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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孩子是心口相通的,每一句不经意的话都源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叶知秋知道鸣儿并不是针对她,只是害怕凤康成亲,有了自己的儿女,从而冷落他,她却无法置身事外,一笑而过。毕竟将来要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变成一家人的。
作为“叶姐姐”可以轻松相处,作为“后娘”怕是就未必了。
看着一脸认真请求她的鸣儿,想起燕娘的话和元妈的经历,她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对待小孩子不能敷衍,更不能说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虎头插科打诨替她解了围,“你不想管我叫小舅舅拉倒,等姐姐成亲生一大串儿娃,他们都管我叫小舅舅,我才不稀罕你哩。”
“我还不稀罕你哩。”鸣儿不屑地扬着下巴。
“我不稀罕你!”
“我不稀罕你!”
……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争得脸红脖子粗,叶知秋习以为常,也不劝,由着他们吵去。起身来到堂屋,照例给成老爹和元妈磕了头,坐下来陪大家说话。
大家都知道凤康回来了,却善解人意地不提不问。不知不觉三更过半,外面的鞭炮声渐渐稀疏。孩子和上了岁数的人有些熬不住了,于是回家的回家,回房的回房,各自休息。
五更末,在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中,东方天际露出第一抹晨曦。吃过早饭,大人孩子走家串户开始拜年。
成老爹早早准备好了压岁钱,坐在堂屋等着。往年家里穷,村里人怕他尴尬,都不许孩子去成家拜年。他眼睛不好,也不便四处走动,每逢过年心里都觉得空落落。
如今日子过好了,眼睛复明了,他一心想弥补往年的缺憾。因此年前就知会了相熟的人。年初一一定要让孩子们来拜年。
最先来的是董武一家,夫妻二人领着四个丫头,还带了半篮子炒熟的葵花籽,说是自家院子里种的。随后。包括老牛叔一家在内,在山坳里做事的人都带着孩子陆陆续续地来了。
趁着大家说说笑笑没留意,水杏儿将叶知秋拉到僻静的地方,“知秋妹子,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儿不?”
叶知秋见她脸色不太宽展,想她可能遇到什么难处了,笑着点头,“行,你说吧。”
水杏儿看了她一眼,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和你多禄大哥想分家单过。”
“分家?”叶知秋有些惊讶,“为什么?”
据她所知,水杏儿好脾气的人,跟多禄恩爱有加,跟公公婆婆小叔小姑也是相处和睦。而且去年夏天刚给老牛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被全家人当作功臣。
形势大好的,怎的突然要分家呢?
“你跟牛婶闹别扭了?”她猜测地问道。
“没有。”水杏儿两手揉搓着衣角,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去年你多禄大哥在你这儿干活儿,不是挣了不少钱吗?那钱都让婆婆要去了,说是攒着翻盖新房,好给多寿说媳妇儿。
你多禄大哥那人实诚。又孝顺,不会藏着掖着,有多少就交多少,我一文钱也没见着。
知秋妹子,你可别嫌我小气,我不是不乐意把钱交给家里。我一个女人。一年到头总得扯布做两件衣服吧?我娘家有事儿,我也得去凑个人头吧?不能每次都伸手管婆婆要钱不是?
你也知道,我婆婆那人嘴碎,说话儿不走心,有时候挺伤人的。
这事儿我想了好些日子了。还是把家分了吧。往后你多禄大哥挣了钱,拿出一半儿来交给婆婆。多寿成亲,我们再给添点儿。
将来公公婆婆老了,不能动弹了,我们当长子长媳养着伺候着,不用多寿他们两口子管……”
分家的缘由叶知秋倒是听明白了,有一件事还没弄清楚,“你们想分家,应该找老牛叔和牛婶商量才对,为什么要找我呢?”
