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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整个场景就变成了三个小孩排排坐着,目不斜视,其中一个怀里坐着个不老实的小不点,一直好奇的看来看去,瞅到屋里什么好玩的没见过的还呀呀的嚷嚷着。
这场景让纪朗觉得自己像个托儿所老师。
纪朗其实不是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本来他喊丰来,只是想让他给自己介绍介绍这群人。
结果现在这样,让他有些为难。
拿了些自己晒的果干放在几个孩子面前,示意他们吃,“这是我自己晒的,味道不好,就是个零嘴。”
丰忙摆手,“我们不饿。”
他们没有零嘴的概念,只觉得饿了才该吃东西,况且刚还吃了那种甜甜的小豆子,一看就很珍贵。
小满已经习惯吃零食了,小大人一样的,把果干分成几份分给他们。
这才进入正题,纪朗问丰,“我听青九说了你后来和黑十六那些人起了冲突还受伤了,怎么跑掉的?”
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是看青九喝水不方便,想拿个陶罐给他装水用,走到部落外面就和黑十六的狩猎队碰上了,他们猜到青九在附近,就逼问我......”
看他不配合,狩猎队里就有人拿起骨刀要杀了他。
察觉出来那人的杀意,丰假装改变主意,说愿意带他们去。
黑十六就派了一伙人跟着丰去找青九,剩下的人回了部落。
丰从几岁的时候就在部落外面跑了,对附近的地形熟悉的很,反倒黑十六的那些人,到部落里时间不久,部落外有的地方还没来的及去探索。
也是那群人实在自负,想着十多岁的小屁孩还能有胆子反抗他们,跟着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越来越不对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陷在沼泽里出不来了。
丰趁乱跑了,但是没敢直接回山洞,躲在山里暗暗观察,那群人在沼泽里折了三个,气疯了,一直在附近找了他四五天,后来还是部落里其他人找来,好像是部落里出了事。
要不然丰感觉自己可能会被饿死,躲避处的草根都被他翻出来吃了。
只是千辛万苦回到山洞才发现,青九和小满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离开了。
他也不敢到处跑了,一直待在山洞里,饿了就外出找些野菜或者抓点小动物什么的。
十几天之后果七和丰的哥哥西十才找回来。
看到短短二十来天瘦的快脱相的丰吓了一跳。
问清楚之后,几人又偷偷回部落里查看,部落里彻底乱了,黑十六死了,好几股势力头子都想成为新的首领,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已经有很多人受伤甚至死亡。
打听清楚青九曾经回来过,还杀了黑十六离开了。
果七他们也没耽搁,一起回到了家人们新的落脚地。
几个月来,一直在到处寻找着青九。
只是这一大家子看上去人很多,实际上的战斗力只有果七和西十飒十这三个人。
果七也不敢离开家人去很远的地方寻找弟弟。
纪朗听完这些,心里有些感慨,果然就算是时代不同,人对于权力的欲望都改变不了。
哪怕是在这种条件苛刻,活下去都不容易的恶劣环境里,都不忘内斗。
锅里的肉汤已经隐隐有香味散出来了,纪朗赶紧让丰给自己讲一下这一大队伍人的名字和特征。
要不等下分汤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知道。
除了最好认的砾,队伍里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之前采集队的兰,身形娇小,不是很健壮,是屋子里被抱在怀里的小豆丁的阿姆,也是果七的伴侣,具体什么样子她一直站在后面,纪朗也没看清。
另一个女人是青九的妹妹飒十,个子很高,五官英气立体,短短的头发,像是自己拿着不是很锋利的刀割的,长短不一有些凌乱,是部落里少有的女性狩猎者。
这个妹子纪朗有印象,虽然站在人群里没吭声,但表情凌厉,很引人注目,围着一件兽皮衣,露出来的胳膊和腿,都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比纪朗都多,看上去非常可靠。
她的伴侣西十,是丰的哥哥,一个相对瘦弱的男人,当然,只是在这群里人里相对瘦弱,实际上还是要比纪朗强壮的。
西十具有部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知能力,对所有的气味和声音,还有温度和湿度都非常敏感,在部落里可以预测天气变化,外出寻找猎物时可以当向导,是部落里很多狩猎队都想要争夺的存在。
果七纪朗也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哪个了,比起青九修长的身形,果七更为高大健硕,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粗犷,浓眉大眼的,应该是随了他父亲的长相。
青九就随着砾的长相多点,五官轮廓更加精致一些。
纪朗想到果七和兰站在一起,有点几年前在网上看到的最萌身高差那个意思。
这夫妻俩,哦,这里的人叫伴侣,这伴侣俩的孩子就是小豆丁川,一个降生在寒季的小崽子,由于在寒季生产,保暖条件又差,导致兰的身体现在也不好。
好在果七提前准备了很多柴火和毛皮,让兰的身体没有太大的损伤,好好的将养着,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小小的川身体状况随了阿爹,在难熬的寒季里也依旧健康的活了下来。
