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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友诚暗持盛世山庄股份,刻意设下所谓的比试,其目的无非就是给臻满溢设置障碍,其心可鉴!
先是质疑所谓的底蕴,而后又质疑君瑞的题字,出这两道难度极大的题目为难表妹,其心可诛!
张致远脸上虽是含着笑激励莺莺,心里确实忿忿不平,你梁大人这么做也太明显了,盛世山庄自己都没有表态,你却是第一时间为此站台,看来这山庄的大掌柜季云还真是个窝囊废,方才听伙计们讲,他自称偶得风寒,今天一大早看郎中去了。
这种骗鬼的话,张致远自然不信,昨夜还和梁大人密谋,怎么今天一早就感冒了?不过仔细一想也恍然了,有梁大人这么一个大树遮阴,即使盛世山庄不做表态,这手里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如两道题目,崔莺莺已经完成其一,这首诗是典型的五绝,不仅符合要求而且还十分惊艳。即使身为大儒的梁友诚也是大感意外,脸色也由原来的傲然变成了吃惊,有由吃惊变成薄怒。
张致远见梁大人做瘪,心中难得舒爽,饶有意味对他发笑。那点引表妹为荣,并且自鸣得意的小心思,完全浮在了脸上。梁大人对他不加掩饰的‘微笑’大为不满,冷哼一声之后,便负手而立傲慢自得。
而李大人则是保持着沉默,此时正慵懒地坐在檀木椅上,眯着眼睛,貌似半睡,即使刚才掌声雷动,也没有吵开他那双被横肉挤成了‘瞄人缝’的老鼠眼。
装傻充愣的老狐狸!
这家伙不仅狡猾胆小,处事还很圆滑,这种两不相帮两不得罪的姿态做的十足。
嘿!你想睡,我偏不让你睡!“李大人,你对我表妹刚才的这首诗,感觉如何?”
假寐中的李大人,闻声后眼皮微微一动,打了个哈欠苏醒了过来,道:“哦,不错,崔家丫头文采不凡,出口成章,不愧是我扬州第一才女。本官这几年一直励精图治,文盛便是其一,所以人才济济辈出如云,我作为这里的父母官,为此是深感欣慰啊。”
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评论,说了等于没说,但张致远的目的已经达到,由他口中说出表妹出口成章,基本上就是下了定论,足可以塞住梁友诚的嘴巴。
祸水东引!
梁大人一怔,轻叹一声后,忙附和道:“李大人说得极是,下官也深有同感,崔小姐的这首五绝确实很有新意,称为佳句也不为过。看来我扬州确实人杰地灵,可赞,可赞!”
“两位大人谬赞了,莺莺只是侥幸偶得而已,希望没有辱没诸位高聪,梁大人,您觉得这道题莺莺算是过了吗?”崔小姐矜持道。
这句问得,李大人都表态了,他梁大人还能放什么屁?张致远嘿嘿一笑,折扇轻摇。
梁大人干咳一声:“如此佳句再不通过,本官怕是要惹人非议了。那接下来就是第二道题目,乐器演奏。之前曾言,这首曲子必须也是新创之作,不能有借鉴古人之嫌,无人听过那就更好了,崔小姐明白了吗?是否还需要一些时间酝酿和构思?”
不等崔小姐答话,张致远便抢道:“临场发挥,当然需要准备和构思,虽然我表妹才华横溢,却也不是伯牙再世,这时间上,怎么着也需要两三个时辰吧。”
看着一脸紧张的表哥,崔小姐心中一暖,双靥浮现红霞,柔声道:“表哥勿急勿忧,莺莺已有计较,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来做准备。”
张致远本想拖延一下时间,到时候若真做不出来再弃权也不迟,可是表妹似乎胸有成竹。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委婉浪漫小声小气,却从不虚言。她既然言称有了计较,就一定是有了八成的把握,想到此,心中不禁狂喜起来,笑嘻嘻赞道:“嘿!什么叫灵光乍现,什么叫天纵之资,如果有之,也只有我表妹崔莺莺。梁大人,你听见没有,我表妹说了,不需要时间来做准备。嘿嘿......”
梁友诚见崔莺莺不揽时间,心里十分疑惑,只得道:“既然崔小姐如此笃定,那就请挑选一件乐器吧。”
“古人有说,筝,施弦高,筝筝然,寓有铁骨铮铮之意。今天是李公子的冠礼之喜,我就取筝为乐器,借此吉祥寓意赠送主家,同时也为大家聊表助兴之意。”崔小姐点头说道。
“竟然选筝!不错!有胆识!”
