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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表演结束之后,婉歌退下转身偷偷离开,她需要安静安静。不想再回将军府,虽然知道必定会让老夫人伤心,可自己还是会这样决定,既然不能全心在一起那不如放手,他也能如愿吧。
婉歌想着幸好自己早早的准备了宅子,也许就是因为心里不自信给自己留的后路吧,可现在要怎么去呢?有一瞬间的茫然。
“需要帮忙吗?”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婉歌转身行礼,看着现在清醒过来的人有些尴尬最终还是道:“你好些了吗?”
“当然,刚刚谢谢你,还有抱歉,我可以负责的…”还没说完婉歌打断了他的话:“宇王不必放在心上,也不要再提及,这样就可以了。”今天的婉歌情绪跌落深谷不想再谈其它。
见如此他不勉强,心知欲速则不达,他有时间:“那需要帮忙吗?”宇王再一次开口问到。
婉歌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轻轻点头道:“那能麻烦你的车夫把我送回去吗?然后把我的丫鬟送到将军府。”秦铭宇点点头,吩咐好车夫:“大恩不言谢。别过。”然后给车夫说了前一段时间无痕置办的宅子的地址。下车后让车夫送二月回将军府,一路上已经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带着圣旨回去和麽麽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天一早无痕带着人去搬运,正好初一无人出门想必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今年的除夕注定是个不眠夜。让身边的丫鬟都出去,婉歌收拾好后躺在床上狠狠的哭一场,哭过后就要试着去遗忘去放下,然后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了。直到哭到累极了睡去。
秦铭宇没想到自己还会做梁上君子这种事,只是有些担心她想不开。再加上刚刚自己举止逾矩了,想告诉她他愿意为她负责的。看着她躺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压抑的哭声传出来,不知要如何安慰。等她累极睡着之后轻轻跃下来到床前坐下,透过外间的光亮打量着她,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莫名让人觉得心疼,不管多糟糕哭过以后又会变得坚强,很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嘴唇,似是在想刚刚的味道。最后再飘然离去。
王家王文雅啜泣着向自己的母亲诉说今晚之事。王母劝到:“好了好了,以后不要再提。蒙家也是极好的,再加上蒙少将军一表人才又对你好,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你可要知足。”说完一叹。
蒙家,蒙越跪在自己的祖父祖母面前:“孙儿不孝。”老夫人虽生气却也不忍心责怪他,老将军在旁气得桌子砸得砰砰响:“混账东西,你说你妻子哪里不好,你看你都干得什么事。说清楚怎么回事?”蒙越并不隐瞒,全部告诉自己祖父祖母,老夫人一听:“我可怜的孙儿,你这是遭那王文雅算计了。知道吗?”老夫人气得直拂胸口,看着一旁和离的圣旨更是心口直疼。自夜宴后婉歌就消失不见,让她想开口安慰劝解都找不到人,老夫人也很是担心那孩子。
二月带着小姐陪嫁来的丫鬟和麽麽连夜迅速的收拾完她的东西,等明天一早无痕来接。蒙越回到苍澜院卧室,看到少了一个人和她的东西,整个空荡荡的,心里一阵阵发闷,明明自己打算回来解释的,可她却已不想听,就那样决绝,和离圣旨已下。最终失去了她!
