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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张致远是真的生气了,之前慕容博派吴胖子等五个痞子搅闹臻满溢,而后又在盛世山庄刁难,算上这次已经三次了。
事不过三!
“梁大人,死者为大,应该有着敬畏之心,况且这些还都是为了黎民而献出了生命的义士。”
“望梁大人高抬贵手,让这些英雄的亡灵得以安息吧。”
面对百姓们的恳求,梁友诚羞愤交加,暗骂张致远太过小人,竟然煽动群众的情绪来和自己周旋。咬了咬牙,依旧断然的摇头:“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若是朝令夕改,岂不是乱了章法?”
油盐不进!
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张致远抱了一礼,正色说道:“诸位乡邻兄弟,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在江北的疫区内,横尸遍野,可以说是惨绝人寰!那里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者,也有阴阳两隔的夫妇,更不缺流离失所的儿童。在此危难之际,有一个白衣仙女去到了灾区。她大发慈悲,悬壶济世,力缆狂澜,被当地百姓美誉为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敝社曾以头版头条,由君瑞先生亲笔,讴歌赞颂她的高尚品格!对于这件事,大家可有耳闻?。”
“没错,这位女菩萨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据说已经有不少百姓将其奉为女神,香火供奉。”
“不仅如此,还有传唱的一首童谣,赞的正是这位白衣仙女......”
百姓们纷纷回应,表达看法,大意几乎雷同,皆是赞佩之意。这就是所谓的民意!
张致远点点头,指着城门口外的马车道:“大家可知道,那马车上所装的,正是那位白衣仙女门下的一百多个亡灵。他们不畏疬瘴,舍生忘死,救黎民于苦难之中。如今他们以身赴义,死后却连骨灰都不到安置!可悲呀!可叹!大家试想一下,若这些义士泉下有知,岂不心寒?”
这一席话言辞犀利,句句诛心,就如同一把正义的利刃,直插每个人的心灵。就连那些与世无争的小贩,在听了之后,也禁不住动容落泪。
“寒风习习入城门,
远望骨冢缅亡魂;
为救黎民披星去,
赴义归来却无坟!”
望着风临徐徐的城门,张致远有感而发,诵出了一首悲凉的通俗诗。这些人不仅是白仙子的门生,还是舍身取义的豪杰。霍乱之所以得到遏制,扬州城之所以安然无恙,都是由于他们不懈地付出!
“唉!”良久后,他渭然一叹,迈起沉重地步伐,朝着城门外缓缓走去。当走马车跟前时,他驻足而立
,看着这些骨灰许久不动。
“诸位英雄,你们为大义而死,没想到如今,却不知你们该灵归何方,魂去何处!”
眼前牺牲的这些义士,都是百草门的人,或许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他们,如今都化为了黄土。张致远庄严肃穆,感慨万千,在整了整衣衫后,屈身长跪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
“我张致远没跪过谁,但是你们却值得我来崇敬,我来膜拜!我之所以能好好活着,是你们用命换来的。”
围观的百姓被他的正气感染也纷纷效仿,端正了衣帽,鱼贯的排起长队,先后都来此叩头缅怀。从他们肃然的神情来看,这些都是发自内心。
“乡亲们!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诸位能够携手相助!”张致远抱了抱拳,朗声说道。
“不知张公子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张致远对众人一扫,看了看城郊处的绿野,叹道:“诸位,目前这百位义士进不了咱们扬州城,但也不能就这么的露宿于城外吧!我想请诸位各自回家,取来锄头铁锹,在城外这沃野之处挖土为墓,共同埋下这些披肝沥胆的义士,让他们得以安息。”
话锋一转,又道:“当然,我也想让南来北往的世人看看,咱们扬州的父母官,是怎么对待这些英雄的!想那明年开春时,这城门两畔绿荫掩映,矗立着这么一大片的忠骨坟冢,也不失为一大特别的景点。……若到了百年之后,此地必定沦为后人们常谈的典故,这也算得上是流芳千古!当然,我们扬州时报,也会为此抹下一笔深刻的记载。”
流芳千古!这四个字张致远说得极重,几乎是一字字的迸出。听者心里都非常明白,他的话中真意乃是遗臭万年!
谁遗臭万年?谁是典故中的人物?自然是他梁友诚梁大人了!
梁友诚乃是博学大儒,虽然贪婪敛财,但对于气节还是颇为在意,只见他的脸色时红时白,双拳紧紧而握。虽然他手中有权,此时也不敢冒藐视英雄这种大不为而强制行事。更何况,背后还有个在暗中窥视,并伺机找茬的孙大人。
此时的张致远几乎是一呼百应,百姓们之言之后,纷纷议论这往家里返,看样子真是各自去取锄头等物 ,要真的来此挖土动工了。
今天本是小小刁难,以报上次在盛世山庄时的耻辱,没想到竟然闹到了这步田地。梁友诚心中气恼加懊悔,走了这一步臭棋。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不仅是颜面扫地,就连仕途都会抹上污点。想到此,急忙奔出几步,张开双臂拦住了众人,道:“大家勿急,勿急!
请稍等本官片刻!”
而后,他又一路小跑,奔到张致远的身边,对他附耳道:“张公子,今天是梁某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你看这样如何,只要不闹出乱子,这些骨灰你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今天这事不能再酝酿发酵了,否则会弄得没办法收场。”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按照张致远的想法,到了这个程度,说什么也要弄点尿性的事出来。不过随后心中一闪,忽然想起孙大人之前所说的话,当下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必须要保持平衡。
保持平衡,只有把这件事给压下来,现在梁大人已经开了金口,自己主动要台阶下,这该如何处理呢?
就这么算了?不仅白白浪费了口水,自己还多磕了四个响头。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对呀,有黄金呀!
张致远眼光一闪,嘿嘿笑道:“既然梁大人开了金口,我又怎能不支持呢?不过,要是就这么算了,于你于我都没好处。世人会说,你梁大人纯心找茬,而我张某人辱骂朝廷命官,这样传言出去,谁都脱不了干系。”
梁友诚一怔,道:“那依公子,该如何处置?”
“梁大人可知,你和李大人同属贤王爷一脉,为何大儒出身的你只为通判,而行伍出身的李大人却为知州?大人不必惊慌,现在说的这些,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明天咱们也都会忘记。”
梁友诚迟疑了片刻,道:“李大人有个好儿子,入赘给了贤王做女婿,所以仕途平坦,扶摇直上,梁某没有这种命,所以只能屈居通判。”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其二?那是什么?”
“其二就是处事!李大人这边除去贤王之外,这庙堂上为他说话的人还大有人在,而你梁大人呢?有谁人理你?你空有一肚子的好学问,却只能如此埋没!原因为何?就是因为你言轻卑微!没人在意呀!”
见梁友诚点头,张致远嘿嘿一笑道:“就比如说我吧,为什么孙大人他会罩着我?什么认识呀,交情呀,都是扯淡!说白了,还主要是因为上位者帮我说话,这才是最管用的!如果有人帮你说话,你的仕途也会机会多多!”
张致远胡谄的这个‘上位者’直让梁友诚身躯一抖,道:“公子扯到这些,不知是什么用意!”
“也没什么大的用意,就今天闹出的这个负面舆论,处理的主动权在你梁大人自己的手里,我已经想好了上中下三个对策,阁下要不要听听!”
梁友诚先是迟疑,而后淡淡一笑:“听听自然无妨,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