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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他背后拍了拍, 意外发现他的身子微凉, 透着寒气。
想了想,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用力抱紧他,让热度传达的更清晰,平复他紧张的情绪。
嘴里也不忘安抚, “我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从来没有打过战,也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 刀光血影, 但是我能理解你。”
她柔声细语,“那种场景,不用经历,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生在皇家,也许并非好事。
皇上虽然掌握了别人没有的权利, 但是也承受了别人没有的压力。
至少一般人小时候不用经历窗外吊着死尸这种事。
肩上突然一重, 皇上把脑袋搁在上面, 方姝有一瞬间不知所措,生怕他脑袋掉下来一样,伸了手去接,手举到头顶才意识到不对,又连忙放下。
低头一瞧,皇上抓紧了床单的手在慢慢松开,被发带勒住的地方先是发白, 慢慢红了起来,留下一道痕迹,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她能明显感觉他的情绪缓和许多,呼吸也平稳许多。
她的安抚起了作用,他安静下来了。
方姝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话,说是一个人,在最害怕的时候找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安全感。
皇上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来找她,是不是说明,她能给他安全感?
心脏突然砰砰跳了起来,有一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满足感。
就冲他对她这么放心,大半夜冒着被拒绝的风险过来找她,她决定了,今晚不睡觉也要把他哄睡着。
还好皇上没那么难缠,方姝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哄他,他已经脑袋一沉,在她肩头睡了过去。
女孩子的肩对他来说太小,脑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方姝连忙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他没有醒,睡得很香。
方姝瞧了一眼他因为坐起身而绷紧的发带,勒的他两只手腕吊在空中,这个姿势肯定很不舒服。
方姝在给他解开,和放他下去睡觉之间犹豫,最终还是选了后者,她不可能抱他一夜,她不舒服,他也不舒服。
看了看距离,觉得差不多,慢慢将他放下,期间皇上眼睛睁开了一下,大概发现是她,又闭了回来。
还是有一点距离没对上,皇上一定是起身的时候发现绳子太短,稍稍挪了挪位置,让自己坐得更稳,于是就不够他躺下了。
方姝把他头上的银冠拆下来,散了他一头黑发,才够睡。
他睡觉的时候,她在一边守着。
夜还没过去,雨也在不停的下,时不时一声秋雷炸开,每次他都会突然惊醒。
开始方姝还会耐心的哄着他,后来顶不住,撑着下巴睡在床边。
但是很奇怪,她没有穿到他身上,是不是说明,他一直没睡,她对他做的那些,他都知道?
又一次因为惦记着他,在打雷声中醒来,瞥见他好好的躺着,才又安然睡下的方姝心想,他为什么不睡?
她给的安全感不够?
也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难道要成长成强悍的女子才行?
方姝其实对现在的自己挺满意,出了宫之后她放飞了许多,不用担心小命,胆子都大了不少,做了以前很多她不敢做的事。
不过这对于皇上来说还不够吧,皇上可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让他有时候可以靠一靠。
怎么成为强有力的肩膀,还需琢磨琢磨……
方姝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她刚睡着,床上的人睁开眼,借着屋里微弱的灯光,细细端详长相清秀的面孔。
方姝的五官很柔和,偏温柔的那种,一看就是精打细算,会过日子,能吃亏的女人。
难为她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和京城,都保持了一份善心,时常会故意留下几包小笼包和灌汤包,救济贫民窟吃不上饭的孩子。
在宫里时也没少帮助别人,是一个爱笑,有自己想法的女子。
消瘦纤细的肩膀上承受了许多不该承受的压力,如果放下这些压力,她会过的很好,不过她没有。
好人会有好报的。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带着温度的躯壳,记得就是这副身子,平复了他内心的焦躁,耐心的哄他睡觉。
其实没有睡意的,因为外面还在打雷,断断续续,就算睡着了,也很快醒来。
夜越来越深,搁在桌上的蜡烛被窗户缝隙里的冷风吹的左右摇摆,角落的墙上倒影出影子。
殷绯举起的手遇到阻碍,在半空中顿住。
发带太短,方姝又睡的很靠外,摸不着。
拉了拉发带,将绳子拽的笔直,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那手不死心,垂在半空中,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久到方姝困意上头,一脑袋栽在床上。
整个趴在床上,当然比一只手枕着脑袋睡觉舒服,方姝本能盘起手臂,下巴垫着手背,眼都没睁,继续睡了起来,用头顶对着殷绯。
殷绯试了试,指尖可以摸到微凉的黑发,不知道是痒,还是怎么地,方姝脑袋朝这边蹭了蹭,正好在他的手心。
修长白皙的指尖先是一颤,随后五指展开,放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黑暗里,好看的唇形一角微微勾起。
摸到了。
方姝这一觉睡得挺深,如果不是手臂太酸,她说不定还能继续睡,可惜,这个姿势不太顺,压的血液循环不过来,脖子疼,手也疼。
揉了揉后颈,方姝站起来,发现天还没大亮,不过外头已经有了人声,隔壁也传来敲门声,木槿的声音响起。
“方姝,五更了,还要去买菜呢,你怎么还没起来?”