第二天无痕请来许多搬运工和马车迅速的把属于婉歌的所有东西搬完了,说到这个婉歌不得不感叹他的效率,连床和柜子一样没有剩下。二月清点着东西,婉歌懒懒的赖在榻上躺着,整个人很放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蒙越跟着车队来到一处宅子,只见下人开始卸载东西。转到一处拐角,一提身翻身进了院墙。莫言看着自家将军对着身旁的莫语道:“将军这是何苦来着,我觉得咱们之前的夫人挺好的。你看将军的变化,还有每次出任务回来我们跟着得了多少好处。”
莫语斜睨他一眼,嫌弃他话多却没开口反对。之前每次陪着将军回府到他们自己的休息处时,少夫人把他们的衣食住行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下雨天以前的鞋子每次都是湿透了,在外久了回来脚都泡得发白,还是跟着将军,后面夫人让下人也为他们这些亲信侍卫做了好几双结实耐用的防水靴子,他们心里自是感激夫人,同时也为少将军高兴。只是如今、唯有一叹。
蒙越避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闪身来到主院,根据丫鬟们的交谈判断婉歌所在地方并一路而去,他想见见她。
在一处亭角回廊的地方看见她,一张白色斗篷系在身上,帽檐的白色毛绒随风轻轻摆动,头发一半用简单的发钗固定好,背对着自己坐着,趴在栏杆上定定的看着前方,发现她两眼放空却什么都没看,蒙越捏紧自己的右手,轻轻来到她背后紧紧拥住她。
被抱住时婉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推开,熟悉的气息传来她便平静了下来。“为什么?”耳边低沉的声音传来。婉歌没她以为的那么坚强,眼泪还是会忍不住出来,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开口,她那么能说的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似乎也没有想问的。
蒙越看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用一只手去替她擦拭,可是越擦越多,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每次见她都是开开心心的,流着泪的人让他慌乱不已,笨拙的再次抱紧她:“对不起,当时我是想回来后再向你解释的,不是她说的那样。为什么你要和我和离,为什么不等我解释。”他从未和她如此认真解释过一件事,他的声音带着一分委屈,要是以前婉歌会很开心,只是此时再无意义。
婉歌任由他抱着,头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最后的温存。等自己哭泣能停止了便道:“我有等啊,可等得太久了,等得心已凉了。”缓缓说着:“新婚之夜我其实能感觉到你的态度,不喜欢这门亲事是吗?”蒙越张嘴想说不是,但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混账。
只听婉歌继续说到:“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直到去年除夕宫宴,我从三公主处返回大殿经过那处假山时,我听到了你和她的谈话也就明白了,原来在你的心里有着别人,我当时并不怪你,因为你的过去我不能干涉。我以为我们成亲了,只要我足够好就可以的。郡主及笄礼前我去珠宝斋选礼物,掌柜的知道我是你夫人,便拿出你定的白玉步摇让我取回去。我想你之前都没告诉我,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万一你要给我一个惊喜呢!”婉歌自嘲的笑笑,带着浓浓的哭音:“是啊,真的惊喜,在郡主的及笄礼上我看见王文雅头上的东西确实够惊喜,那一刻你不知道我真的如坠冰窖。”蒙越无措的抚着她的背,这些都是他的错。
只见耳旁又传来她的声音:“你送给我手镯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感受着背上加大的力道,她还是平静的诉说着:“无时无刻都戴在手上,直到白马寺意外摔断,漏出里面的药粉,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后还想着,你会不会是不知道的情况下买的,直到我试探你,明白你就是知道时,真的是无法形容的感受,你根本不明白,你唯一一次送我礼物却如此狠,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婉歌抬起头来拉开和他距离:“我一直在等你解释呢,等到我最后放弃了。这样不好吗?我放手了,你也可以如愿以偿不是吗?”
