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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孟引璋是个谨遵医嘱的好病人,回到家就按说明书认真吃了药,吃完又喝下好大一杯热水,然后拉上被子准备睡觉。
生病也有一样好处,就是让人头晕乏力,不需要数羊就能睡着。她刚觉得头脑沉沉有了睡意,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响了起来。她抓起来就是没好气的一声“喂”,那边的人浑不介意,声音大得像轰炸机,吵得她瞬间没了困意。
“招弟儿!招弟儿!有新闻,大新闻!”
来电的人正是江小薇。
这些年蒋小薇混的不错,读完硕士读博士,现在留在她们母校霖州大学做讲师。这么多年闺蜜做下来,两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一出声孟引璋就能听出来。
更何况,这世上会扯着嗓子叫她“招弟儿”的,除了聂绍琛也就只有她。
孟引璋被扰了清梦,有气无力地哼哼:“什么大新闻啊非得大半夜的说?我这都要睡着了。”
江小薇嘿嘿笑着,“放心,等你听了我的新闻,肯定不想再睡了。”
“什么新闻?说。”
“你家聂绍琛要来霖州了。”
她一提聂绍琛,孟引璋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今晚果然别指望好好睡了。可对着她还得嘴硬,装出满不在乎的口气来,“哦,来就来呗,又不是梁朝伟。”
江小薇不理她的冷淡,继续吊她胃口:“你不问他来干什么吗?”
“来干什么?”
“来装逼啊!”江小薇激动地说,“你不知道么?你家聂绍琛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他邪恶的商业触手已经伸向了高科技产业,据说前不久刚入股了咱们霖州软件园,成了软件园第一大股东。现在人家可是科技新贵,要来咱们学校计算机学院做演讲呢。”
聂绍琛厉害,孟引璋从来就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成就她都不会诧异。
她“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江小薇不满地问:“你就没有点儿什么表示?”
“我该有什么表示?”
“不来咱们学校见见他?”
“不来。”
“一点儿都不想人家?”
“不想。”
江小薇学着本山叔的腔调,怪声怪气地说:“这个可以想。”
孟引璋心想这都多老的梗了,她怎么还拿出来用?
《不差钱》热播的时候她和聂绍琛正在热恋,如今一眨眼的工夫,他们离婚都三年了。时间和钱一样不禁用,不知不觉就没了。可用掉的钱还能再挣回来,逝去的时间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和聂绍琛共度的那些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孟引璋一边感叹着逝者如斯夫,一边捏着嗓子模仿小沈阳:“这个真不想。”
插科打诨好半天,江小薇终于怒了,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孟招弟儿你就装吧!装,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她一说她装,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就心虚地愤怒了,对着手机吼道:“江小薇同学,关于与你的本次通话,我必须强调三点。第一,我没有装!第二,聂绍琛已经不是我家的了!第三,我不叫招弟儿不叫招弟儿不叫招弟儿!”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说完她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
拜江小薇所赐,当晚孟引璋果然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无精打采去上班,还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聂绍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
她想如果聂绍琛有什么异动,江小薇肯定第一个来通知。可聂绍琛去霖州大学的那天,江小薇什么动静都没有,反而是徐腾辉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徐腾辉也是霖州大学的老师,比江小薇级别高,人家现在是计算机系的副教授。
他只三十出头的年纪,原本娇妻在怀前途无量,是最得意不过的人。可惜天意弄人,他的妻子两年前病逝,他也从一个幸福男人变成了鳏夫。
一年以前,江小薇还给他们牵过红线,希望他们可以梅开二度共建家园。
徐腾辉长相不错,人品也好,各方面条件都和孟引璋差不多,属于很合适的那种。
那时候孟引璋自以为从离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也想开始新生活,就真的和他处了一段时间。他们像朋友一样来往了两个月,在她以为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不行了。
是因为他带她去了海边。
他们都是保守严谨的性子,有限的几次约会,他都穿着长衣长裤。那天和他去海边,第一次见他穿短裤,孟引璋才发现他有一双白皙干净的小腿。这实在算不上缺点,但她盯着那双小腿,就是觉得它们白得刺眼,让她无可抑制地想起聂绍琛来。
聂绍琛肤色偏深,毛发旺盛,尤其是小腿上,黑黢黢一片全是腿毛。
孟引璋曾屡次嘲笑他像只没进化好的大猩猩,要求他用一点脱毛膏。他却毫不在乎,把她特意准备好的脱毛膏随手一扔,振振有词地反驳:“谁用这东西?这都是女人用的。”
他总是瞧不起女人,十足的大男子主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直男癌。
孟引璋往他嘴里塞一颗话梅,他嫌弃那是女人吃的;孟引璋买了粉色的衬衫送给他,他说女人才穿这种艳俗的颜色;孟引璋偶尔看看韩剧满足下少女心,他经过她面前也要冷哼,不屑地勾起嘴角做评价:“你们女人就爱看这些脑残剧。”
孟引璋最讨厌他评价女人时的口气,拿出手机搜了证据给他看,“这脱毛膏就是男明星代言的!喏,你自己看!”