抱着川的是砾最小的孩子,也就是青九的亲弟弟,梧。
梧的长相也是随了砾,还没长开,脸上没有青九的那种攻击性,看上去有几分稚嫩可爱,纪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小时候的青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再想想现在的青九,有种奇怪的反差萌。
梧还小的时候,阿父就因病痛死了,是阿姆和哥哥姐姐们一直将他带大的,所以对哥哥姐姐的感情很深,青九找到他们的时候梧真的很开心,哥哥没有和阿父一样在外面悄悄的死掉,不仅伤好了还活了下来,所以梧心底对于救了二哥的纪朗,很是感激。
丰这孩子的表达能力真的强,每个人的特点和性子都给纪朗讲了一遍。
纪朗也没想着一下子把一群人摸透,就是大致了解一下,心里有点数。
毕竟这些人要和他一起开始生活了,如果是在过去的环境里,他还可以慢慢的通过相处互相了解,但是现在这样的生存条件,有时候甚至要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谁,他多少要摸清每个人的脾性。
好在这群人里没有黑十六那样,不把人当人的存在,要不然纪朗真的没办法和这样的人长时间待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被暗搓搓的捅一刀。
正胡思乱想着,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纪朗抬头,是兰。
兰本就有些窘迫,看到坐在梧怀里嘴里还吧唧吧唧的嗦着什么的川,更不好意思了。
小声的开口,“那个......小孩子乱跑,我就去帮了一下忙,他就下来了,我这就带他上去。”语无伦次的。
纪朗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小孩子在屋里还安全点。”
看兰有点尴尬的站在门外,又说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兰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饭快好了,纪朗索性让她带着几个孩子先上去吧。
屋顶上烤肉的香味传来的时候,锅里的汤也已经炖的很香了。
不等纪朗喊,青九就自觉地下来把汤和碗一起端了上去。
纪朗也从屋里拿了十几个大土豆上去,埋在了烤肉的火堆下面。
加了干菌子的鹿肉汤又香又鲜,肉质细嫩、瘦肉多、熬的软烂脱骨,菌子干吸满了汤汁,有菌子的鲜又有肉的香,混在一起一口下去都能爆汁,加了些许纪朗自己带来的调料,这种味道让以前只吃过加了盐的煮肉的大家忍不住赞叹。
尤其是丰,像个小马屁精,坐在纪朗和小满旁边,边吃边嚷嚷,“这个肉好香好软啊,一点也不费牙。”
那是自然啊,这里的人吃肉,只要是煮熟的就行,很少在意口感,饿的狠了的时候,甚至还会生吃。
而且本身在山里,海拔偏高,水都不一定是烧开的,更不要说把肉煮的很烂了。
纪朗这肉是用高压锅煮的,压了四十分钟,所以才能这么软烂。
跟着纪朗小半年,烤肉技术也直线上升了很多的青九,一路回来没少给大家展示自己的“厨艺”,今天的烤鹿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也没引起大家的讨论。
倒是纪朗埋的土豆烧的焦味散出,引起了果七他们的注意。
这种软糯绵密,带着焦香,就连牙齿不好的砾都吃的很容易,而且吃了一大个就有了饱腹感。
西十有些激动,“这种食物是在附近挖的吗?”他在部落里负责外出时帮大家寻找食物,自己本身对于好吃的食物也很喜欢,这样的食物之前是没有见过的。
纪朗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讲。
倒是坐在一旁的青九开口,“不是,这是纪朗自己带来的。”
想来青九之前也给他们讲过纪朗的神奇之处。
闻言西十有点丧气,“好吧,要是这附近能挖出来,我们寒季又可以多一种食物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种食物很好储存而且储存时间应该挺长的。”
纪朗还是有些惊讶的,怪不得这人刚吃了一口土豆就呆呆的坐着不动了,还问他要了一个生土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但是确实很准确。
纪朗思索了一下开口,“其实这个东西叫土豆,我们可以自己种植,很好养活,产量也很高的。”
西十和青九都探究的看过来,西十问,“种植?产量高?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种植的概念,纪朗就解释道,“种植就是我们自己清理一块土地出来,用种子把植物种上,自己照顾好直到这些种子长大成熟,这样我们就不用漫山遍野的去找去挖,直接在我们自己的地里挖就可以,而且每年都能种,种多少也由我们说了算。产量高就是我们用少量的土豆可以种出来远远高于种子数量的土豆。”
这对于西十包括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他们还停留在所有食物来源都来自于野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可以自己种植。
自己种植......那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在外忙忙碌碌寻找很久还是没有收获,意味着他们有了一点最基本的保障。
