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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个人冲进控制室,他穿着警卫的衣服,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好像电视里演过的特警。
他在玻璃窗前的控制台上按了几下,房间的封闭门自动开启,他进来摘掉我头上和身上的物件,然后背上我往外跑。
我约莫外面一定是出大事了,LEN李才派人要把我转移到别处,我不禁幻想是不是古昱来救我,但随即又自嘲地笑笑,我被关在这里起码有半个月了,他要是想救我,不会等到今天。
僵硬地肌肉使我的笑未能达到面颊,经过玻璃窗时,我看到上面映出一张惨白的脸,一双幽蓝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睁着,像橱窗里的娃娃,美丽却是死物。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我居然虚弱成这副鬼样子,看来这具身体是活不久了,然而眼下我想动动手指都难,通过自杀抗议LEN李的伟大实验是不可能的,现在连这种卑微到可笑的事都做不到。
“咸菜,坚持,冷冻效果减弱你会很痛,坚持住。”清朗的男声透过面罩钻进耳朵,我混沌的大脑对这声音产生了微弱的反应。
他不是安全区的警卫,这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咸菜……对这个称呼貌似我也有点印象。
他说得没错,冷冻效果渐渐退去后,痛感逐渐恢复,由于冷冻导致细胞组织的活力降低,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没愈合,此时持续的剧痛像恶梦般缠绕着我,冷汗顺着脸颊滚落,牙齿也不自觉地咬紧,可并没有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此时此刻根本没心情去探究原因。
“他们为了监测你的脑电波,所以让你的大脑维持低标准运转,暂时阻断了中枢神经传输,你需要时间恢复,感觉到痛是好事,很快你就可以重新控制身体了。”
被他拖进通风管道前,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痛无异于不打麻药开刀,**解剖啊大哥,这样的好事我根本不想要!
何况他还用绳子勒住我的双肩往前拖,拉扯着两臂的伤口像生生被撕开似的,就算他是来救我的,我也想骂人了好么?
排风管道空间狭窄,他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我觉得等下面的人意识到爆炸只是幌子,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人偷了,完全有时间追上我们。
“我们从货仓出去,别睡觉,保持清醒。”
“窝…疼…屎…热……水不着……”
“咸菜,你太让我惊喜了,有进步,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
他的夸奖似乎是由衷的,随着大脑运转的功率加强,搜寻回忆也顺溜起来,记忆中确实有人叫过我咸菜,而且只有一个人。
“丽…湾……”我尽量控制着舌头,吐字越来越清晰地说。
“丽湾小区7栋,你是我见过最安静的丧尸,咸菜,你还记得我?”
“记得。”
“原来变异后的记忆是可以保留的。”
“恩人。”
“嗯?”
“去哪?”
“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再次与恩人相遇是我从未想过的事,如果不是那一声声‘咸菜’,我可能还需要更多点的时间才能记起他是谁。
毕竟他和我相处的时间不长,交流时又隔着咸菜坛子,声音传递失真,但咸菜这个称呼令我印象深刻,准确说是有点不满,谁规定装进坛子的,就是咸菜啊!
逃出母舰的过程就是不断在管道中穿梭,这条路线恩人走得很顺,必然是他事先计划好的,但有件事让我十分疑惑,底层实验中心出了事故,母舰上层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增派警卫,也没派人搜捕,这实在不正常。
正是这种反常给了我和恩人机会,否则满舰都是警卫,他带着我这个累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利逃脱。
他在舰尾右侧留了条绳子,我们顺绳子滑到海面上,他来时的计划里肯定没有救我这一条,所以绳子的尽头只挂着一套潜水设备。
“记着,探照灯每五分钟会扫过这片区域,到时憋住气。”恩人说完,一点不客气地将氧气瓶背在自己身上,将呼吸器塞进嘴里。
他在水下潜行,我在水面浮漂,身上还穿着实验中心给套上的白色病号服,好像一只浮标,根本不需要探照灯就能发现我的存在。
才刚恢复的知觉,因着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又一次变得迟钝,牙齿咯咯打颤,喘气都很费力,但为了活下去,我必须坚持。
离开探照灯的范围,恩人浮出水面,他将我拽上一艘小船,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仅凭意志已经支撑不住虚弱到极限的身体。
“现在你可以睡了。”恩人扯开叠好的帆布罩,这东西又脏又硬,应该是盖船用的,他把布罩盖在我身上,从脚到头,我搞不清他是真让我睡觉,还是暗示我可以咽气了,这是提前帮我盖好遗体?
