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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魏询这番极具敷衍意味的回答,叶凝香失望地闭上双眼,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从未想过你会骗我。”
叶凝香缓缓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好似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以及见到苏致武谋逆案卷宗的难以控制的惊诧。
“苏致武的卷宗这七年来从来都是绝密,除了皇帝,根本不会再有别人可以查阅。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叶凝香哭得更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也许是太过在意魏询这个朋友,太过害怕他会突然出其不意地背叛她,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案件的卷宗是她父亲苏致武的。
被叶凝香这样询问,魏询终于无法继续当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伪装,看着叶凝香的双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深邃,他的神情也突然变得忧愁阴郁。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对苏致武的案件这般了解?”
叶凝香没有做好会被反问的准备,听到魏询的问话不受控制地眼神闪躲,先前的忧愤悉数转化为心虚,停顿一会儿才故作镇定说道:“这是宁王殿下曾经告诉我的。”
没想到听了这话,魏询竟笑了起来,那种苍凉的,痛彻心扉的笑,只一声便足以让叶凝香心脏颤抖,汗毛竖立。
一个仕途坦荡的为官之人何以会发出那种饱经沧桑、动人心魂的笑?为何只要一瞬便可让人不忍再看他心碎到极致的面容?
叶凝香的心中疑惑,面露担忧之色,她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魏询,让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凝香,你让我不骗你,你却也始终在欺骗着我,看来这许久的时光里我们两个竟都是在互相起骗着。”
魏询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透露的愁怨几乎要将叶凝香吞噬。
就在叶凝香失去勇气再同魏询对峙,准备离去逃避这一切时,魏询再次开了口。
“我不是我。”
魏询微微抬头,双眼似乎望着远方,思绪似乎也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是前任兵部尚书林源之子,苏致武的外甥林风。”
林风?听到这两个字,叶凝香的嗡的一下就炸裂开来,魏询怎么会是她的表弟林风呢?
要说七年前表妹林月年纪小没长开,致使叶凝香没有及时认出林月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林风她叶凝香也算是从小见到大的,就算他曾离家七年外出学艺,可是他大概的轮廓叶凝香也不会记错。
印象里林风有着与林月一样的如月牙儿般的笑眼,两颗小虎牙甚是招人喜爱。不过眼前这魏询,不光不是笑眼,也没有虎牙,就连他的鼻子、嘴巴,甚至脸型都与林风截然不同。
简而言之,如果魏询所言是真,那么他就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一张脸。
“我从前不长这样,这张脸是宋天翁宋神医耗尽毕生所学特意为我重新打造的。”
“七年前,我本该与父亲一道死在断魂台上,谁料却中了父亲下的迷.药,待我清醒时,父亲的头颅已被人悬挂于断魂台之上。而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成了替我而死的刀下亡魂。”
魏询的眼角湿润,虽然声音很轻,很柔,却字字透着难以磨灭的恨意。
“所以我费尽千辛万苦寻到师父的挚交好友宋神医,求他为我抹杀掉我在这世上所有的痕迹。我要通过崭新的身份找出谋害苏家和林家的人,我一定要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原来这便是魏询盗取卷宗的原因,原来这就是魏询明明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却依旧拼尽全力地向上爬,原来这七年来,魏询无时无刻不是一个人在苦苦煎熬中度过。
一个人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能敛去他身上所有的印记?一个人要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孤独一人地在尘世间斡旋?
叶凝香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眉目清秀,书生气十足的男子是她见过最伟大的人,他的隐忍,他的坚强,恐怕连慕夕泽、萧青羽也半点不能与之匹敌。
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抚上他的肩背,话语温柔,带着深切的怜惜与安慰。
“魏兄,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这些年,你辛苦了。”
听到叶凝香安慰的话,魏询沉重的心情似乎瞬间就好了大半,话语间似乎带有调侃的意味。
“如今你已知晓我真实的身份,可千万不能再将这秘密泄露出去,否则用不了多久,我的头颅也要被挂在断魂台上喂蛆虫了。”
听到魏询这样讲,叶凝香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兄弟似的拍了拍魏询的肩膀道:“魏兄放心,今日之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秘密我这辈子都会烂死在肚子里的。”
突然,魏询面上闪现一丝失望,瞪大眼睛望着叶凝香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一声问话让叶凝香瞬间冷汗直流,魏询将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了她,作为交换,她也应该将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他,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啊!难道说:魏询,你听着,我不是我,我是苏凰,是你表姐?
