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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引璋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聂绍琛已经倚在床头半躺着看手机。
见她出来,他把手机一撂,起身要拿她的毛巾,“我帮你擦。”
“不用了,我都吹得半干了,随便擦擦就好。”她把毛巾随手扔下,推着他又躺在床上。她两条手臂撑在枕头上,身子悬空罩在他上方,一双清澈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光直勾勾的,神情却仿佛有些局促,两颗小白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她刚洗完澡出来,脸上还带着热气熏蒸出来的红晕。他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好笑又疑惑地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多想学着他的流氓样子说一声“干你”,可到底没那么厚的脸皮,下定了决心要豁出去,也只是附耳对他说了一句:“吃了你!”
“哦?”聂绍琛微微蹙眉,旋即哈哈笑起来,“你说什么?要吃了我?”
孟引璋被他笑得发恼,“严肃点儿!我说真的!”
他止了笑,可看她的目光更加玩味,大喇喇在床上躺平了,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紧闭着眼睛说:“那你来吧!”
洗完澡后,他也没穿衣服,身上只有酒店里的纯白色浴袍。浴袍宽宽大大,胸口衣襟处大敞着,露出结实坚硬的两块胸肌来。他粗壮的手臂和修长的大腿摊开,摆成一个“大”字,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大半张床。
孟引璋跪坐在他旁边,被挤到了靠墙的角落里,显得可怜兮兮。
她为难地看着他,这健硕的身板,这小麦色的皮肤,这壁垒分明的肌肉……她说要“吃了他”,可此时此刻,他像只巨型金刚大黑兔,而她是只牙都没长齐的小奶狼,哪怕他老老实实动都不动,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口。
尴尬地过了两分钟,他耐心告罄,又掀开眼皮逗她说:“不是要吃了我么?来呀。”
她脸上一热,不愿他看到自己脸红,一抬手先关了房间里的大灯。虽然床头的睡灯光芒昏暗,她也还是不好意思,又吩咐他:“你……你把眼睛闭上。”
他好笑极了,闭上眼睛说:“好,听你的。”
眼前暗了下来,感觉就变得格外清晰。
聂绍琛不知道孟引璋到底要做什么,想着她平时和他亲热总是扭扭捏捏,量她也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他躺在那里只等着看她笑话,直到某处敏感被她微颤的小手握住,又感觉到濡湿的亲吻,他才诧然一惊,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打开了壁灯。
“你干什么?”他弹坐起来,讶然问。
“我……我……”孟引璋被他吓了一跳,又骤然暴露在白亮的灯光里,她忙说,“你开灯干什么?关灯呀!”
聂绍琛却不动,见她跪坐在自己两腿间,低垂的发丝扫过小腹的肌肉,柔软白嫩的手指还扶在他深色的肌肤上。他不敢置信,只盯住她问:“你……你这是要?”
她有些羞恼,狠狠拧了他一下才豁出来说:“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装什么装?你……你以前不是很想要吗?”
声音越来越小,后面那句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孟引璋成长在单亲家庭里,没见过男女之间怎么相处,所以对于男人有种本能的排斥。后来嫁了聂绍琛,虽然是爱极了他,可在夫妻生活方面还是不甚开放。
男人都爱刺激、贪新鲜,聂绍琛也隐晦地提过某些要求,但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总觉得那是对女人的侮辱,伤了她的自尊。
聂绍琛在这事上从不勉强她,被她拒绝两次之后就再没提过。但她现在突然这样主动,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她垂下头来,声音细小却清晰,“我不喜欢,可是我愿意。”
我不喜欢,可是你喜欢。
所以为了你,我愿意。
耀眼的灯光下,两人的姿势暧昧又诡异。
聂绍琛好像被施了咒,呆愣了好半晌不言不语。费了好大勇气说出这样的告白,对方却久无回应,孟引璋尴尬地抬起头,没好气地把半坐着的男人一推。
聂绍琛此时好像被抽走了骨头,身子软弱无力的,被她一推就倒在了枕头上。他低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孟引璋终于忍不住扬声问:“你到底要不要?!”
