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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舒在众多臣民惊讶好奇地目光中进入皇宫,踏上丹陛台阶向朝会大殿走去。
箫舒隔着老远就听见朝会大殿内传来的群臣辩驳动静,笑着好奇问道:“朝会时都是这般如菜市场那样热闹吗?”
内务总管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阴冷,堆着笑和善道:“诸位大人意见不一,有时候辩驳着就全身心投入其中失态了。”
“哦,我还以为和菜市场一样呢。”
守在殿外的禁军看到内务总管身影当即入殿向大昆王上禀报,群臣抬头看眼看不出喜怒的大昆王上,原本热闹如菜市场的朝会大殿瞬间冷寂下来。
内务总管走到大殿外,恭敬道:“王上,箫舒已带到。”
“进来。”
箫舒走进朝会大殿,见东林学府王府君在给自己使眼色、面朝龙椅的端木大儒轻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箫舒心头一暖,轻点头给王府君回应,走到队列前方朝高坐龙椅冕旒遮面看不清喜怒的大昆王上拜道:“东林书院学子箫舒拜见大昆王上。”
箫舒这才发现文臣队列首排内部有一肥头大耳富态之相的蟒袍胖子坐在椅子上,之前没发现是被文臣队列挡住了。
箫舒见这人气息虚浮,似乎是纵情游玩缺乏锻炼身子虚了些,心头已是有了猜测,这人应该是深得大昆王上纵容不涉朝政的逸王。
逸王和善地朝箫舒拱手致意,箫舒拱手回应。
一个礼部官员呵斥道:“放肆,箫舒你身为我大昆百姓,见王架为何不跪?莫非你入了东林书院就忘了我大昆礼法纲常?认为能凌驾于我大昆礼法纲常之上?!”
箫舒感知到大昆王上没有丝毫动静,知晓这是准备先给自己扣一个不敬礼法纲常大不韪的帽子。
俯身朝大昆王上拜下的他站直反问道:“我东林书院与大昆王朝平起平坐这点早已写进大昆律法之中,我身为东林书院学子,就是见到我东林书院洪院长仍是执这礼数,这位大人这班言语,莫非你是认为我东林书院洪院长在王上之下,认为东林书院在大昆王朝之下?!”
听到箫舒这话,十多个官员呼吸一凝,他们都是出身学府的入仕学子,他们或是仍看重自己是学府学子的身份,或是当前地位与这个身份脱不开干系,此时为了保持与学府的联系不得不出声表态。
这官员脸色一变,指着箫舒怒道:“你、你放肆……”
箫舒朝大昆王上拜下打断他话音:“王上,此人意图离间挑拨我大昆王朝与我东林书院关系,学生怀疑此人与目前正在祸乱我大昆王朝的鬼修暗中勾结,请求王上斩杀此獠以正视听!”
嗯?!群臣顿时发现箫舒这股风不对,直接撕破脸开扎?
“你、你放肆,臣绝对没有挑拨我大昆王朝与东林书院之意,请王上明鉴!”这官员被箫舒这话吓的双腿发软,瘫坐在地的他挣扎着向大昆王上磕头自证清白,当前这是鬼修祸乱大昆的危急时刻,一旦他真的被扣上与鬼修勾结的罪名恐怕这脑袋真的得落地安抚民心。
大昆王上敲击龙椅扶手,平静目光扫过箫舒,停留在这官员身上:“削去官职待此事了听候发落。”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活下来的这名官员磕头如捣蒜,被将士拖出去的他恶毒地看着箫舒直到彻底离开。
箫舒朗声拜道:“王上圣明,待此事了再与那些暗中勾结搅乱我大昆王朝的乱臣贼子一同处置!”
箫舒这话刚落,个别官员便觉颈间有冷风划过不由得打个冷颤,他们看向箫舒的目光开始发生变化。
“嗯。”大昆王上不紧不慢地回他一句。
察觉到大昆王上看过来的目光,一个臣子硬着头皮出列,道:“下官听闻箫公子数日前在几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脱身,此事可是真的?”
箫舒脸上堆满笑容,拱手道:“箫舒一身布衣,可当不起大人这声‘下官’。”
听得箫舒这话,大昆王上看向这官员的眼神冷了一分,这官员脸色微变故作无事看着箫舒,个别官员暗道不妙,知晓箫舒这是在做给他们看警告他们。
“箫某确实是从金丹中期鬼修手中侥幸活下来,并且不瞒诸位,箫某还是从六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活下来。”
“那不知箫公子能否告知本官,你是如何从六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脱身的,目前我大昆将士以及三大学府学子正在苦苦应对祸乱王城的鬼修,有箫公子此法定然是如虎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箫舒故意运转才气如狮子吼般的话音震的耳朵发懵打断所说,箫舒朝大昆王上拜道:“启奏王上,此人意图打探洪院长教给学生的不传之秘,显然是暗中与鬼修勾结打探我大昆王朝与我东林书院不为外传的重要机密,学生请王上斩杀此獠以正视听!”
“臣一心为我朝,请王上明鉴!”被箫舒这一嗓子震懵的官员缓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邦邦邦’磕头自证。
箫舒面带笑意扫视殿内,个别官员看着他目光当即低下头去。
王府君眉头微挑,暗道箫舒将这事扯到洪院长身上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一众官员身形朝后仰拉开与箫舒的距离,他们已经看出箫舒这直接开撕的态度,都不想惹火上身。
“削去官职待此事了听候发落。”大昆王上眼底闪过些许厌恶。
“谢王上谢王上!”