此刻除了纪朗,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
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纪朗继续说道,“种植不仅仅是可以种植土豆,我们可以种植所有能找到种子,生长周期快的食物。”
这时已经被土豆折服的丰开口,“朗,你有土豆的种子吗?”他喜欢这个食物,想自己种。
纪朗举起手边刚刚西十研究过的生土豆,“土豆在气温升高的环境里,本身就会发芽,发芽之后就可以种了。不过......种植这件事是很累人的,而且收成不一定会好。”
西十了然的点点头,“这我们明白,每一轮的天气都不一样,一些野外能找到的食物,再过一轮就很难找到了,有时候过了好几轮才会再出现。至于累人,我们都不怕,打猎采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愿意分一些时间在种植上。我们可以先种一些土豆,平时收集到的种子也都留着,慢慢去种植。”
纪朗还挺佩服他的,接受能力这么快还能想到这么多,不愧是感官敏锐的人。
察觉到纪朗看着西十的目光有些热切,本来坐在纪朗旁边西十对面的青九,默默的挪到西十旁边,并且出声把西十赶去照顾梧和砾。
纪朗,“......”
一伙子人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总共搭了三顶帐篷,砾带着两个小孩,梧还有丰睡一顶,果七和兰带着自己的小孩睡一顶,飒十和西十睡一顶。
除了坐在外面放风的果七,其他人都进帐篷里睡去了。
飒十和西十的帐篷里已经传出来隐隐的呼噜声了,另外两顶帐篷里还有小孩兴奋的咿咿呀呀和惊呼声。
小小的川对于这个颜色鲜艳,摸上去又软又滑的东西很感兴趣,伸着自己的小短手一下又一下的去够旁边的篷布。
兰忙抱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这帐篷一看就很珍贵,万一抓坏了怎么办?别看小孩子个头小,这力气随了阿父,可是一点都不小的。
旁边帐篷里的梧和丰也兴奋的有些睡不着,梧倒是还好,这孩子性子比较老成稳重,就算心里兴奋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旁边的丰明明比梧大一些,却像川一样,好奇的默默这里碰碰那里。
青九坐在屋外的阶梯上,轻轻安抚着趴在旁边的猎风。
猎风不计前嫌,兴奋的吐着舌头用脑袋蹭青九的大手。
纪朗哄着小满睡下,青九脸上虽没有疲色,但是十几天的长途跋涉,身体肯定很累。
“你去炕上睡一会啊,坐外面干什么?”纪朗轻声催他去睡。
青九摇摇头,“我不困。”发现纪朗没打算睡觉就继续问他,“你去干嘛?”
纪朗说道,“早上摘的果子还有斧子在山上,我去拿回来。”
青九起身跟上,“我和你一起去。”眼神热烈,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又像是只想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人。
纪朗,我可不信你只是单纯的想和我去拿东西。
猎风跟在屁股后面颠颠的要一起去,被青九赶回小屋外面守着了。
大狗子有些郁闷,趴在门口,一只爪子捂着鼻子,眼神往上看着,可怜又委屈。
青九不为所动。两人肩并肩的走着,时不时触碰在一起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紧握在一起了。
纪朗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在烧起来了,鼻息里全是青九身上的味道,明明两个人挨得够近了,还是忍不住想贴的更近。
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纪朗又生出来一些很难以言说的羞涩,理智上想要逃离,实际上却越靠越近。
感到身边的人越走越慢,青九轻笑一声,报复性的低下头凑到纪朗耳边,“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热带着湿意与缠绵的气息萦绕在纪朗的耳边,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战栗。
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两人靠的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
交织在一起的视线,暧昧又火热,至于刚才青九说的什么,纪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被热情又直接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睛盯着,纪朗觉得自己刚刚掩饰住的羞涩又涌了上来,还带着些许恼意。
伸手去推眼前这让人生气的人,根本推不动,小山一样,恼火的拍了两下这人的肩膀,腰却被结实的胳膊箍的更紧了。
温热的胸膛贴在一起,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纪朗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般的抬头,双手捂住青九耳边的脸颊,将这人的脑袋往下拖了拖,抿紧的唇贴了上去,不满足的吸允了几下,趁青九还在愣神,又轻轻的啃咬了一番,最后甚至伸出舌头逗弄般的舔了下。
似乎这样呆呆有趣的青九让纪朗心情大好,似笑非笑的轻声问,“知道这叫什么吗?”
