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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青笑笑的看着张左耀:“李家乃是做买卖的,当然不做亏本生意,但自家的生意经不见得要告诉张旅帅吧?如你所说,老伯做事都有计较的,就像写字,这毛病改不了了!呵呵说吧,你要多少!”
“哎,有钱就是好,问都没问多少就说借了!”张左耀在心里高兴郁闷了一下,嘴里开口回答:“其实具体的数目我也说不好,只能估算一下,六个月,需要四百两左右。(看到顶点网)”
其实银两,对于张左耀来说,概念很抽象,这就像你出国旅游,拿着美元买外国的东西,你知道他和人民币兑换是多少,但你却不知道你买的东西是否便宜。在他心里,至能估计四百两,相当于七八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李禾青点点头:“可以,不过,其一,李家只能通过适当的方式把钱给你;”
“张某明白!”
见张左耀毫不犹豫,李禾青眼里更多了几分欣赏:“其二,对于县城的事情,李家不能牵扯其中。你可信吗?”
张左耀轻轻的笑了,看来此事不会有太多变数了:“伯父觉得我不可信吗?”
“好!好!好!果然才俊,如果不是这世道,张旅帅入了军伍确实可惜了!”没来由的,李禾青连声叫好,夸得张左耀有些不好意思:“此事就此定了,其他的以后再商议,时候也不早了,该吃饭了!”
“多谢伯父,不过事情还多,在下实在分身乏术,只能改日了。”张左耀遗憾的舔舔嘴,李家的餐桌可不比军营里的伙房,可惜却实不是时候。
“慢走!”
“伯父留步!”
李家管家早已站在客厅门口,于是张左耀又摇摇晃晃的走了,显得慵懒而颓废,别说将军样,连个当兵人的样都没有,看得身后的李珺怡满脸厌恶。
不一会,张左耀出了前院院墙,李珺怡回头望向自己的父亲想说点什么,却不想,李禾青先开了口:“不明白?”
“儿不明!”李珺怡答。
李禾青转身准备回到正位坐下来,李珺怡则是过来轻轻搀扶着,直到坐下以后,李禾青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李珺怡这才甜甜的笑了笑。
“他来的时候,我正写字。你知道他如何品评的吗?他说……”慢慢悠悠的李禾青又将张左耀的话复述了一遍,顿了一顿,又问到:“你说说看,你能从中听出什么?”
“都是他说的?”李珺怡有些不可置信,却不是怀疑父亲,只是那个粗人……摇摇头,她才回答父亲:“如果是这样,那他倒是一个颇有才学之人,而且心智很好,虽然他不喜表现,但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
李禾青看了女儿一眼,知女莫若父,能让一向挑剔的女儿说出这番话,也算难得了:“女儿啊,你看到的是现在,而我看到的却是将来,这不怪你,阅历尚浅,有些东西只有活得久了才能明白的。”
“愿听父亲教诲!”每当如此,李珺怡知道父亲是在教自己,从小她就是这么长大的。
只听李禾青娓娓道来:“他心智好,你觉得是不喜表现,依我看,更像是天性使然,甚至不是不喜,而是不知。至于我为什么看好他,就是因为那幅字。”
“此际算是他立足南浦的关键,先被排挤,后被扣饷,如果换着别人至少愁眉不展,而他,却在有求于我之际可以静下心来品品我的字,这说明此人韧性极佳,品字论优,也不望提错;古语云,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此事虽小,但不能否认,道理便是如此。”
“当然,都只是将来他可能表现的,至于知否真的能做到,就只有看天意了;但有才学,也有心智,比之哪些夸夸其谈又或是闭门造车之辈,如此一人,你说他的前途能小吗?记得那天你询问丫鬟他为什麽落荒而逃吗?”说着说着,李禾青突然问到。
“啊?记得!”李珺怡轻轻掩嘴偷笑:“可能是因为彩香为他更衣所致!”
“所谓君子,如此!”李禾青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在意的是张左耀的人品:“宁借君子十两金,不给小人一斗米,这是李家商人代代紧记的。别说四百两,就是他要千两,对李家也不过亏了一笔买卖而已。对于他,确是犹如雪中碳。这就好比做买卖的囤积居奇,奇货可居。也像赌博,四百两博一个明日的将军。所以我才说,他如果不入军伍,也许更有前途,但,这乱世……哎,谁又能知晓明天!咳!咳!咳!”
“父亲,你该吃药了!”李珺怡知道父亲也许说得太多了。
“哎,这毛病!”李禾青刚刚咳嗽两声,身子便佝偻下去,显得身子无力且脸色苍白:“女儿啊,要是为父不在了…….!”