光是想着,叶凝香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提当着魏询的面将这话讲出来了。
无奈之下,叶凝香连连傻笑好几声,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呵,我觉得我的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有点,有点说不出去口。”
说完这话,叶凝香的脸蛋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就好像犯了极大错误似的。
“你也不是你,你是与苏家有着极大瓜葛的人,是以在遇到与苏家有关的事才会不受控制地失控。所以你要么就是苏家幸存的女眷,要么就是受到过苏家大恩的人。”
魏询头脑清晰,十分冷静地猜测着叶凝香的身份。
被魏询这样一说,叶凝香心中更加混乱,使劲儿挠了挠脑袋后,硬着头皮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是”
叶凝香话说一半却被另一个人的声音生生打断。
这个声音尖锐高亢,远远一听就是宫中赶过来的传旨太监。那太监声音响亮,不过喘息声浓重,一听就是跑了很多路,奔波了许久。
“宁王妃,您可真是累死咱家了!”
那太监喘了口气,继续道:“太后娘娘召见你。”
瞧着那太监这般焦急模样,叶凝香也不敢再多做耽搁,并未说完下面的话便匆匆跟着太监入了宫。
太后一向与她并不交好,此番匆匆召她入宫也不知所为何事,一路上叶凝香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太后故意挑起什么事端就像上次污蔑她谋反一样让她再次身处险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心中忧虑万分,该要面对的不始终还是要面对。想到这,叶凝香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太后住着的关雎宫似乎与从前有所不同,少了些生气,多了些清冷与肃杀,叶凝香一路上小心谨慎,提着加速跳动的心来到了正厅。
太后端坐在木椅旁,似乎已经等候叶凝香许久。
“王妃,你来啦。”
太后微微抬头,正对上叶凝香的眼,这样微笑着透着慈爱之意的面容让叶凝香心中震颤,却又无比怀念。
一时间,多年前的过往悉数涌上叶凝香的心头。她与太后的第一次相遇,太后就是这样的神情,只是那时她的眼角还没有皱纹,她的发间全部乌黑透亮。
她还记得她被王贵妃陷害导致如今的太后流产,也是太后跪求着皇上,最终才没有对她严惩。
太后曾经对她的好在这一个久违的微笑中无限放大,大到可以一笔勾销她对太后的怨。
随后太后屏退了所有的宫婢,又将叶凝香引到她的卧房,整个关雎宫最为隐秘的地方。
“宁王,他可还好?”
说这话时,太后眼圈微红,似乎就要哭了出来,看得叶凝香心里酸酸的。
“还好,虽然依旧心智不全,不过现在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话语了。”
叶凝香不敢再与太后对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愧疚。
“我召你来是有件东西想要交给你。”
接着,太后轻轻转动床前不远处的一个烛台,接着将床上的被褥揭开,只见床的正中央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之中有个做工精致的褐色木盒,这木盒与季北渊葬礼时,季凌辰赠与慕夕泽的木盒完全相同。
“我思来想去,这匕首还是应该由你来保管。”
太后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拿出,打开盖子,将匕首双手呈递到叶凝香的手中。
“我总觉得这宫里快要有大事发生,这匕首放在我这里恐怕不安全。我知道这世上所有人能可能谋害宁王的性命,除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将这匕首收好,绝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为什么?这匕首有什么特别之处?”
“它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杀死夕泽的法器。”
听了太后的话,叶凝香大惊,她以为慕夕泽的秘密只有她、如墨还有顾连城知晓,却没想到久居深宫中的太后竟也是对慕夕泽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的。
“所以只有你保护好它,夕泽才不会被人杀死。”
太后的话目的明确,她不想慕夕泽被心怀不轨之人杀死,不想这匕首落入奸人之手,而作为慕夕泽的妻子,叶凝香便成为此项重任的最佳人选。
为了掩人耳目,叶凝香将木盒继续留在太后那里,拿着一个手帕小心将匕首包好,然后将匕首藏在她的怀中,腰带最里侧。
既然入了宫,便绝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叶凝香出了关雎宫便马不停蹄赶往昭阳殿,准备见见莫小琴,一来是看看她的病情如何,二来是问问她如墨的下落。
与叶凝香料想的不同,莫小琴此时已不住在昭阳殿,而是搬到了一个叫有琴轩的宫殿。宫殿位置很偏,不过整个宫中的景致既是素雅恬淡又展现着俏皮可爱,倒像是特意为莫小琴量身定做的。
叶凝香最先瞧见的是宫中的宫娥,光是在院中的便有九人,再朝正厅行去,叶凝香又瞧见几名宫娥。
这样规模的宫人配备是只有贵妃才能有的资格,叶凝香思忖着慕景沅大概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莫小琴变成他自己的女人,至于这册封的圣旨恐怕这几天就会到了。
只是若真如她所想,莫小琴和如墨这对苦命鸳鸯岂非要被活活拆散?叶凝香叹了口气,心中期盼着如墨能够在册封圣旨下达之前带着莫小琴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