青九难得的反应慢半拍的伸手摸了一下还残留着热意,因为纪朗的吸允现在有些紧绷的嘴唇,后知后觉的开口,“叫什么?”
“这叫......接吻。”说完也不顾还在回味的某人,从他箍紧的臂膀里钻出来,快步往山上去了。
忍不住想呐喊,脸涨的通红。
啊!啊啊!!他在干什么啊!!!
如果时间能回到两分钟之前,他一定给那个冲动的自己浇一脑袋凉水冷静一下。
又羞耻又尴尬!还这叫接吻,天呐,好想死。
还在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纪朗,突然脚下一空,被拦腰抱着起来转了个身。
??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青九的背上了。
青九呼吸急促,脚步难得的有些凌乱和急切。
这人撩完就跑,他现在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发不出来的邪火。
烧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焦灼。
恨不得把这人按着揉搓一顿。
想到这,作弄般的捏了捏他托在手里肉肉的屁股。
纪朗被他捏的又气又恼,生气的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咬住。
“嘶-”听到背着他的人疼的直抽气,纪朗才撒完气般的松开了牙齿,留下两串清晰整齐的牙印,还隐隐渗出一点血。
有点心疼的摸了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人走了他的心好像也被带走了,整天魂不守舍的,做什么都会想到这人。
可是他回来了,他既高兴又委屈,像个被这人捏在手里的河豚,一言不合就气鼓鼓的想发火。
被他摸的浑身燥热的青九,脚下跑动的速度更快了,出声叮嘱道,“趴好,头趴在我肩膀上别直起来。”
纪朗这才发觉不对劲,“你怎么下山了?你带我去哪里?”
青九安抚的颠了颠他,“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纪朗觉得自己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头埋在青九的肩膀上,热度透过衣服的布料传过来印在纪朗的脸上。
这一刻,青九要带他去哪里,去做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就想这样趴在青九背上,听着自己和这人的心跳像是交响乐一样交叉着咚咚作响。
好像没过多久又好像过了很久,纪朗终于被青九放了下来。
脚落地的瞬间,他还没来得及的看周遭的环境,就被一把拽住躺倒在青九的怀里。
耳朵贴在胸口,听到的心跳声要比贴在后背上响很多。
鼻尖是青九身上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花香,纪朗这才看到,这是一大片开的很漂亮的花,紫色的黄色的,混成一大片,很是梦幻。
纪朗压下心口想要翻出来的甜蜜,装作好笑的说,“又不是女孩子,还喜欢这种.....”
还没说完的话被青九一个翻身堵到了嗓子里,现在变成他躺在花里,青九附在他身上,一只手撑在纪朗耳旁,一只手轻轻的抚着纪朗脸上的碎发。
像是撒娇一样轻声开口,“我还要。”
纪朗被他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的欲望激的发颤,“要......要什么?”
