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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无奈地说:“跪了一个时辰的碎瓦片,后来,又跪了一个时辰的铁链子。”
(章总补充道:“然后又走了二里路,跑延禧宫来上刑,加速伤情恶化。”)
如懿接着问李玉:“为的什么呀?”
(章总道:“你耳朵聋了?王钦说他上茶烫伤皇上,你没听见?”)
显然,如懿不仅没听见王钦的,也没听见章总的。
李玉也听不见,所以顺理成章地卖起了惨:“有桩差事,奴才露了几分乖,讨了皇上的喜欢,再加上,又为了您去咸福宫的事禀告了皇上,王副总管就不高兴了,唉……这不让他逮到机会了吗?就狠狠地罚了一通。”
(章总笑了:“是,可惜给王钦那个狗奴才逮到机会了,要是你烫的是朕该多好。”)
他就能亲自收拾这个狗奴才三号了!(二号是秦立)
……
问完了话,如懿总算肯用药了,她用毛刷蘸了些药粉,就要亲手撒上去。见此情景,李玉吓得不轻,慌忙抬手阻止:“哎哎哎娴主儿!”
如懿弯起嘴角,像是看到个害羞的小男孩,她没有解释为何是自己亲自上药,而是解释这药粉的来历:“这是云南上贡的上好的白药粉,止血祛瘀最好不过。”
李玉坚辞不受:“娴主儿玉手尊贵,可不能为奴才做这样的事啊!”
……
白脸突然扭头看着章总。
章总也看向他:“何事啊?”
“您不生气?”
“朕为何要生气?”
白脸指着电视机:“您的娴妃给一个太监上药,连太监自己都觉得离谱,难道您不觉得……”
“离谱?呵呵。”章总反问道,“这情节里有不离谱的吗?”
这倒也是。
章总道:“朕只是不明白,这段情节的用意,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让如懿给这个太监上药?千辛万苦把他叫过来白折腾一顿,做这点事折磨人,然后就放他回去了?”
“您觉得是折磨,可是人家感恩戴德,接下来也要像海兰一样为娴妃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
这下章总是真的要生气了。
“凭什么?”为什么如懿做一点点事情就能获得那么大的回报?她有什么资格?一天到晚利用别人,最后所有的好都被她捡了,她凭什么那么好运?就因为亲自上药?她上药,和太医上药有什么区别——太医还比她更专业。
白脸道:“可我听说,你们皇帝也经常要表演礼贤下士,解衣推食,不也能换得底下的人忠心赴死吗?”
“朕就算要演也是病人躺在床上朕亲自过去上药!哪里有让病人千难万险赶到朕这里再脱了裤子擦药的道理?他是重伤!如此来回折腾,就不怕他死在路上?”章总勾起唇角,缓缓点头,“哦,朕懂了,这里的人都命硬,是吧?”
脸烂了都没事,腿烂了,更不算什么啦。
……
正如白脸所说,如懿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让李玉心旌摇曳。
“你要是明天想去御前伺候,就乖乖地上药。”
李玉看呆了,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还有惢心为如懿摇旗呐喊:“瞧你这好福气。”
李玉松了口气:“多谢娴主儿。”
如懿蘸着药粉,在伤口上轻轻撒了一些,口中说道:“你不用多谢我,我还要多谢你呢,昨天晚上要不是你通报了皇上,我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田地。”
李玉羞涩地说:“那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如懿教诲道:“李玉啊,王钦资历老,位次高,你随随便便在他面前露了聪明,是会害了自己的。”
李玉一愣:“那……”
终于又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没上过课的白纸,如懿非常满意,将自己的博学倾囊相授:“居人之下,聪明劲儿别往外露,尤其上面的人还是个不容人的。皇上喜欢你聪明,旁人不一定喜欢。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也别露了怨气,好好奉承着王钦,毕竟还是在他手下当差呢。”
李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奴才糊涂了,多谢娴主儿指点。”
“这药拿回去自己好好擦。”如懿拿了一瓶药,递到他手里,“伺候着皇上的时候要当心点,亮着一百二十个心眼子。”
李玉心怀感激地接过药:“奴才明白了,那,奴才先走了。”
(章总叹了口气:“你说对了,她确实有魅力,把人叫过来折腾一圈,亲自上了药就让这个奴才感恩戴德。明明她提前预备好了药,非要让他坐小凳子上再起身,越疼越能记得今日。”)
(白脸:“那是,娴妃娘娘的手多金贵啊,她上过药的腿,就跟镀金了似的。李玉这何止是血赚啊……简直是血赚!”)
李玉一瘸一拐地起来,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一瘸一拐地走向宫门。三宝和惢心是不可能送他回养心殿的,接下来,他还得独自一瘸一拐地从延禧宫走回居处。手里还拿着东西。
如懿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坐在门槛里的小凳子上,若有所思。
惢心率先回来,在李玉坐过的小凳子上坐下:“主儿,你终于肯上心了。”
(章总:“啊?”)
(章总:“折腾李玉这一圈,还算是上心?这还算个计?”)
如懿抱着手臂,忽然眼含热泪地说道:“能不上心吗?连环套就这样落下来,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王钦这个人,要小心。”
惢心缓缓说道:“李玉是个实诚人。”
“是。”
(章总:“王钦确实是个狗奴才,但你踩的招跟王钦有什么关系?”)
王钦害的又不是她!
她这是替李玉伸冤吗?
章总生气,气他自己:明知道如懿传没有逻辑,他还是总忍不住去揪、辨、解,真是自虐。
……
“把这些艾草拿去给海常在,她的伤用得着。”如懿翘着爪子将刚摘出来的一箩筐艾草交给惢心,惢心忙不迭地双手接过,拿着便去了。
如懿在哀怨的背景女声中红着眼睛,一会儿捧着额头一会儿捧着脸,哭泣着十分哀怨落寞,又很委屈地坐在门槛里一动不动,似是仍旧沉浸在那场白花丹局的余波中。
(章总道:“应该是为了白花丹局吧,她总不会是为了李玉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