹涌不尽仿若要将她身体里剩余的血液全部都流光。席沉梦绝望的对正在给“段如思”扎针的南宫睿嘶吼:“救她!快救救夫人!南宫睿,快救她!”
鲜血还在往外汹涌,“段如思”喝了那馋了肝肠断的茶水,如今这咽喉早已经被腐蚀得无法出声,肝肠断疼断肠,无解。
南宫睿双眼通红的举着银针,终究颓然的放下手,绝望的别过脸去擦眼泪。洛梵小脸苍白的站在他们的身后,将床上还在不断吐血眼见着气若游丝却一眼都没有看自己的娘亲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