“要接吻。”话音还没落,纪朗的唇就被轻轻咬住。
一开始是没有章法的轻咬和舔弄,慢慢变成有些急躁的啃咬。
纪朗微张着嘴,灵巧的舌勾着青九在他的口腔里探索。
这人强大的学习能力完美的体现在了方方面面,没一会儿主动权就完全倒向了青九那边。
纪朗被他像是解恨般的吻了很久,久到纪朗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开始发麻,还带着微微的刺痛,应该是破皮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推开依依不舍的青九,捂着嘴巴坐起来,“不亲了不亲了,嘴巴要疼死了。”
青九有些不满足,但还是顺着纪朗的意思起身,拉开他的手看了下被蹂躏的红艳艳的嘴唇,手指轻轻给他擦拭粘在嘴边的唾液。
眼神认真又热切,纪朗觉得自己又要陷进去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没有脑子,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被青九提在手中的提线木偶,由着对方随意摆弄,还忍不住心里欢喜。
青九捧着纪朗的脸,在额头上又轻轻吻了一下,“纪朗,这些天我好想你。”
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部落里像他这般大的人,基本上都找了伴侣,有了小崽子,有的甚至已经换了好几个伴侣,有好几个崽子。
可他不想这样,像是被安排好一样,到了特定的年龄找个差不多能看顺眼的人,成为伴侣,在对方生下孩子后养活孩子和伴侣,或者双方腻了之后分道扬镳甚至因为一些事情决裂。
他想要的,是能让他从心底牵挂的人,不是因为那人可以和他做亲密的事,可以给他生崽子,所以去牵挂对方,而是他心里有对方,从心底自发的去牵挂。
他这样的想法,在这样一个人人追求饱暖和顺从自然欲望的时代里,显得异类又可笑。
只是青九不愿意妥协,哪怕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在家人虽然理解不了他却也愿意支持他。
幸运的是,这个人出现了,像是山神对他的恩赐一般,出现在了他最难的时候拯救了他。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这人怎么这么白嫩好看,怎么有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工具和想法,怎么在大山里这么不小心呢,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渐渐发现,这人很可能是意外来到了这里,他原本的世界和这里千差万别,这时候他竟然自私的想,要是纪朗回不去就好了。
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他变的欲望浓烈,脑海里演示过千千万万种和这人更加亲密的样子。
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没有,连个安定下来的山洞都没有,他只能忍住心底的爱意等着。
可是出去了十几天,把他的耐心一点点的耗没了,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归心似箭。
纪朗坏心思的用手指描绘着青九胸肌的轮廓,嘴硬道,“想我干吗?我可是一点都不想你。”
青九轻笑一声,“喜欢你,爱你,想成为你的终身伴侣,所以想你。就算你‘一点都不想我’。”
明明在山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现在还傲娇着说不想他,青九心里了然,面上却不敢点破,怕真的把这人惹恼了。
纪朗听到他这么直接的告白,倒显得他刚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略小家子气。
他也不端着了,但仍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侧着脑袋趴在青九怀里,耳朵紧紧的贴在青九胸口,听着他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心跳声。
“我刚骗了你,我也想你,和你一样,所以想你。”
青九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摆弄着怀里人的头发,“嗯,我知道。”
纪朗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委屈的开口,“你知道个屁,我这些天.......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经常感觉你还没走,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顺手将在自己肩上作怪的手拿下来,这祖宗是不是忘了肩膀上还有他刚咬的牙印子呢,这再锤下去虽然不至于受伤,但是疼啊。
青九捞起这只比自己白了不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离开你。”
“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纪朗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回来索性随着他摆弄去了。
“不会反悔的,一辈子都不会。”
想到什么一般,纪朗突然直起身,力道有些猛,还好青九反应快,没有让他的下巴被这圆圆的小脑袋来了个突然袭击。
“你刚说终身伴侣?是一辈子只和我在一起吗?”纪朗还是有些在意他们这里的伴侣概念,不想说分开就分开。
青九认真的看着他,“对,一辈子只有你,除非......除非你要离开。”他心里也是害怕的,纪朗会因为意外来到他们这个世界,会不会又意外的离开呢。
不过纪朗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说自己会变心呢,愤愤的道,“谁先离开谁是狗!”
