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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过节,古昱没占用大家太长时间,会议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反正我们过完正月十五才会出发,很多事需要讨论细节,不用非在今天商量。
下午四点刚过,我正和老妈一起贴窗花,白君扬和项老师的车载着满满的物资回到营地,他们车上也装了不少的年货,有密封包装的花生、瓜子和各类糖果。
白君扬说还是项老师细心,路上查过日历,知道今天是除夕,所以他们决定多耽搁些时间搜集年货。
天色渐暗,我们点亮所有灯笼,入眼的尽是喜气洋洋的红,渲染了苍凉的冬夜,窗上的红花、门楣上的对联仿佛将我们带进一个没有诡诈、血腥的新世界。
孩子们手里提着项老师糊的白兔灯笼,在房前追逐玩耍,妮妮也得了一只毛茸熊玩偶,抱在怀里死活不撒手。
有人生起一堆篝火,又在旁边支上大锅烧水准备煮饺子,我跟胡涛他们搭长桌,切好的熟食一盘盘端上来,很快铺满了桌子,有烧鸡、鱼罐头、真空包装的酱牛肉,虽然没有蔬菜,但绝对算得上丰盛了。
另有几大盆的水果罐头,是小孩子们的最爱,白君扬还搜罗回来一组家庭影院,两台105寸的液晶电视,外加一部游戏机,八成是洗劫了一家电器商城。
以前年年有春晚的时候,觉着没什么想看的节目,现在吃晚饭的时候看着电视上放的特效大片,反而感觉有些不习惯。
因为没网络和有线,电视只能放U盘里存的电影,不过这对如今的幸存者来说,已经是殿堂级的享受。
一条长桌,两边坐满共同建立新家园的同伴,美食醇酒、欢声笑语,我抱着妮妮坐在古昱旁边,老爸老妈坐我们对面,回忆着携手半生的每一个除夕,篝火映着他们青春不在的面庞,他们的幸福从来不惧时间的验证。
我在床底下握住古昱的手,虽然我们俩不吃东西,但坐在这群人中,起码能感受些温暖和恬静。
晚餐没有时间限制,有吃完想下桌玩牌的、有想打游戏的,有想开歌会的,都离席去自由组队了。
愿意喝酒慢聊的,便拉着志趣相投的推杯换盏,韩老爷子下午睡过一觉,晚上有了些精神,和大伙一起吃团圆饭,我安排他坐我旁边,怕他拘束,时不时给他夹菜。
老爸老妈说了一阵就拉上韩老爷子一块聊,本来在陪小孩儿看动画的阿荧,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示意她有话想和我说。
我将妮妮交给古昱,跟着阿荧去了温室,温室里的草药全都清光了,老妈说他们已经播下菜种,只等着发芽,她和几个幸存者排了班,轮流照顾这些菜。
温室的事我不懂,只知道里面有烧煤的热风炉,老妈让我们下次记得多找些电暖气,煤炭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现在采矿场停工,往后就更没煤可烧了。
脑子想了些七七八八的事,对阿荧找我单独出来的目的,其实已经心中有数,我和古昱的关系,在净土没人不知道,阿荧应该知道得更早,毕竟古昱为我背叛安全区,龙涛和阿荧他们必然是最先知道的。
近来经历太多事,阿荧也就现在才有机会找我好好谈谈,她能从第三次变异潮中平安幸存,也是运气好的丫头。
进了温室,我找来两把椅子,和阿荧相对而坐,我不出声,想等她先开口。
可是阿荧自坐下就低着头,认真掰手指就是不说话,我看看表,我们俩总不能干坐着熬过大年夜,随即叹了口气,索性开口:
“你要没话说,我就回去秀恩爱了。”
所谓轻易不开口,开口必见效,阿荧听完果然抬头看向我,俏仍上透着焦急,可见我一脸笑意,她又由急转怒,鼓着稚气未脱的脸蛋儿,用明显发虚地语气问:
“我、我能…一直跟着你们吗?”
“不能。”我果断答道,阿荧眼神一暗,显得很失望,眼瞅着就要哭,我连忙把后半句说出来:“是我们必须带着你,走哪带哪,没你,咱这个家也不完整啊。”
阿荧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又或是该气,对此我也很无奈,谁让我无时不刻都在发扬不正经的精神呢。
“那,你打算在这建世外桃源?”
“难说,这个现在定不了,你看这片小平原,再多塞几百号人,就没地方盖房子了,所以如果以后想扩大队伍,就得另选个地方。”
“我听说你们要去新桃源,我跟你们一起去,我病好了,还有,我、我不喜欢他了。”
绕了半天,她总算说出了这次谈话的重点,她找我来单谈,看来不是为向情敌示威,而是为结束一段感情。
换言之,她是想让我安心,表明她的立场,其实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威胁’,只是心疼她。
“那不成,你得喜欢他,咱可是一家人哪~”
阿荧被我逗皮了,朝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才不喜欢那块大木头,本仙女是勉强和你们一起生活的!”