结果他只随意瞥了一眼,就一脸不屑地冷哼:“这种小白脸,连腿毛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那男明星是孟引璋少女时期的偶像,聂绍琛一向嫉妒人家比他帅。
孟引璋不理他的强词夺理,继续嫌弃他那难看又扎人的腿毛。他小心眼地要报复,知道她怕痒,睡觉的时候专用那两条大毛腿往她身上蹭,逼着她承认他的腿毛很性感。她宁死不屈,他就又出了新招数,一到周末和假期就不刮胡子,不顾形象留出短短一截胡子茬,硬得像钢刷一样,把她身上扎得又痒又疼,只好向他忍辱求饶。
他这种卑鄙小人,她低了头他还要得寸进尺,捏着她的下巴威胁她:“死妮子还敢笑话我!自己说,让我怎么罚你?”
还能怎么罚?
这种游戏玩过无数次,无非就是她丧权辱国脱衣肉偿。
个中路数他们俩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他却依然乐此不疲。难为孟引璋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每次都要扮作被恶霸欺凌的小妞儿。明明身上被他又吻又揉痒得不得了,她还得忍住笑意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捏着嗓子用哭腔求他:“大爷……不要……”
聂绍琛在床上折腾起来半点不惜力气,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次次都是一股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儿。可等他终于心满意足了,又会用最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妮儿,妮儿,你怎么越来越软了?嗯?”
他是北方人,平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只在某些称谓上还保留着他们家乡的特色。他生气的时候会吹胡子瞪眼地喊她“死妮子”,开心了又会哄孩子一样叫她“妮儿”。
那时候孟引璋觉得这称呼真土气,每次他这样叫她,她就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然而后来……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聂绍琛这三个字像是个隐秘的开关,她不小心触到了,曾经的那些回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倾泻而至,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身边的徐腾辉,他白皙的侧脸在阳光下灿然生辉,满脸都是稳重和温柔。这也是个好男人,她要和他谈恋爱了,却没有丝毫恋爱的甜蜜。她忽然觉得害怕,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
那时候心底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如果真的答应了徐腾辉,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聂绍琛彻底结束了?
那念头一冒出头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还是舍不得切断和聂绍琛的最后一丝联系,哪怕明知道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她也不得不留着身边的位置,为他虚席以待。
那天她拒绝了徐腾辉,他问她为什么,她也只能告诉他:“我们不合适。”
这次的“不合适”是真的在敷衍,不然她总不能去对人家说:“因为你没有腿毛。”
——
虽然孟引璋和徐腾辉没能成为爱人,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对彼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仍旧心平气和地做了朋友。
说是朋友,平时的交往也很有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发条祝福短信。所以今天他突然打电话来,她觉得很意外,把来电显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是他才疑惑地接起来。
“是……腾辉?”
“哦,是我。”
“你找我有事?”
“引璋,”他叫了她一声,似乎欲言又止,十分客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突然冒昧打扰你。我……我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和聂总有交情?”
聂总?
孟引璋一听这姓氏,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试探着问:“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聂总?”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徐腾辉犹豫片刻,开口说:“聂绍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