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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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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戎在人群中拼命往前挤,却依旧迈步艰难,好几次差点和前方的郭搏雄分开。

    此时,前方的刘三,已经在帐篷外的空地上,扬手举起一封书信,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十分不好的刘七,便开始沿着人群的边缘大步行走,一面高声对人群中的看客们喊道:

    “我手中的书信就是证据!这两个奸夫淫妇,长期打着看诊的幌子,将情书夹在药方与银票中,相互勾搭,还干出苟且之事,有辱我刘家门风,败坏我军营正气……”

    他还没说完,独臂的刘七已经大步走至其前,一把抢过刘三手中的信纸,“我要验笔迹!”

    刘七身上还穿着成都父母官的官袍,若要公开提审犯人,他算是主法官。而这个法官,明显屁股都已经歪坐到四十六太太那一边去了。

    刘戎此时心乱如麻,见刘七如此做派,心中不免有一丝期许,希望他能有所作为,救得了四十六太太,谢瑜连带也可以少吃点苦头。

    刘三挑起眉毛,斜眼瞥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验吧。鉴定官我都给你找来了,还是你衙门里的人。”说完,两根手指在空中一挥,招来一个衙役。

    刘三道:“给你们大人好好验验。”

    “是。”那衙役面无表情抱拳行礼之后,便开始当场办公。

    一直趴在地上的四十六太太,此刻忽然发声,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结果她一张嘴,牙齿皆为红色。发出的声音,来来回回只有可怖地“呜呜啊啊……”之音,竟连一个清晰的字眼都说不出来了。

    刘戎心头一震,看出她是被人割了舌头!

    刘戎见她用手抓耙着地面上的泥土,好些指甲都断了,看得出长期保养得很好的手指头,此刻根根指尖都磨出了血。

    她好不容易挪动到刘三脚边,伸手想去抓他的马靴,却被刘三毫不留情地拔出佩剑,一刀刺下地表,刀尖穿过其手背,将其固定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啊——!!!”

    四十六太太高叫一声,其声凄厉无比,眼神怨毒,仿佛厉鬼,看得在场的士兵忍不住纷纷倒退一步,各个看得都很害怕。

    刘戎虽然来得晚,没听到全部,但光听这些,也足以猜出个大概。

    刘三这个阴谋家,想把四十六太太肚子里的野种,推到谢瑜的头上!

    贱人!

    这家伙,刘戎第一次与之对视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原来是个比刘二更阴毒可恶的人渣!

    亏他在栈桥边上那么能演,还拿刀架在庄贤的脖子上,不让其砍绳子,自己充当好人,装得一副兄弟情深,大义凛然的模样。背地里,却是个跟自己亲爹小老婆睡觉的**禽丨丨兽!

    光是睡觉也就算了,还搞大人家肚子,既不想负责,又怕事情败露,于是便找来一个无辜躺枪的底层员工做替死鬼。

    谢瑜,便是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炮灰!

    他给四十六太太诊过脉,又是刘三营里的人,不想中枪都难!

    靠,衰不衰啊!

    这蠢货,问他多少次,就是不说,臭清高什么呀?这下好了,死也死在‘自尊心’这三个字上。

    刘三估计就是看出了谢瑜的脾气性格,所以才敢大胆拿他开刀。

    刘戎越想,越觉着不妙。

    此时,那个衙役已经验信完毕。他礼貌地对王妃和各位少主,拱手作揖,汇报道:

    “臣已验明,这封书信,确实与谢瑜,谢大夫平日里所开药方,笔迹一致。”

    他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没想到谢军医是这种人啊?平时看着挺好一人儿,我还真看不出他会干这种事……”

    “谁知道呢?他长得一副小白脸样儿,那姘妇一看就是一风骚娘们。我听说谢军医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读过书的,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内心里指不定有多风丨丨流肮脏呢。”

    刘戎忍不住瞪他们一眼,心里却十分明白,与他们生气,完全不是办法,不如集中精力,赶快想出解决之道才为上策!

    此刻,前面的刘三已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

    谢瑜和四十六太太,怎么看都是‘死定了’的节奏!

    刘三十分得意地指着跪地的谢瑜,“你认不认?”

    谢瑜已经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闻言,他冷哼一声,嗓音断断续续,咬字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一句,“在下不服……在下是被冤枉的……”

    刘戎听到这句话时,骤感不妙,虽然心里早已知晓,谢瑜的脾性,就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刘三当然也听到了谢瑜的这句话,眼神瞬间变得更为阴狠。他扬手叫来两个手下,指着地上的谢瑜道:

    “你还敢狡辩?这淫妇肚子都大了!”

    他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变得更加地沸沸扬扬。

    刘三说完,又扬手叫来一个老者,对他道:“劳烦老军医给她诊脉。”

    “是,三少主。”那老军医上前,熟练地扣住四十六太太的右手脉门,摸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王妃面前,拱手回禀道,“启禀夫人,确有身孕,疑似已有两个多月。”

    老军医话刚落音,周围人群骤然间沸腾起来。

    谢瑜跪地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奈何我百口莫辩,只待死后,六月飞霜。青天白雪,为吾鸣冤。尔等众生,方能知晓是谁颠倒是非黑白。望天可怜见,还吾清白!”说完,他昂首挺胸,喉结一滚,脸颊上落下两行清泪,之后便不再多言,闭上眼,像是要等着领死了!

    谢瑜这一番话,说得感天动地,奈何却文绉绉的,周围士兵大多都是粗人,听得懂的,根本就没几个;即使有些听懂了,也未必信他。

    所以他这番话说是说了,但明显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周围的人,很多开始朝他和地上说不出话,只能哭泣的四十六太太吐唾沫,丢东西。

    谢瑜周身和头顶,不一会儿,就被丢得到处都是臭鸡蛋、猪潲水,和烂菜叶,看起来极其狼狈又邋遢,跟他以往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形象,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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