“要是能找他们商量,我就不跟你张这个嘴了。那天我提了一句,婆婆摔盘子摔碗闹了一天一宿。”水杏儿说着,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泪光,“我是实在没法儿了,才来找你帮忙。”
“你是想让我帮你劝劝牛婶吧?”叶知秋面露难色,“可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啊。”
牛婶那种人,油盐不进,认准一件事,只要不吃亏不上当,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是分家这么大的事,只怕谁劝都没用。
“我知道,我不是让你去劝我婆婆。”水杏儿赶忙解释,“我听你多禄大哥说,开春之后,你有一个大活儿让他干,一忙起来就没白没黑的。这儿离村里好几里地呢,不能让他每天来回跑不是?
你跟我婆婆说,让你多禄大哥搬到你这儿来住。他来了,我能不来吗?我们都来了,这家不就分开了?
房子我们自己盖,地还得用你的……盖房子的钱,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怕是还得跟你挪借,你从多禄大哥的工钱里面扣就是了……
对了,跟我婆婆不能说实话,就说房子是你给我们住的,就跟隔壁杨家大哥大嫂一样儿。
年前杨家大哥大嫂住过来的时候,我婆婆眼红得不行,整天念叨,说我们家好几口人累死累活的,都没住上砖瓦房,倒让一个外村的占了大便宜。
你这么跟她说,她觉着得了便宜,一准儿同意。”
听了她这番话,叶知秋忍不住笑了起来,“水杏儿嫂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眼儿的。”
“我这不也是被逼的吗?”水杏儿脸色涨红,“按理来说,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该说这事儿。可我平常日里带着个孩子,实在抽不出空儿来,你多禄大哥脸皮又薄,抹不开面儿来求你……”
叶知秋止了笑,“这么说,你跟多禄大哥商量好了?”
“他是当家的。要没他点头,我敢做这个主吗?”水杏儿说着拉住她的手,“知秋妹子,说实话。瞧见村里那些婆子媳妇在你这边干活儿,我心里痒痒。
孩子现在太小,我脱不开身儿,走不远。要是能搬过来,离着近了,我也想抽空做点儿啥。我不指望挣多少钱,就是想跟你学点儿本事。”
叶知秋正打算扩建农场,人力物力财力无一不缺。水杏儿能有这份心,她求之不得。略一思量,便答应下来。“好吧,我去跟老牛叔和牛婶说说,不过他们能不能同意,我可不敢保证。”
“你去说,他们准同意。”水杏儿喜出望外。迭声道谢,“知秋妹子,我谢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两人商议妥当,一道回到堂屋。
牛婶一见儿媳,就把哇哇大哭的孩子递了过来,嘴里埋怨道:“这老半天你跑哪儿去了?把娃都饿坏了。”
水杏儿低眉顺眼不作言语。抱了孩子,避开人去喂奶。
叶知秋笑着接起话茬,“牛婶,你别怪水杏儿嫂子,是我拉她商量事情去了。”
“知秋姐,你跟我嫂子商量啥了?”多寿嘴快地打听。
有人“配合”。叶知秋便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把她和水杏儿商量好的事情当众说了,“我刚才问了一下水杏儿嫂子的意思,她说做不了主,让我来问你们。
老牛叔。牛婶,多禄大哥,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牛婶听说给分房子,两眼熠熠地放着光亮,“大侄女儿,那房子是跟你们家这么大的砖瓦房不?你瞅瞅,我们家现在可是三辈人,从爷爷到孙子七八口子呢,没有这么大的房子可是住不开。”
多禄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想全家人一起搬过来,面色一紧,忐忑地望着叶知秋。
“牛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叶知秋笑着道,“我让多禄大哥过来住,是为了干活儿方便,没有必要把家搬过来。”
牛婶不乐意了,“阿福整天住在你这儿,多寿也一个月二十天不着家,他们三口再搬过来,家里就剩下我和你老牛叔,还有啥意思?这不是把我们一个好好的家活活拆散了吗?”