蒙越摇着头,想说不是,不是这样的。但她说的确确实实是自己做过的,婉歌起身离开:“你走吧,不要再来,我也会试着放下。”看着她离开,蒙越前所未有的无力。
从那里离开,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王府时翻身进去。
秦铭诚看着一言不发,却喝个不停的表弟不知道从何劝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很清楚,当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要珍惜,如今失去了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只得陪着他,在他醉倒后扶他到床上躺下,还听着他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此秦铭诚只有叹息,然后该吩咐的还是吩咐好,让下人下去熬醒酒汤,扶着他饮下,再让人守夜不要让他着凉,有任何情况就派人来找他,如此后才离去和家人团聚,毕竟今天才初一。
蒙越走后,于麽麽带着一匣子东西来找她。“小姐,这是老夫人让我带来给你的。她说是他们将军府对不住你。”边说着边把匣子递给她。
婉歌接过打开,只见里面一些纸张,婉歌拿出来一看里面有两万两银票,还有就是近郊的一处温泉庄子以及闹市中一间大的书斋铺子,婉歌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常常合作的那家吗?还有这处庄子和铺面里伙计的身契。如此大手笔想来也是老夫人有补偿的意思。婉歌没有拒绝,毕竟以后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婉歌给自己几天,几天时间用来悲伤,祭奠一下逝去的这场婚姻,什么都不想就发着呆,希望几天后就打起精神来列计划,着手自己的事。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过好一切。
将军府,初一老夫人病得很严重,起不来床。请大夫来看是郁结攻心,劝老夫人凡事看开才利于养病。京城里到处响起几人的八卦,虽然皇后已声明不许胡说,可架不住大家私下里说,什么蒙少将军和王小姐情深缘浅现在得以终成眷属,当然说这部分的人都是边缘接触不到真相的人。但大部分却道蒙越薄情,王文雅横刀夺爱,毕竟最后唱哭了的人心里都心疼婉歌,大部分人对她苦情的印象太深,认为她就是那个被辜负的人。王文雅以往营造的形象大跌,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对女性不那么严苛,但是婚前和已婚男子私会就足已让人看不起。
初二,张府里一大早各处忙碌起来等婉歌回娘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想着今天是不是有事耽误了。等到中午饭后自己小儿子夫妇从娘家回来还奇怪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多留一会再回来也不迟。”两夫妻互相看了看欲言又止,杨氏便遣退下人,张父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张浩清示意妻子开口,于是丁氏道:“爹娘,儿媳今天回娘家听到小妹和妹夫和离了。”这句话一出杨氏茶杯直接掉到地上:“老爷。”杨氏对着自己的夫君喊道。张父听后马上镇定下来道:“你好好说,说清楚。”丁氏便把除夕宫宴上的事一一道来,王文雅和蒙越两人的事,妹妹的话,蒙越送的手镯,皇帝准和离的圣旨一一道来包括。
杨氏听后捂着脸哭到:“那我儿现在在哪里?老爷,都是我的错,宫宴时,婉婉对我说今晚可以回家吗。我说不准,即使回来我也要赶她,她肯定伤心了,那她去了哪里?她现在在哪里?都是我的错给她定那样一门亲。”一边哭一边道:“难怪唱的歌听着让人那么难过。一唱完人就消失不见了,她怎么连我们也躲着。我们快派人去找她接她回来。她不是不想嫁人吗?以后我们张府养她一辈子。”
张父安慰道:“先别哭,我们先找到婉婉。”
这时张浩清道:“爹娘不用担心,婉婉之前和我说过她自己在京城买了宅子,在京郊也买了庄子所以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先去向将军府和她好友处打听打听,也许等几天她伤心过了会给我们送信的。”说着先出去办这事去了。厅里杨氏还是细细的哭着,更多的是怪自己不知道她到底婚后过得怎么样,平白让她受了这许多委屈。丁氏在一旁安慰她,张父在厅里也焦急的走来走去,间或安慰一下杨氏让她不要哭了。