“噗.......”青九笑出声,怎么跟个小孩子在置气一样,心里也释然,真到了那一天,他也愿意和对方走。
“笑什么?”纪朗不满的道,想到了什么,有点难以启齿,但又觉得不能不说的开口,“那咱俩不能生崽子了,我觉得你们好像很看重小孩子。”
部落里大部分家庭是很看重小孩子,珍惜小孩子的到来,会尽心尽力的将孩子养大,毕竟这里没有养老,没有保险,年纪大了之后只能依靠自己的孩子。
我将你养大,你给我养老,与其说是一种传统,更像是掺杂着血缘,爱意,以及更多东西的交易。
青九将人圈在自己怀里,“我不喜欢小孩。”这句话是真的,尤其是今天几次打断他们好事的小满,现在想起来还想给这倒霉孩子弹个脑瓜蹦。
又继续说,“我会存很多很多毛皮和工具,等我们老了没办法打猎了,拿这些东西和别人交换食物,一定让你吃饱穿暖。”
两人又不由自主的抱在一起啃起来了。
当然这是野外,哪怕这里是青九来确认过好几次的安全地带,他也不会在这里太过火,两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了半响,手却规矩的连裤腰带都没碰。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害怕在这荒郊野岭的都失控。
纪朗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更想两人抱在一起,闻着周遭传来隐隐的花香,置身在这一大片花海里,静静的待着,胜过千言万语,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两人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睡醒了,果七和飒十兄妹俩外出打猎去了,砾和兰带着丰外出找野菜。
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行为习惯,不论走到哪里,寻找食物永远是最重要的。
西十坐在帐篷旁边鼓捣着青九给他的工具,对这种坚固光滑的材质很感兴趣,一边研究一边在脑海里搜寻自己之前外出是否遇到过类似的。
几个小孩围着猎风在玩,纪朗走过去一看,笑出了声,不知道他们几个从哪里找来的小石头和树叶,用这些小东西围着猎风放了一圈,圈里的猎风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破坏了这“神秘的阵型”。
猎风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从一个狩猎队的先锋变成了一头孤独的独行侠,现在又变成了小孩子们的玩伴。
不过看它也玩的很开心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狗狗天性喜欢热闹,在外面的几个月很难和野生野长的动物们相处在一起,它们有一种天生的戒备感,每次猎风还没有凑上去对方就匆匆的跑了。
也不想想它猎风真的想抓猎物,怎么可能弄出来动静,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吧。
“小满。”纪朗喊了一声,小孩看过来之后招了招手。
小满动作利落的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怎么啦,朗。”
将手里的小篮子递给他,“给你,去把杏子分给大家吃吧。”
小满接过小篮子,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欢快的跑开了,边跑边喊,“我知道了。”
“别摔着了。”
“嗯嗯!”
哪怕这几个月里,家里的食物,零食都是紧着小满先来,这孩子依旧还是乐于分享的性子,并不会觉得这些东西就该是他的。
小孩子一个分了两个,大人一人四个,就连拿着杏子回来一路上没少偷吃的纪朗和青九,也各自收到了四个杏子。
当然,猎风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小人份,它心里是希望能被当作大人拿大人份的,可惜许愿并没有成功,只能安慰自己,小人份的也不错,总比没有强。
还没有回来的,都被小满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们的帐篷外。
做完这些,原本开心的小满更加兴奋了,小脸通红,他也可以给朗帮忙了!
拎着剩下的小半篮子杏子,找到正在检查帐篷有没有被订好的纪朗,“朗!这是剩下的,我拿回来啦。”
边说还边费劲的将篮子举起来递给纪朗。
纪朗没接,蹲下身夸赞小孩,“你做的很好,现在这些剩下的杏子就是给你的奖励,你可以自己决定把它们收起来还是分给小伙伴们一起吃。”
小孩更开心了,“那我留着明天分给大家吃。”说罢便跑回屋子里放篮子去了。
纪朗继续查看帐篷的情况,顺便数数砾他们带的东西有多少。
知道这样挺不礼貌,但是他得提前规划自己要带的行李了,知道了他们本身带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才能有取舍。
砾他们的带的都是些皮毛和陶制品,皮毛用一种结实的植物蔓藤捆成两摞,一个人就能拿的动,陶制品是碗和煮肉的罐子,碗平时放在罐子里,用藤曼圈主罐子口边凹进去的部分,可以直接用手提着。
他们这一群人看上去人多,实际上能拿重物的就青九,果七,西十和飒十这四个人,顶多再算上纪朗和半大的丰。
纪朗的行李可不少,他没敢浪费自己的金手指,虽然不是每天都刷,但是很多东西都刷了不少,让本来还算宽敞的小屋现在塞得满满当当的。
到时候实在没办法带那么多,就只能挑着每样都至少带一件,等安定下来以后慢慢再积攒。
晚上躺在炕上,纪朗对着摸过来抱住他的青九一顿无语,但也没挣开,被抱住一会儿没动静,纪朗想着可能就是单纯的想抱着,不是想干坏事。
小心的看了看睡在最里头的小满,小孩今天兴奋过头了,他还没上炕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这会儿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正好他想和青九商量一下行李的事,轻声说道“你说,我们这些东西怎么带走啊?”
......
怎么没有动静?
纪朗费劲的把脑袋从这人怀里钻出来,想凑紧看看青九的表情。
“呼嘶...呼嘶...”只有平稳的呼吸声,这人直接睡着了。
想来这些天真累着了,下午还带着他去胡闹了一番,也没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