方姝连忙跑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自个儿挤出来后又把门关上,怕木槿看到里面的皇上。
木槿还在敲隔壁的门,她咳嗽一声,示意自己在这里。
木槿愣愣看着她,“方姝……你……”
她应该想问她不是在另一个房间吗?怎么跑来了这里?
方姝撒了谎,“那屋里漏水,我昨天半夜自个儿换的。”
她反问木槿,“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将她一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现在俩人都有钥匙,每次关门后,方姝会用链子把门从里面锁起来,链子长,可以开一条小缝,足够木槿开锁。
她进来后才杠上大门。
还是杠上让人放心一些,再顺便锁上,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安全第一。
也因此,现在木槿几点回来,方姝能正好逮着的几率很小。
“啊。”木槿开始打马虎眼,“昨天不是下大雨了吗?还打了雷,好可怕啊,我就在李斋家待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回来。”
方姝才留意她的衣服是换好的,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她叫木槿起床来着,木槿很少有机会先起来喊她。
方姝露出暧昧的表情,“我懂了。”
她故意打个哈欠,“我这还没洗漱呢,你要是准备好了,先去吧,待会老地方碰头,我去接你。”
木槿也不想浪费时间,早去买到的菜新鲜,点头道:“好。”
主要还是为了躲方姝调侃她,方姝脸皮厚,她开她玩笑,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不行了,方姝一逗她,就忍不住脸红,这方面不如方姝。
方姝挥挥手,送别了她之后,连忙回去屋内,给皇上解绳子,刚到床边发现皇上已经醒了,又安安静静躺着,看着她动手。
方姝边解边道,“昨天为了让你睡的更好,我把你的发髻解了,你自己绑一绑吧,我跟木槿约好了一起去菜市。”
没时间帮他梳头,男式的发髻很麻烦的,也梳不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胡乱弄弄就好,这次他要上朝的。
“嗯。”殷绯轻轻应着。
方姝刚给他解开一边的发带,他便揉了揉手腕道,“另一个我自己来吧,你要是忙的话,先去忙,我这边不要紧。”
方姝点头,为了不让木槿怀疑,她要尽快梳洗好去接她,她买菜很快的,基本上不讲价,看中什么买什么,不浪费半点时间。
她梳洗好,从这里到菜市,正好可以接到人,一点时间不能拖,毕竟木槿到时候可是提着很多东西的,她没那么狠心,让她就这么等着。
方姝扎好头发,穿好衣裳,简单洗漱后马不停蹄去找木槿,回来后皇上已经走了。
在意料之中,他卯辰要上朝的,从这里回宫,再收拾收拾,时间也有点紧。
大概是雨过天晴,接下来都没有阴过天,这两天皇上也没来找过她,白天也没有,估计在忙。
方姝听人提起过,皇榜下来了,好多名字,说明有很多张试卷,他最近应该在忙着批卷子吧。
莫名有一种考场老师的感觉。
因为大家都去看皇榜了,方姝铺里生意很是凄凉,都没有客人,没办法,只好关门,跟着去凑了凑热闹。
木槿和她一起,人太多了,都挤不到前面去,但是想看这次的榜首是谁,方姝还是拉着木槿硬生生挤了进去,目光在榜上巡视一圈,还没找到榜首在哪?木槿突然拼命的拍她的肩膀。
方姝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有事等她看完榜首再说。
皇榜很大很长,她这边很不巧,正好是尾,想找榜首还要去另一边,人实在太多,挤过去需得费一番功夫。
方姝提了提裙摆,刚要过去,木槿突然扭过她的脸,瞳孔里全是见鬼的模样。
“我看到娘娘了!”她手指了指外圈,“她……她……”
着急的话都说不清了。
方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瞧见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穿着大红衣裳,骑着白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报喜队伍,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
不,应该说,那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