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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壁上刻下一道印记用来记录时间,我在餐桌前伸了伸懒腰,对着正在院子里挥剑的金毛挥了挥手。而后在他顶着一头汗水跑过来的时候丢给他一条干净的布巾。
今天是名为阿托利斯的骑士菌寄住在我家的九十天了,时间也从初夏走到了仲秋。这样迷之类似同居的生活也已成为了最普通不过的日常。
你问骑士大人为什么伤好了却不赶快归队呢?
很简单,因为没钱。
这个小村庄距离王都骑马最快也要走上一个月,更何况如今的骑士大人连马毛都没有一根,带上能吃几个月的食物出门又太不现实。回王都的事业变得更加任重而道远了起来。
阿托利斯随身携带的那点银币早就被我丧心病狂的换了粮食草药和这货毁的贼快的衣服,如今唯一能增加收入的就是屋后面挂着的一张张柔软的毛皮,从兔子松鼠到小鹿黑熊应有尽有,每看一次就让我怀疑这位看起来身量并不魁梧的骑士菌打猎时是不是被贝爷上了身。
拜他所赐我鞣制皮毛的技术也是炉火纯青,如今的耗魔已经锐减至了新手时期的一半。
想着过几天城镇里要举行的收获祭,那些毛皮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块块闪闪发光的金币。
若是卖的出去就好了。
我一边为这些货物的未来深深担忧着,从篮子里摸出一个苹果就啃了下去,任清甜的果汁在唇齿间蔓延。
啊,麻麻我看见了天国,连骑士菌纠结的神情都可爱得像小天使。
他练剑时砍了我的树这件事也终于可以翻页了。
稍显心疼的递了个大个的苹果给他,看着他试探的咬了一口后瞬间亮起的眼睛,满意的转过头去整理桌子上的器皿。
话说水果为什么也非要煮熟才吃,真是搞不懂古人的脑回路。
我略心疼地瞅了一眼树上新鲜的剑痕,又看了看正叼着苹果的金毛菌,脑子里瞬间转过一个绝妙的想法。于是我果断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伸出我邪恶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托利斯先生,我们来酿苹果酒去卖吧!”
阿托利斯的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他咽下嘴里的果肉,用他招牌的温和眼神看向了正居高临下盯着他的本魔术师:
“蒂亚,明天就是收获祭了。”
……喂喂喂用这么撩人的眼神是犯规的,但是你说的也太直接了喂,照顾一下我脆弱的玻璃心好不好!
意识到我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而作为他房东兼金主的我还能决定他今天的晚餐水准。某只金毛脸上洋溢着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许,然后站起身来与我面对面。
似乎是考虑到我仰着头的姿势会很累,他俯下身让视线能与我的眼睛平齐,随后伸出手揉了揉我柔顺的秀发,距离近到能清晰感受他平稳的呼吸。
“虽然已经来不及出售了,不过你喜欢就好。”
磁性的嗓音在极近的地方传入耳朵,还带着些许糯糯的鼻音。我的心脏瞬间发生了一次期前收缩和代偿间歇。
简称,漏跳了一拍。
一击必杀,柯洛迪亚,K.O.
被美男近距离摸头杀的我蹲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脑中的小人正原地转圈,配上“啊啊啊”的尖叫当做bgm跑得欢快。
等我脸上的温度终于下降之后,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又一次被金毛菌的演技打败了。
这货眼睛里根本不是什么温柔和宠溺。
那分明是在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啊魂断!
于是我满脸写着“战个痛”地踏出了大门,抓起一个苹果对着正挥剑挥得不亦乐乎的熊金毛丢了过去。
然后苹果就被一剑背抽了回来,擦着我的脑瓜皮正中大门,随后一分为二落在我的头顶。而行凶之人仿佛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插曲,依旧继续认真地比划着那套我都快背下来了的剑法。
我:“……”麻麻我想回家。
即使我再怎么不承认,战五渣魔术师的帽子依旧在我脑袋上扣得严严实实,就像第二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我也该收拾东西带着金毛骑士菌蹭车前往最近的城镇。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划掉)赚钱养家攒路费!
经过昨天的苹果事件后我就对自己的战斗力陷入了自暴自弃的状态,带好干粮和清水就在车上一蹲,心安理得地看着阿托利斯把几十张超级厚重的毛皮搬运上车,偶尔帮着系个绳子用于固定。
折腾了半日,板车终于摇晃着开始前行。我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清水,而后把另一个水囊递给了正在驾车面色如常的某只金毛。
“辛苦辛苦,喝口水吧。”
他笑着和我道谢,收下水囊后继续专注地看着前方蜿蜒的小路。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躺在毛皮上仰望秋日晴朗的蓝天。
“蒂亚为什么一定要去王都呢”
“诶?”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歪过头去,他的双眼依旧直视着前方,表情藏在帽子下有些看不真切。
不知为什么,在那个瞬间我觉得他仿佛站在世界另一端,陌生而遥远。
见我良久没有回应,他也偏过头来看我,暴露在阳光下的白皙面容依旧是看了就让人有如沐春风感的柔和,一双绿宝石般的眸透彻而明亮,其中不掺杂多余感情的目光却深邃得让人心生畏惧。
我终于意识到了他身上的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平日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一名合格的贵族骑士,气息应当如入鞘的利刃般,虽不锋芒毕露,但毕竟是不会弯折的剑,总是一眼就能看个通透。可此时却截然不同。
我下意识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背后泛起丝丝凉意。
那个眼神中蕴含着某种神秘,恐怕代表着绝对的直觉,依照传说推断,这十有八九是来自于某位青睐于他的精灵祝福。在他的面前,任何巧妙的谎言都不过是拙劣的小孩把戏。
这可真是糟糕。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恐怕在我第一次发动魔术时,他的怀疑就从未停止过。
“是为了找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我的手心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魔术师的直觉告诉我,我无法在他的面前隐瞒任何事。
“不,那不过是隐瞒用的托辞。”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将剑鞘的事婉转告知。“有件东西是原主不小心遗失,机缘巧合下被我得到的,我非要还给他不可。”
身边无形的压力在渐渐消失,他缓缓收回了目光,重新开始专心驾车,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正直良善的模样。
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我闭上了双眼不再看他的表情,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竟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梅林在上,快些让我结束这场不愉快的旅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