“本官礼部侍郎石阙见过箫公子。”
“箫舒见过石大人。”
……
接连几个官员被箫舒反扣上勾结鬼修打探机密祸乱天下的罪名给拖下去,此时群臣看向箫舒的目光都变味了,都不想招惹箫舒这个谁动他他动谁的滚刀肉。
箫舒不断划去心头列出的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名单,他刚才一直在借机观察大昆重臣的反应逐个排查。
大昆王上看着箫舒,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寒光!
就在这时,听完内侍禀报消息的内务总管快步从旁侧走来向大昆王上禀报最新消息,大昆王上压下心头烦躁冷冷看眼箫舒,看向一个已经给足荣华富贵的心腹官员,一旁的官员当即与这官员拉开距离。
这官员身形一颤,面无血色赴死般站出来,‘邦邦邦’的在地上磕出一摊猩红,嘶吼道:“臣死谏!请王上不要轻信箫舒贼子谗言!他才是此次挑起我大昆王朝与鬼修势力纷争的罪魁祸首!”
端木寻眼神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为了保住自身利益这般不要底线吗?
王府君等忠君爱国昔才的官员眼中闪过一抹不喜。
一直在有序敲击龙椅扶手的大昆王上好似被这个消息惊到,顾不得敲击龙椅扶手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眼箫舒,惊讶道:“哦?爱卿何出此言?”
箫舒见大昆王上这撕破脸皮直接下场的举动脸色瞬间沉下来,对大昆王上最后一丝希望就此幻灭。
“寻常第二境书修都不一定能作得出县品阶的诗作文章,更别提作出更高品阶的达府品阶之作,但他箫舒不过是第一境书修,却是作出达府品阶杀鬼诗,王上您认为可能吗?
箫舒在书院考试之前是一个连学堂都进不去、连书生都算不上的普通人,他接触的学识不多,能在书院考试中作得出县诗通过书院考试?您信吗?
就算如箫舒说的他有东林书院洪院长授业,洪院长在书道修行近三十年,作出的出县品阶文章也只有三篇,从未有过达府之作,洪院长能在短短月余时间就指导箫舒作出达府杀鬼诗吗?
臣断定箫舒是某一方大势力培养出来谋我大昆的棋子!
他作出的达府品阶杀鬼诗实际上是这方大势力写出来给他的!
包括他从几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脱身一事也是这方大势力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塑造成天赋异禀的天才,让他在我大昆危急之时现身力挽狂澜从而名利双收,为以后夺取我大昆天下、夺取学府掌权做准备!
他箫舒才是那与鬼修有勾结的乱臣贼子,请王上明鉴!”
这官员说着就‘邦邦邦’地磕头,两个内侍都拉不住他,还是进来两个将士才制住他,他鲜血覆面一副死谏忠臣的模样。
个别心系学府的官员眉头微皱,细细想来,似乎这番言语不无道理,箫舒这天纵之才的天赋是有点超出常人了。
王府君眉头一皱,这说的不好驳斥啊。
箫舒俯身如同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恢复体力的这官员:“这位死谏大人,你怎么不说我曾在王城私下与我背后这方势力见过面呢?”
“你、你……王上……他……”为表忠诚脑袋磕的砰砰作响有点懵的官员见箫舒自曝与那方大势力私通,指着箫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箫舒这当廷嘲讽官员的放肆举动,大昆王上脸色瞬间沉下来,箫舒这不是在戏弄这官员,而是在通过这死谏官员打他脸!
就在这时,有几个内侍顾不得许多快步跑到他身前禀报最新消息。
他尚未听到内侍禀报消息,整个人突然如遭雷击意识震荡嘴角溢出一抹褐色血迹,遭到民心国运反噬,若是他再不能给臣民一个交代,就会被国运反噬王位不保沦为废人。
大昆王上面色铁青擦去嘴角血迹,他冷寂目光所过之处,多个臣子身形一颤纷纷站出来附议这死谏官员所谏。
“臣附谏,箫舒与鬼修勾结!
他从几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活下来这事就是最好的证据,洪院长想来也不能保证从六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安然活下来,他箫舒居然能从好几个金丹中期鬼修手中活下来,并且还生龙活虎没什么大碍,这根本不可能。”
“臣附谏!”
……
箫舒置若罔闻地看着遭到国运反噬擦拭血迹的大昆王上,幕后之人已经将火烧到鼎盛,准备借大昆王上这把刀杀他?
“大昆王上,你知道我一旦出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现在不保何谈未来。”大昆王上语气平淡就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箫舒瞳孔一缩又恢复如常,大昆王上已经看到杀他将会带来的巨大不利后果,但大昆王上为了保住自身王位,仍选择让他做替罪羊背下这个黑锅暂时平息民怒。
“看来你们这些眼中只有权利的人都差不多,我虽不喜你,但更不愿看到大昆陷入战乱,就当是我离开大昆前的回馈吧。”
“放肆!”侍立在大昆王上身侧的内务总管脸色阴沉地盯着箫舒。
大昆王上皱眉抬手制止内务总管,他听出箫舒话中携带的信息,你们?的确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培养势力搞小动作?
“你们,知道指纹吗?”箫舒说着控制才气取出小心放在胸前衣内的信封。
见箫舒取出那封小心保存的信封,端木寻伸向腰间取物的动作一顿。
部分官员见箫舒取出一个信封不由得笑了,他们不知道箫舒说的‘指纹’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一封信什么都证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