梁大人赞过之后,旋即两手一拍,便有下人会意,从山庄的乐坊阁抬出了一架瑶筝,并放在大厅正中处。
众人见崔小姐淡然优雅,毫无怯意,心里都充满了好奇。这种临场发挥,创作新曲,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创曲极难,古今也就那么几首经典,即使崔小姐她天资卓越,聪慧过人,想在这短时间之内舍旧创新,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众人齐齐凝望,崔小姐腼腆的不敢抬头,不过在表哥巨力夸张的鼓励下,才银牙一咬,果断地走上前去,裙摆轻轻一抚后,便大方地坐在筝前。姿态淡然优美,端庄秀丽,就仿若这盛夏之中,被风拂过的绽放清荷,涟漪淡淡中清雅怡人。
坐定后,崔小姐凝神静思,仅仅几息之后,她便伸出玉指,开始拨弄琴弦。
骤时,一袭美妙的声音缓缓传出,令人陶醉的韵味氤氲散开。那玉指下的天籁之音,就如同似山涧的潺潺漏水,清雅淡然;又似凄婉佳人在倾述心中幽怨,凄美无比。这声音回声颤颤,缭绕在整个大厅之中,悠远而又缥缈。
忽然,这曲风顿然一转,变得铿锵起来,细听之下,就像是江河入海奔流不息,那种波澜壮阔的气势让人感觉发自内心地震撼。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那尾音一收,琴声戛然而止,一曲荡气回肠的神秘之曲就演奏完毕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张致远,表妹弹奏的这曲《化蝶》,之前时自己只用口哨吹过一遍,没想到她竟然完全铭记下来,而且还现场谱曲演奏了出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长时间的一阵安静,细针落地之声都会显得刺耳。
也不知是谁击起了第一道掌声,随后便引来了良久不息的喝彩。
这首《化蝶》崔小姐演绎的荡气回肠,如歌如泣,让人从内心最深处,去感受那缠绵幽怨的细腻情感,那种感觉,就是深夜中欣赏暗绽的昙花,仅有一丝高美稍纵即逝,让人感慨唏嘘。
“好曲!”
“此曲只有天上有,人家那得几回听!妙哉!妙哉!”
众人皆是诚服,梁友诚也没办法抹黑,长叹一声:“崔小姐多才多艺,造诣精深,音律深喑其中三
昧,确实令人佩服。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梁某还是第一次听。”
“这首曲子名叫《化蝶》”
“《化蝶》?此曲何时所创?”
崔小姐淡淡笑道:“实不相瞒,这首曲子并不是我创作的,是表哥他传诵给我的。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演奏,也不知道弹的好不好。”
“什么?张公子?”
众人尽感震惊,目光唰的一下全都投向了张致远。他不是扬州时报的大东家吗?怎么在音律上还有造诣?
这顶高帽子可坚决不能戴,万一他们让自己来个现场表演,那不仅是露出了尾巴,还赚了丢人。张致远连连摇头:“这首曲子并非我作,而是来自于君瑞先生之笔。在下见它词曲美妙,便私下记录了下来,之前曾口诵给表妹聆听,不料她却过耳不忘,全都记住了。”
“哦!原来如此!小姐记忆过人,过耳不忘,乃真才女也。”
“没想到君瑞先生不仅擅长书法,还是音律上的行家。”
此时,假寐中的李大人,缓缓睁开了慵懒的双眼,说了一句表态的话:“刚才这两道题目,崔小姐完成的都非常出色。呃......梁大人,咱们是扬州的父母官,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万万不可有食言之举,依我看,这百业交流会的酒席就定给他们崔家吧。”
“唉!既然李大人开了金口,那就这么定了吧!”梁友诚虽然不乐意,也只得如此表态。
“多谢李大人!多谢梁大人!”张致远心中暗喜,急忙赞道。
众宾客尽是眉开眼笑,热议不绝,今天这一趟,来的实在是太值了,不禁看到了君瑞先生的墨宝,还聆听到了崔小姐的献艺,感觉耳目一新,回味连连。
随着李严明的一声令下,酒宴正式开席了,各种佳肴美酒摆上台面,推杯至盏之声四下响起。
酒过三巡,李世常便起身离席,迫不及待朝着崔莺莺的膳桌走了过来。
“没想到贤妹有如此才情,刚才那一曲,都开把我的魂摄去了!”
张致远见李大两眼放光,急忙岔开话题:“李兄过来,不会只是赞美一番吧?”
“哦,对了,贤妹今天厚礼相赠,世常若不回礼,实在是过意不去。不久前,我偶得一件小玩意,今天就赠于贤妹,算是凤求凰的一点心意。”说罢,李世常便取出了一个锦盒。
“咳!别的不必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李兄还是快打开吧!”
李世常笑道:“张兄呀,面子话还是要说上几句的,今天贤妹诵诗抚琴,让我这加冠礼加光添彩,你看这来宾们无不荣幸惊喜。所以,我必须送你礼物,已做谢意。”
“表妹,你看李兄诚意如殷,依我看你还收下吧。”张致远贼笑兮兮的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锦盒,用脚指头去想也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崔莺莺接过锦盒,缓缓打开,却让她略感吃惊,这块血色玉佩怎么看上去如此眼熟?定神时候,道:“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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