在伤心之余,她还是没有忘记给家人去信,信中道不用担心,冷静之后会回来。她花了三天时间调整,这三天里,简直不修边幅,看得余麽麽和一众丫鬟小厮担心不已,他们看着自家小姐这三天什么都不做,总是看着外面发呆,总害怕她想不开,随时身边都有两个人以上,就连睡觉都有人守着。大熊和无痕也守在外院。这个宅子不大,婉歌的下人并不太多。
第四天,婉歌打理好自己的情绪便把余麽麽,二月三月,无痕和大熊召集在一起,“都坐下吧!今天说一些事。”
几人看着婉歌恢复过来,互相看看不明所以,几人犹豫着不肯坐下。
“麽麽,你带着他们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也是我亲近的人,不用见外,你们跟我这么久是知道我的,没外人在时并不刻意讲究那些礼节。”婉歌微笑着再次对几人说道,看着麽麽和两个丫头一脸担忧,对几人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大熊手挠着耳朵站着,一脸不懂的感觉似乎摸不着头脑,无痕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眼里滑过的一丝担忧泄露了他的情绪。
麽麽踌躇了一下就带头坐在离婉歌最近的左手边,“既然小姐让坐就坐着吧,听小姐有什么吩咐。”几人小心翼翼的坐下。
婉歌知道这几天着实让人担心了,不由笑道:“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以后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今天让你们过来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明天准备回张府一趟,然后我准备收拾东西沿路去走走看看,麽麽年纪稍大经不起颠簸,再加上我也舍不得让你遭罪,就留在京城帮忙打理我的宅子庄子,铺子就还是让麽麽你的小儿子于益山打理。至于无痕我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准备离京一段时间,可能归期不定,想听听你自己的打算,现在好歹还能替你谋划一二,至于二月三月自是想你们和我一起同行,你们两个可愿?大熊呢?这一年应该学了一些东西,你是准备跟我出去走走,还是留在京城。但现在我已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去学武艺!”
婉歌说完决定和想法,就静静等几人回复,麽麽一听婉歌要出去走一走,立马站起来想要劝解,又担心她留在京城徒增烦恼,“小姐去哪我当然得跟着你去,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年还是能走得动的,我是肯定不放心你一人出去的。”想了想又道:“那些就再交给其他人打理就好,小儿虽不成材,但肯定会为小姐守好的。”
婉歌还想说什么,就被三月打断:“自然是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虽三月是急性子但此时说的话也深得二月赞同,她点点头:“我肯定得一起,不然谁照顾小姐。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劳累,奴婢也是想去见识见识的。”
大熊嘿嘿道:“我、我也是,一起…我力、力大。可以、保、保护你。”
三月嗔他道:“看把你能的,不过以后遇到坏人你要负责打跑他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管饱。”
无痕抚了抚手掌,抬起头道:“自是跟小姐一起去流浪。”
这一句一出,换来婉歌大笑,流浪一词真好!麽麽嗔怪的瞪他一眼:说甚呢!大熊不知道婉歌笑什么也跟着呵呵呵个不停。
听到他们的决定婉歌是真开心,她想四处走走看看,但是在这个时代一切不便捷的前提下还是有些困难的。自己可以统筹安排,于麽麽可以在自己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代办很多事情,大熊可以保护大家,无痕可以合理规划以及交际,二月三月可以负责饮食起居安排。想着这个队伍真是很厉害!无痕看着她笑眯了的眼,不由莞尔,明明不敢自己一个人呢、陪她又何妨!