我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求生的本能失去作用,生或死再不能刺激到我的神经,我任由自己陷入虚无的昏睡。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根本没指望还有醒过来的一天,而事实证明我仍是幸运的,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尽管眼皮沉重,脖子以下的部位像被截肢般没有知觉,我睁开眼睛,转动眼珠观察周围的环境。
“重生日志,第106篇,咸菜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三天了,看来我的血还没有起作用。”清朗悦耳的播音腔从头顶传过来,我认得是恩人的声音。
“我…醒……”我张开嘴,翕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嗓子一痛,跟着剧烈咳嗽起来。
“哟,生命力果然顽强,别说话,先喝点水。”一张白净斯文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手里端着一杯水。
喝完水嗓子好多了,我有一肚子疑问想说,恩人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需要休息,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等你好了咱们再谈。”
他救过我两次,所以我信任他,听他的话又睡了一觉,第二次醒来感觉比之前好很多,身体的知觉已经回来了。
我先动了动手臂,感觉能使出力,便支撑身体半坐起来,这是一间布满粉红装饰的卧室,墙上贴着可爱的卡通人物贴纸,显然是个小女生的房间,透过粉色窗帘,能看到对面是高层住宅楼,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居民区的房子里。
我缓缓下床,走到窗边向外看,楼下是小花园,这个房间大概在六楼,左右都是高层,确实是个居民区。
我扶着墙走出房门,客厅里没人,对面房间的门没关,里面是另一间卧室,装修风格比较简约,肯定是大人的房间。
从卧室走到客厅沙发,我便累得气喘吁吁,只好坐下休息,茶几上一尘不染,地板也很干净,看来恩人有打扫,也不知是他爱干净,还是原本这就是他的家。
一阵钥匙转运的声响过后,大门被人拉开,恩人先将一个背包扔到客厅衣架旁边,进门见我坐在客厅,有点惊喜地笑道:
“才睡两个小时就能走了,你这丫头真行。”
“我运气好。”我扯出一抹虚弱地笑,抬起手臂想看看伤口,发现被割肉的地方只留下一片淡红的痕迹,好像是拍打造成的,完全看不出曾经露着骨头的深坑。
“看来你之后又有奇遇,否则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恩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白君扬,正式认识一下。”
白君扬的笑容得体,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份亲昵,又不会感觉生疏,而且他的脸虽然白净斯文,身材却很高大,此刻故意弯腰降低姿态的动作很是贴心。
“你好,我叫桑柔,谢谢你。”我伸出手,他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了,温和有礼、笑容亲切,眼前的这个人,谁会将他和丧尸联想到一起呢。
“命中注定,是老天的安排,不用谢我,桑小姐,你相信命运吗?”白君扬望着客厅窗外的阳台,几盆凋零的花草摆在阳台边上,我看着白君扬的脸,察觉他眼神中有一丝落寞。
“信,可还是要感谢你。”
“既然你这么想感谢我,有个忙,想请你帮我。”
白君扬对别人什么样我不知道,但他对我似乎特别不客气,像他这样举止得体,气质优雅的人,和不熟的人应该很客套才对,难道是我识人经验太浅,其实他是个自来熟?
“哦,好,你说。”
“我未婚妻被困在一个地方,我需要人帮我救出她,当然,会等你完全康复后再动身。”
“救人是没问题,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实力不怎么样。”
“你的实力绝对不弱,只是不会用而已,我当初确实没想到你会进化到今天这种程度,早知道,就带上你做个帮手了。”
“那、那你能先帮我打听下我爸妈的下落吗?我出事了,安全区肯定不会继续收留他们,我担心他们遇到危险。”
“可以,我一会儿就去安全区。”
刚刚恢复的身体还带着浓重地倦怠感,和白君扬聊了几句就开始犯困,他让我回房间休息,打听消息的事包在他身上。
第三次从睡眠中清醒,身体恢复了常人的状态,这一夜白君扬没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一直睡不着,一下怕爸妈已经遭遇不测,一下又怕白君扬被安全区捉住。
天刚放亮的时候,大门外响起钥匙转动声,我立刻跑到客厅,白君扬进门后见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略带歉意地摇头:“在咱们逃出安全区的那晚,他们就失踪了。”
白君扬很厚道地用了‘失踪’这个词,而不是消失,但我仍止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我的出逃极可能惹怒实践中心的负责人,他们拿我爸妈出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桑柔,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死在实验室,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父母。”
我轻轻点头,白君扬说得没错,我爸妈只是安全区诱我入瓮的饵,无论我选择牺牲还是逃走,一旦我落入陷阱,他们对安全区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