“娘,你说什么呢?”阿福扯了她一把,“知秋姐姐那不是为我哥好吗?”
“你闭嘴。”牛婶挣开阿福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人能拖家带口地搬过来住,咋轮到我们家就不行了?”
叶知秋知道她说的别人是谁,“杨大哥家里孩子小,老人身体不好,除了他们夫妻两个,没有别人可以照顾他们。我允许他们全家搬过来,是为了让杨大哥和燕娘能安心在我这里干活儿。
牛婶身体这么硬朗,耳聪目明,能说会道,应该不需要别人照顾吧?”
牛婶被她几句话噎住了,嗫嚅地道:“我们是一家人,分开过算咋回事儿?”
“我只是提议,不强求。至于来不来住,你们自己商量。来呢,开冻之后我就准备房子,不来就算了。”叶知秋感觉她身上的毛刺又有冒头的趋势,故意把话说得重了些,“我这儿的房子只给干活儿的人住,不养闲人。”
牛婶不服气地争辩,“我们咋成闲人了?你老牛叔没给你干活儿啊?再说了,有些活儿我也能干……”
“牛婶,你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了?”叶知秋笑着截断她的话茬。
牛婶表情僵了一下,眼神游移着,“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大侄女儿你咋还记着呢?”
经过刘婶的大力宣传,叶知秋和牛婶约定的事情可谓人尽皆知。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无需把话挑明,让阿福和老牛叔他们没面子。
目光扫了扫董武等人,“麻烦你们帮我传传话,凡是在我这里常年做工的人,如果想过来住,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们准备房子。
在我这里干满三年,房契就归你们。干满六年,房子所属的地契也归你们。到时候无论你们是想买想卖,还是想接什么人来住,我都管不着。
但是在此之前,我只收干活儿的人,他们的妻子或者丈夫,以及他们必须抚养照顾的孩子或者老人。”
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了,嗡嗡地议论起来。
董武和江红月交换了一个眼色,第一个举手,“知秋妹子,我们家没老人,除了我们两口子,就这四个丫头片子。大丫头也能干活儿,不吃闲饭,我们一家子搬过来住行不?”
“行。”叶知秋爽快地点头,“我记下了,开冻之后就给你们盖房子。”
田根坐不住了,“知秋姐,我也想搬,我这就回去跟我爹商量去。”
说完不等叶知秋回话,就一溜烟地奔出门去。
有他们带头,其他的人也纷纷表示,愿意搬过来住。牛婶唯恐晚了没自家的份儿,急忙推了多禄一把,“你快说话啊。”
多禄摸不清她的意图,不敢随便表态,“人家知秋妹子只收干活儿的人……”
“我和你爹不跟你们一块儿住,先把房子占下再说。”牛婶压低了声音催促。
“哎。”多禄闻言心中大定,扯着嗓子喊道,“知秋妹子,我娘同意我和水杏儿过来住了。”
叶知秋抛出了足够的诱饵,自是不怕牛婶不同意。让阿福把想过来住的人以及家里的人口记下来,准备按人头盖房分房。
一通忙碌,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她回房看了一眼,凤康还在呼呼大睡,没有要醒的迹象。替他掖了掖被子,便去厨房做饭。
“知秋姐姐。”阿福拿着几张写满人名的纸来找她,“你看看,要搬过来住的有十几家呢。咱们本来就缺钱,你还要给他们盖房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叶知秋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翻看了一下,才语重心长地给她解释,“罐头工坊和蔬菜大棚那边的人,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每一个都是摇钱树。
我们的农场现在规模还小,别人也许不把我们当回事。等将来做大了,难保不会有人来挖墙脚。我们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人,万一被挖走了,就会给我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我这么做,是为了稳固人心,把他们的根扎在这里,防患于未然,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阿福了悟地点了点头,又皱了小脸道,“开了春,要开荒,要建牧场,还要盖这么多房子,银子从哪儿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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