“我……”认识这样久,她从没见他这么犹豫扭捏过,只听他低低地说,“你……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停下来。”
这意思就是“要”了。
第一次见他这样委婉。
他躺着,孟引璋跪着,难得可以居高临下看着他,只见他麦色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潮红,那潮红一路蔓延,一直从脖颈爬上了脸颊。
他居然在脸红。
这世上的情话总是难辨真假,而一个男人的脸红,足可以胜过千万句告白。
孟引璋暗暗一笑,第一次觉得这男人也有害羞到可爱的时候。她再次关了灯,低下头,抛却一切杂念,开始专心致志地给他。
到底是第一次,她的动作生涩得很,生怕弄伤了他,不时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是疼,就告诉我。”
回应她的,是他身体一颤,无声的笑。
“笑什么?”她不满地问。
他闷哼了一声,才低哑地开口:“你说的,好像是我的台词。”
这可不是他的台词么?
以前每次,都是他细心地问她“疼不疼”、“有没有感觉”、“累不累”。现在一切都换了过来,换她不远千里来找他,换她主动和他亲密,换她毫无保留来爱他。
身体的欢愉只是其次,此时此刻,孟引璋正做着的事,让聂绍琛的心底感到一种充盈的满足感。人生中能有这么一刻,真的是死都值得了。
她怎么能这样好?
他正闭目享受着这澎湃而来的幸福,她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那你……到底疼不疼?”
“没事……”他声线缱绻又喑哑,好像用尽了力气才能发出声音,“很好……非常好。”又说,“你……你别再说话了,不要停……”
孟引璋本来对这种事很排斥,这次也是下定了决心,准备为他忍耐不适。可真的做起来,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因为自己的给予而发出满足的低吟,她又觉得无限满足与自豪。
原来根本不需要忍耐,这于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她不止愿意,她也喜欢。
结束一切之后,两人餍足地相拥在一起。
肌肤之亲后的喁喁私话,每个音节里都透着甜蜜和暧昧。聂绍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她微湿的刘海,一边低低地问:“怎么突然这么好?嗯?”
刚才凭着一腔孤勇,豁出去一样,就想让他快乐,结束之后,孟引璋倒害羞起来。她背对着他,不敢看他的表情,半张小脸藏在软枕间,哼哼吱吱地说:“想对你好不行啊?”
“行,当然行。”他胸口发颤,显然又是在笑,“心意可嘉,但是……技术有待提高。”
技术……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孟引璋身上都要发烫,一边把脸往棉被里藏,一边不甘心地反驳:“什么有待提高!你刚明明说……说很好的!”
他呵呵地笑出声来,“那是我不愿打击你。”
“你!”
“弄得我疼死了,真怕我们老聂家就此断子绝孙了。”
“你别说了行不行?!”
眼看她又要炸毛,他把她紧紧往怀里一圈,禁锢住她的身子,才咬着她耳朵说:“别气了。等你好了,我再亲自给你做示范,到时候好好学,嗯?”
短暂的角色互换结束,他们又恢复了惯常的模式。
他流氓,她害羞。
和聂绍琛在一起时间久了,耳濡目染,孟引璋觉得她自己也跟着猥琐起来。那么隐晦的暗示,她居然也能秒懂,脸色瞬间爆红,嗫嚅说:“谁要你……谁要你示范了!我不要!”
“那怎么行?当然要礼尚往来。你让我舒服,我当然也……”
“你给我闭嘴行不行?!”孟引璋终于忍无可忍,翻过身来瞪着他,目光灼灼,面若桃花,银牙紧咬,“你要再说,我真生气了!”
他得了便宜,终于不再卖乖,好脾气地连连答应:“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用棉被把她一裹,紧紧搂在怀里,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