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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意识到陈寻新的心机之深沉,恩由便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想从这样的人手中逃脱,单靠自己实在渺茫,小羊倒是没想那么多,该吃吃,该睡睡,吃的比他多,睡得比他好,精神也旺的很。
打从他进了这里,他对陈寻新耍的那些小手段没一个实现过,反而是陈寻新,将他拿捏在手心,无论是科研,还是私下,他都不是陈寻新这只老狐狸的对手,他压根就没入陈寻新的眼,怎么有资格在他手里捡命呢?如今身边多了一个小羊,顾虑加身。
睡梦中的小羊喃喃几声,恩由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打扰到他,赶快悄咪咪的躺了回去。
清晨时分,梨景湖的水汽氤氲,整个村子上空都萦绕着水面飘来的雾气,小羊一手环抱着湖里新采的莲蓬,一手拎着梨筐,这个季节吃莲子和梨最好了,鞋子上的泥点子甩了一路,顺着脚印一步一步跟回了家。
“怎么回来这么晚?”如海从屋里探出头来询问道。
“我看梨子不错,摘了几个回来,你肯定喜欢。”小羊举起手中的梨筐向如海炫耀着。
“呀,梨子熟啦?”如海顺势接过,过了遍清水便放进嘴巴里,一口下去,甜水四溢,梨汁流进嗓子的一瞬间,如海被甜的原地蹦了起来。
“甜吧?我爬了好多树,就这么几颗是早熟的。”小羊脱下湿哒哒的靴子,换上了拖鞋。
如海将自己刚吃过的梨子塞进了小羊嘴里,示意他咬一口。
“哇,甜。”小羊笑着摸摸如海的头,表明她可以继续吃。
画面转到仉川嵇,从实验室里被放出来的小羊意识到记忆在流失,立刻掏出手机,打开短信写道:“妻如海于异界可安好?”
短信发送出去,却没有接收人,看着手机上的显示,小羊的眼角落下了泪水,脑海中的记忆终究不复存在。
“不要。”小羊喊叫着从梦中醒来,面对着房间内的黑暗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心里的幸福感与失落感那样真实,让小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咋啦哥?”恩由被吓的一个激灵,刚进入睡眠状态就被拉了回来。
“啊~没事,做了个梦。”小羊搓着自己的头,却不断想起梦境中那个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子“如海”,那个自己在梦里念念不忘的女子。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们又来突击试验了呢,心脏突突的。”恩由摸着自己的心脏略缓了一会儿,便下床去安慰小羊。
“做梦而已,醒了就过去了。”恩由边打着哈欠边拍小羊的肩膀。
“你说,会不会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存在,那里也有惦念我们的人?”小羊问道。
恩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不能和他讲门后的事,他们的一举一动时刻被关注着,说多错多,反而容易给他俩还有门后的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只要你愿意相信,它就在。好啦!一个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那我还梦见我当了大老板呢。”恩由赶紧岔开这个话题。
今晚怕是不能在睡梦中度过了,两个人各有心事,盯着黑夜中的摄像头,真想砸碎了它。
陈寻新听到恩由的话以后,立刻联系易老二去查恩由的身份,另一边继续比对着各项数据,如果有人能开启那扇门,如果他就是外来者,如果他有开启那扇门的方法……他们的项目就可以提前终结了。
陈寻新越来越兴奋,看来把他俩关在一起还是可以套出有用的信息的,之前是怕他们联合反抗,不配合工作,如今经历了一段时间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恩由已经变乖了很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那点小计俩根本上不了台面,慢慢的就会失去对抗的决心,这种野兽是打不服的,要天长日久慢慢驯服。
小羊清晰的记得梦里如海的面容,他要把那张脸刻画在自己心里,不能忘记,如果有机会出去,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要搞清楚为什么在梦里会对她有如此浓烈的情感。
小羊认为这对阿谣来说不是背叛,他很好奇自己的过去,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遗忘了什么,在这个由掌权者分配的世界,是不是真的让他错过什么。
恩由清楚的知道陈寻新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给他,钥匙还剩一把,那是他回去的必需品,也是自己最后求生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它去做交换条件。陈寻新的基因项目是不可能完成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曾有国家做过类似的实验,却以失败告终。
传说中的窃脂族若真是开启那扇门的关键,仉川嵇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开了那门,国家的生命可以延续几百年甚至千年,为什么没有大量投资基因项目,反而让陈寻新等人求助无门呢?
是陈寻新实验室给出的数据不足以自证,还是根本就不相信那扇门后存在另一个世界,再或者,高阶领导层手里也有钥匙,所以陈寻新的实验,压根就是可有可无,感动自己罢了。
而小羊同样怀疑起了恩由的身份,他口中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方?和自己梦里的那个地方,是同一处吗?是自己对自由太过渴望才做了那样的梦吗?
梦里的世界那样美好,与深爱之人生活于自由宽广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自在。
又想到长监涌的日子,与阿谣生活在一起也很好,可那里的自由被政府束缚,每日重复着前一日的工作,没有任何挑战,也没有任何可以提起兴趣的事,实在乏味。
遇到恩由以后,才知道他们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好比同样是一棵参天大树,小羊只看得到它枝繁叶茂,树大根深,而在恩由的眼里,看到了生机勃勃,遮阴避凉。
两个人都在纠结着自己思考的事情,无法入眠。
“哥,肚子饿了。”恩由发现小羊也没法再次入睡时便闲聊了起来。
“晚饭吃那么少,不饿就怪了。”小羊嗔怪道。
“太难吃了,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监狱也得给供点肉吧 ,现在吃的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恩由抱着头幻想起老赵炖的红烧牛肉,连连咂嘴。
“诶,反正也睡不着,咱俩把陈寻新喊过来怎么样?”恩由总吃不好,心里憋着怨气,想个人撒出去。
“喊他来干嘛,提醒他很久没做实验了吗?你脑子有病,那么大岁数可别折腾他了。”小羊立刻否决了恩由的想法。
“不会,他现在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别说做实验,怕是连电费都要给不起了。”恩由嫌弃的瞪了监控一眼,也不知道陈寻新能不能捕捉到这个画面。
“真到这个地步了吗?”小羊有点好奇了。
“不然为啥让咱俩住一屋。”恩由的手在黑暗中比划了一下。
“哦!”小羊沉默了一秒。
“陈寻新,你出生的时候把心落在娘胎了么,你的良心是不是就剩了个空壳儿,说着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做着惨无人道的恶心事,你天天除了卖惨耍手段你还会干啥。”小羊骂的有些激动,扑腾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抱着摄像头一通骂。
恩由没想到小羊会转变这么快,但是很快适应并且热情的加入了小羊的行动。
“陈寻新,把我放开,咱俩公平公正,看谁玩的过谁,你这个老顽固,抠门精,你连饭都不给我们吃好,不是绑着限制上厕所,就是关着不让吃好,你咋那么抠?”恩由抱着另一个摄像头,脸恨不得钻进去骂他。
两个人骂的累了,才舒舒服服重新躺下,心里的那点阴霾也短暂疏散。
今日陈寻新与往常一样,过了凌晨还是没有休息的意思,近日需要他操心的大事小情实在太多,实在感觉身体支撑不住时才会服用安眠药去助眠,今晚恩由和小羊骂他的话丢被他完完整整的听到了,陈寻新黑着脸看着他们二人发了一晚上的疯,心里暗骂“他俩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