接下来开始商定出发的路线,其实商谈的只有婉歌和无痕,其他几人也是除了京城一无所知的。最后决定北起幽州,冀州渡过黄河沿海经过青州、豫州、扬州,随后由交州自南向西北,从荆州府跨过长江到益州,长安渡过渭水再到西北方的凉州。虽然路线很长,而且费用不低,但是婉歌计划用两年的时间走遍这个国家,想看一看到底有何不同及相同。具体先后顺序要边走打探边随时变动。
路线敲订好后就开始商谈具体事宜,从细节到带什么东西到如何顺利行程!最重要的文书,身份通牒这种事肯定回去找老爹帮忙。首先,婉歌拿出自己设计的马车图纸,加大了收容空间,里面可以坐五个人,无痕和大熊就轮换赶车,强调了各个细节后让无痕下午出去找人订做,给大熊制作他拿手的大刀,其他每人订做一把小巧的匕首,既防身又实用。
其次,婉歌让巧手几人组尽快把六人的每一件中衣和外衣、腰带都缝上隐藏的口袋,到时候每人身上都分散着带银票,银两和铜板,防止意外。再必须备常用药材,以及水土不服的药方,风寒感冒发热拉肚子等等小病的药方药材。盐调料糖,到下个地方之前足够的米面干粮等等…
最后很重要的如果走失走散不知道上哪里找的时候,记得固定的在每个州府县城门五十丈内等待,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最后婉歌总结:这次的目的就是到处看看人文风情,去看每个地方有名的景色,吃每个地方的特色美食,到时候整理出一本游记,归期不定,不想走或者没钱了就回来。
等几乎所有的细节敲定,各人下去忙自己负责的领域,婉歌站起来到院子走走,细细想着自己还有没有漏下什么细节。
26
第二日是初五,婉歌带着车夫和两个小丫鬟回到张府,刚刚进门就迎上听见丫鬟禀告急急奔来的杨氏,刚一照面,杨氏就搂着婉歌掉眼泪,“娘,别哭,我们先进去,有什么问的等下问,什么都不瞒您。”婉歌因家人担心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搂着杨氏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抚。
这时闻讯而来的张父和张浩清夫妇也赶了过来,张父仔细打量了女儿几眼,见她虽然消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尚好,于是拉着杨氏朝正厅走去,先别急着哭,先问清楚了。
待众人坐好屏退所有下人时张父先开口:“婉儿是怎样想的?”
婉歌微低着头:“爹爹,我打算出去走走看看。”顿了一顿,“爹爹娘亲小哥嫂嫂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是真没事,虽然是挺难过的可也绝对不会想不开。感情这事很难说,勉强不来,何必!”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父问婉歌想去哪里,一说起这个婉歌就兴致勃勃的谈起来,从准备到出行到各路情况,方方面面。张朝阳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女儿能干细心有想法,可是却没有遇到一个好归宿。
杨氏很矛盾,想她出去走走又担心安全,婉歌早就想好这个问题:“娘,不要担心那么多,我每到一个地方,小到镇大到州府都会给你们写信,好让你们知道现在在哪里,下一站去哪里,让官驿送回就好,虽然慢但总会收到的。”
然后说了安全饮食信息收集都谁负责,一路出行会遇到的问题怎么解决…几人听着她连这些都想到了又稍微的放下心来一点。最后婉歌告诉他们等正月十五过了慢慢出发,现在先做好准备。
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婉歌住在了家里,还是原来的院子。晚上爹爹娘亲及小哥都各自前来,偷偷的给她塞了很多银票,保证她足够开支回到京城。婉歌接下后暗自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努力过得很好,再不让他们担心。最后婉歌和小哥聊天时,告诉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写游记回来,让小哥找人拓印后放到一直合作的书斋去出售,告诉他现在那个书斋是自己的了。
对于书斋婉歌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趁这段时间自己在京城重新装修,按自己的想法。于是又开始了自己的写写画画。依然把柜台设置在门口,书架的位置有些变动,每个书架就是一个分类,在书架的上方用牌子刻上类别,把多余的东西移走,宽敞的里侧是一张张简单的长桌子,两侧是固定的长板凳,这样就避免凳子发出被拖来拖去的声音。之所以这样设计,她是想提供一个免费的看书场所,有一些地方像前世的图书馆。在门口只会看到左边是柜台收银的地方,接着就是摆满书的一个个书架,每个书架之间留着两人能通过的过道,婉歌想着为什么要用书架把看书的地方挡着,就是避免了一些脸皮薄的书生尴尬。书架上每一种书都有一本样书,免费看的时候只能拿样本书籍,婉歌想着,纸张的书籍很容易损坏,就花点心思在样书上。