“父亲!”每次一听李禾青说这话,李珺怡就是一阵害怕,她害怕那种举目无亲的感觉。虽然为了李家能够续香火,李禾青娶了六房小妾,无果之后,李禾青也就疏远了这些人,打发她们在成都安乐下半辈子。李珺怡和这些‘长辈’也没什么感情,甚至厌恶。
“傻丫头,为父终究要去的,我也知道,你有思量,所以从未吹促过你,不过如果那天为父真的觉得要去了,为父是肯定要给你做主的。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走下去!毕竟父亲年长看人比你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可以反对!”李禾青有些忧伤的说着,李珺怡此刻反倒平静许多,如果连父亲的心思她都不能理解,她如何配执掌一个大家。
不过转念一想父亲此刻说起这话,李珺怡仿佛猜到什么:“父亲,不会他也算是人选之一吧?”
李禾青停住脚步,问:“怎么?不可?”
“这……父亲,女儿快二十了,每年还要罚些赋税,有时一些大家公子给李家提亲,女儿都犹豫是否将就,父亲却不让女儿草率,这会就这么一个前途未知的小小旅帅,却也是父亲的人选……!”得到父亲肯定,李珺怡有些哭笑不得。
“谁说他是人选,他只是人选之一!”李禾青摇摇头,纠正女儿的错误,随后又想起什么:“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讲,父亲为何不让你草率?他人的女儿还在玩耍,女儿你在读书写字;人家学女红,你却在学记账算钱。因为父亲没有儿子,你就是李家的儿!为李家,你做得够多了,父亲能给你的,只剩下一门和乐的婚事了!”
“父亲!”李珺怡眼有些迷离,似乎不原意听父亲的痛楚,她一直不知道,身为李家家长,李禾青的痛楚是没有儿子,而做为父亲,他最大的痛楚就是李珺怡……
天色昏昏暗了,军营的火把还未亮起,不过刚到校场,张左耀便知道有事情,他一眼就看见胡三,白波大营门口,杜尚强,周大,楚夜等几个自己的帮手全都站到了。而大家显然也看到了他,快步迎了上来。
“旅帅!”胡三弟一个开口。
“大哥!”
“怎么了?”张左耀一见这阵势,头都要裂开了,刚刚解决粮饷,还要想办法练兵,还有考虑县城会不会有小动作,还要想想答应修的栈道,还要想酿酒的办法……这会,不知道又是什么!
“怎么了?旅帅你不声不响的没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你现在问吾等怎么了?”胡三肺都要炸开的样子,其他几人也是满脸的不满,包括楚夜!
“额……我这不是有事出去一下!”张左耀尴尬的回答:“我的错。我的错!”
胡三却不放过她“那为什么不带卫兵?旅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烂摊子,旅帅叫我们几个如何收拾?”
“胡三,别胡说!多不吉利!”楚夜觉得胡三有些过了,但也不代表他袒护张左耀:“大哥,这事就是你不对,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瞒着大家?”
张左耀这才明白,原来胡三气的是这个,想想也是,虽然胡三等人习惯了和张左耀这个上司称兄道弟的相处,但毕竟是上下级,胡三是特旅副帅,带执于特旅甲队,算是张左耀之下最大的官,如果有事不和胡三商议,或者通知胡三,无疑这是极大的不信任,处理不好,对特旅会是一个大伤害。
“得力,是本旅正的错,你看我不也是不习惯!”
胡三当然知道张左耀并非故意,但这样的事情必须有清醒的认识,他也算是小题大做,提醒张左耀,此刻,张左耀道歉,他则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哪个长官会这样对下属礼貌的,至少他还没见过:“旅帅言重了,胡三乱发脾气,还请旅帅责罚!”
胡三觉得够了,却如同李禾青看张左耀一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张左耀对于此事想的更多,此风不可长,他可不想将来被人背后下刀子:“不,胡三非但没错,而且有功,现在我再给军中立新规矩,嗯……第几条了?第四条,什长以上,除命令或者特别批准以外,一律不得擅自脱离军队视线,也就是说如果什长要离长时间开队伍,哪怕你出营撒泡尿,也要报告队正队副两人以上知晓,否则视为叛逃,回来以后查明缘由最低罚饷半月,最高可以由他的长官报请更高一级开除,也就是撵出特旅!”
“第五条,军官犯错,同样要罚!而且副队以上罚双倍。我作为旅帅更该罚!这次……,先这样,胡旅副,你去召集所有人,在校场等我。”张左耀还想着如何罚自己既不像做样子,又不算太难受!突然,他看到了杜尚强!这油嘴的家伙,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