很多事说开了,心情便会豁然开朗,我们躲在温室里聊了半个钟头,阿荧的顾虑被我一一消除,言谈间早没了刚找我谈话时的焦虑和紧张。
一个12岁的孩子,所求的不过是安稳的生活,和能够陪伴她的家人,她因着自身的经历,所以对那些在末世中失去父母和亲人的小孩子特别关心。
我们的悄悄话还没说完,龙涛就闯进来拉我们去参加比赛,性质和某真人秀节目类似,男女抽签组队,分六组,完成规定游戏,就能获得奖品——游戏机!
一轮比赛上场12个人,阿荧抽的搭档是古昱,我和龙涛拿着相同的签子互赠送了一记白眼,白君扬和项依依抽到了一组,有几对我叫不出名字,但最后一组是周礼和胡涛的男男组合,从身量上,他们这队最占便宜,周礼身形纤瘦敏捷,力量又比女生大,胡涛人高马壮,即使搭档是周礼,无论是背是抱,都完全能够胜任。
古昱照顾着阿荧,第一场两人三脚跨越轮胎的游戏,他们两个轻松通关,是第一名,到我和龙涛这组,还没开始跨轮胎,他就给我下了个脚绊儿!
于是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两个整场比赛都在互相伤害,该他跳起来咬吊着棉花糖,我就用隔空取物把棉花糖抓下来丢给周礼,等我端起气/枪打气球,发现子弹都被他偷偷卸了,但这点小手段当然难不倒我,我抢了胡涛的枪继续射击,胡涛只好又去抢龙涛藏在兜里的子弹,最后演变成搏击比赛。
结果毫无悬念,正式比赛古昱和阿荧拿了第一,我和龙涛倒数第一,不过承包了全部笑点。
众人疯到午夜12点,便开始煮饺子,这个除夕,格外热闹红火,妮妮睡着之后,还在咧嘴笑。
平静的日子过到初八,古昱开始准备新桃源的行动,白君扬对新桃源的‘仙人’十分感兴趣,他决定参与行动,而且他想和人类异能者来几场对战。
古昱找白君扬单独谈过,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对此,大家心里各自有数。
白君扬的目的是统一尸界,那么统一之后呢?丧尸和人类将以怎样的模样相处,白君扬势大,会不会给人类带来更加巨大的威胁?
心系苍生、又谨慎的古昱,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问题,我并没因他们的谈话而纠结,不管他们谈成还是谈崩,我的目标一直非常明确。
向安全区复仇,同样是为我自己复仇,而帮助人类,这是我始终不变的初衷,若是更多,我只能说抱歉,我并非上帝,余下的光和热,只能送给我在意的人。
就像这趟新桃源之行,如果不是营地需要钱晓惠的异能,韩强两口子又对韩爷爷和妮妮狠心至极,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只是正月十五还没到,龙涛就发回了新消息,他在前哨村见到有军用吉普朝营地开过来,立刻向净土报信。
早上八点半,我被阿荧从仓库里叫出来,发现营地里基本没什么人了,老妈的温室那边也没人。
阿荧告诉我龙涛发现了敌情,我才知道有一队人开着军用吉普越过前哨村朝净土来了。
我们进了古昱的临时办公室,看见白君扬和胡涛他们已经到了。
古昱把龙涛发回的消息给我们复述了一遍,包括对方的人数,有几辆车,有没有可能携带重型武器等等。
龙涛说车是安全区的车,只是车里的人,都是生面孔,净土地处偏僻,附近又没有大规模的城市或矿区,这个时候安全区来人,多半是冲我们来的。
古昱已经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安排谷外和周围山头的暗哨做好战斗准备,妇孺全由周礼护送去了后山的避难所。
后山有个非常隐秘的山洞,外窄内宽,可以存放很多物资,必要的时候,可以做为防空洞,是几个民兵巡山的时候发现的,古昱叫他修整了一下洞的入口,只要关上刷了白漆的伪装门,不认路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留在净土内的,全是武装人员,古昱给每个人安排了岗位,周礼领几个人去宿舍二楼做狙击,胡涛带人藏在各个角落打伏击。
龙涛那边已经设好埋伏,保证进山的人没有一个能顺原路逃走,古昱让闫必行和郑超还有李怀清去保护躲进后山的幸存者。
我们营地的人不多,古昱尽量用最少的人,布下最严密的防线,白君扬本打算让项老师跟其他妇女和孩子去后山,可项老师坚决不去,这些日子她学会了开枪,枪法还特别准,闫必行夸她有天赋,但我、古昱、白君扬心里清楚,她这是有‘禁药’加持,各方面的机能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准备工作全部做好,安全区的车队也到了山谷的入口,我和古昱开车迎了出去,闫必行和项老师他们毕竟没有异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人进营里,而白君扬就负责守在营地‘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