样书采取页码格式,然后用钉子在一侧上中下打三个空,用可以活动的三个小圆圈卡在孔里,做成活页,即使谁看书时损坏,让其根据页码补上这一页再夹回书中。而且这种设计还有个好处就是翻页根本不用把书折叠开来。
最后在书斋空的地方放上一些花草,简单雅致就好。等这一切设计好,把无痕叫进书房。给他看了契约,告诉他书斋以后是自己的,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这些想法。无痕本就是读书之人,自然明白天下大部分书生的窘迫,这个时代书籍纸张是相当贵的,很多人读不起书。看着还在指着图纸给他细说的小姐,他心泛起阵阵涟漪,可能她不知道她此举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改变。更是好奇样本书籍的模样,婉歌当场用几张纸折叠,看着她费力的钻孔,无痕上前自然的接过来两下就弄好了,引得婉歌崇拜不已的看着他,她是知道他很厉害的,没想到动手和理解力这么强。无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显然很受用,在她转身的时候昙花一笑。婉歌只有找来细小的绳子,在每个空的地方拴成一个圆圈给他演示这样翻书的好处。
无痕又问了婉歌页码是什么,她又细细的科普了一百以内数字的读法写法,无痕心中波澜,这个真的是太方便了,看着小姐毫不在意,算了,就不告诉她这如果传出去会有多大影响。她开心就好。
婉歌问他可以在离京之前准备好吗?无痕点点头,只要她想他都要替她办到。走到院落门口转身朝书房看去,她想四处走走就陪着吧,那之后他就要离开走自己的路,如果哪一天他走得足够高的位置是不是就能保护她接近她了。片刻便离开,只是眼里带着坚定。
正月里不宜动工,但是无痕硬是请到了愿意上工的人,根据小姐的图纸,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补充,改造得相当成功,同时请了手艺人做出了那种可以扣上解开的圆扣,样本书籍也在如火如荼的制作着,原来书斋的掌柜和伙计都没有换,但是无痕敲打了他们,严厉的告知他们把握好自己的态度。开放免费看书的目的就是让那些贫困学子有一个途径,严禁出现态度恶劣的情况,否则书斋也不留他们了。这个时代找工很难的,又是这样好的地方,掌柜的和伙计自是知道连连答应。
就这样快月底时将将弄妥当,最后嘱咐小哥帮他看着,吩咐掌柜的如有急事就去找张府找张清浩。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掌柜的依她所言在门口张贴免费看书的通知,在正月的京城引起了一阵谈资,很多人慕名而来。在京城北边接近城外的地方,一位衣着泛白青衫的年轻男子正蹲在炉前为母亲熬药,因自己读书拖累了家里,寒冷的冬天娘亲为了给他挣书费四处帮人洗衣服,以至于现在风寒入侵卧床不起。他有些茫然,恨自己无用,抄书写信所赚还不够自己学习上的开支。此时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他倒出熬好的药向屋里走去,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娘亲,才三十多岁却如同老妪。
“不用担心,我喝了这药啊就好了,”干瘦龟裂的手扶着药碗。等她喝完药躺下:“娘,我不想读书了。”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屋子里响起两人的争执声。院门口传来敲门声,李显看门开着阿耀却没来开门就自己进了院子。这时候才听见争吵声,尴尬得不知要怎么办。阿耀又孝顺又聪明,去年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夫子就说他是读书的料,无奈家中父亲早逝,族亲欺负他们,叔伯霸占了他们家田产导致日子过得这么穷。他今天来是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的。
“阿耀,你在吗?”床上之人听到声音挣扎着要起来,费力的大声喊到:“阿显来啦,快进来。”被唤作阿耀的男子扶着自己的娘亲靠坐在床上,并不让她起身,反正阿显不是外人,自家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李显进来后把东西放在桌上:“伯母,阿耀,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显得有些激动:“你们知道吗,在繁华的景盛路,那家气派的宏远书斋易手了。现在这位老板最是慈善,昨天重新开业,门口写着可以免费在那里看书,也可以在自带纸笔免费抄你想要的书,当然也希望有孤本的人在那里捐书一用,他们誊抄好后归还,还会给银两。”那妇人一听别提多高兴了,阿耀也紧紧盯着自己好友,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阿显家里要好一些,但是也好不了哪里去,这对他来说也是好消息。接着道:“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是真是假就会明白,我听人说今天爆满,里面看书的人特别多。”阿耀也有些激动,再沉稳也是个孩子,遂和李显约定时间,接下来都嫌时间过得比较慢。
第二日他们来得很早,书斋还未开门,可是门口也已经有了一部分人。果然门口纸上所写,可以免费看书。当然上面规定也写得清清楚楚:只有样书可以看,看完归还原位;看书时保持安静,勿大声喧哗;若样书有所损坏,请损坏之人把损坏的地方重新誊抄然后再放回其中;最后呼吁大家爱护样本书籍。大家看着写得明明白白的条例,合情合理。
顿时这个名为宏远的书斋获得很多人的好感。婉歌自是不知道她的书斋如此让人喜欢,很多买书之人也慕名到这个地方来,好在现在的读书人多清高,有素养,遵从着门上的规矩。
秦铭诚陪着蒙越坐在书斋对面茶楼上,旁边还有非要一路而来的秦瑶。看着宏远书斋里人来人往,可大家都十分安静,有些人锦衣华服,有些素布青衣全都安静认真的看自己的书。不由举杯感叹:“这书斋到她手里,反倒做了件极有意义的事。”便不再多说,怕引起表弟伤心。只在心里为他可惜,错过了这么一位女子。
秦瑶看着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看得出他情绪不高。最开始她讨厌婉歌,觉得明明表哥和文雅姐姐真心相爱,却被一个外人横亘在中间。前一段时间外祖母生病了,听她的话才知道王文雅竟然设计表哥,害得他和表嫂和离了,自此她再没和她来往。如今看着表哥的样子她也跟着难受。再细细想来表嫂那人真的很不错。思及此拧紧了手中的帕子。
相隔的另一个房间,宇王和睿王也在看着书斋。秦铭宇压得极低的声音:“据探子来报,这书斋本是蒙老夫人的陪嫁,前一段时间转手送给了她的前孙媳妇儿。”本是在商量正事,但一听弟弟着重一个前孙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我已吩咐南侧书香斋的掌柜也照着如此免费开放。”秦铭宇听后握了握茶杯看着自家腹黑老哥,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竟然盗别人的点子,看着还理所当然。他知道兄长这样做的目的并不像她那样单纯,只是想网罗人才为他所用,如有机会更让人知道他惜才。罢了罢了,早知道兄长的志向,如今由不得两人不去争。只是想着以后若是被她知道了,想着这点又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家兄长。
接收着胞弟的眼刀子秦铭睿浑不在意,微笑自如,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一旦对某人上了心,恨不得巴心巴肺的对别人好。有些事他来做就好。“铭宇,你就是太君子了。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为兄如此费心你都没有把握住。”
看着兄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盯着自己怪笑,略一思量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想着那晚手下的柔软,雪白亮丽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忍不住脸一红。抬头直视兄长:“皇兄,是你。你换了我的解□□。”秦铭睿站起来半弯着腰戏虐道:“傻弟弟,解□□怎么解得了□□。兄长下次再帮你。”说完笑着离去。徒留秦铭宇在原地懊恼,他怎么忘了这回事。
一切准备妥当后,婉歌带着众人出发,出发前还让无痕购买了部分京城特有的商品。第一站是幽州。
出发前无痕已经做足了路线规划,两州相邻,都是国家东北部地区,此时出发,一路还是积雪覆盖,所幸装备是齐全的,特制的马车加宽加高,由于人多奢侈的用三匹马拉着,提前和一个商队谈好跟着一起出发。这次婉歌终于如愿以偿的女扮男装了,心痒已久。毕竟深受电视剧毒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