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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田没好气的喝声:“滚!”杜二虎也不敢再问,立即带着警察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杜二虎走后,岗田对贺文泰一躬身,说道:“贺先生,让您受惊了。”贺文泰却对岗田视而不见。
岗田并不计较贺文泰的态度,仍然是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们对贺先生可是仰慕已久,屡次想与贺先生合作,却屡遭拒绝。但是这一次,贺先生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们了吧?”
贺文泰冷冷的说道:“你们想怎样是你们的事,我贺文泰该怎样做是我自己的事。”
岗田又接着说道:“您的公子贺正华的事,我们也知道,只要他肯和我们合作,我们一定继往不咎,还保贵公子将来能够平步青云。”
贺文泰说道:“你们乘早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儿子,身上流的是我贺文泰的血,他要做的事,就是消灭你们这些强盗!”
鬼子侍从听了,勃然大怒,就要发作。岗田赶紧制止住随从,仍然不愠不火的笑着对贺文泰躬了躬身,说道:“贺先生,今天就不打扰您了,请您好生休息,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岗田说完就转身离去。
岗田走后,贺夫人拉着贺文泰的手,焦急的说道:“文泰,日本人这是要*你当汉奸啊,这可怎么办呢?”
贺文泰说道:“我贺文泰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和日本人有勾当!”贺夫人说道:“文泰,要不我们逃出北平去罢。”
贺文泰苦笑道:“能逃吗?只怕日本人已经把我们监视起来了,我们连这院子也出不去了!”
张师长这边,由于将许多亲日派弄进了翼察委员会,又频繁的与日本人打交道,渐渐的招得骂声四声,在短短的的几天时间里,平津乃至全国的各大报刊纷纷发表文章,痛斥张的“卖国变节”行为。
其中有十分醒目的大字标题,如《自以为忠》、《张邦昌之后》、《张自忠接见松井后,北平城门大开》等等。一时间,张师长成了举国声讨的对象。
走廊上,勤务兵拿着当天的报纸,正要往张师长的办公室里送。马副官和小孙正好出来看见。
马副官这里先从勤务兵手里将报纸接过来看了看,不觉脸色一变,赶紧对勤务兵低声吩咐道:“快拿下去藏起来,往后像这样的报纸,不许往师长那里送。”勤务兵应了一声,赶紧拿着报纸下楼去了。
张师长在办公室里面,叫了声:“孝堂。”马副官赶紧答应一声,转身奔进师长办公室。
张师长头也不抬的问道:“孝堂,今天的报纸呢,还没送到吗?”马副官赶紧遮掩道:“师长,眼下时局挺乱的,这报纸不能按时送到,也是情理之中。”
张师长哪里肯信,问道“孝堂,今天的报纸头条又是在骂我张自忠吧?”小孙在一旁赶紧说道:“师长,没有。”
张师长听了,禁不住苦笑了一笑,说道:“小孙,你知么知道没有呢?你们啊,都合起伙来瞒我,快让勤务兵把报纸给我送来。”
马副官觉得有些为难,正在那里犹豫。张师长见了,遂说道:“孝堂,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我们能给堵上吗?”马副官暗里直埋怨小孙说漏了嘴,一面也只得命通讯员小李去取报纸。
面对日本人的压力,和来自国内各界的痛骂,张师长一日比一日消瘦。
这晚,张师长用过晚膳后,马副官说道:“师长,回屋歇息吧?”张师长却摇了摇头,说道:“先去书房。”
小孙也想劝说,却见副官暗自摇了摇头示意小孙不用劝了,两人一面跟着张师长往书房而去。
书房内,夜风轻拂窗帘,送来一丝清凉。张师长来到桌前,刚要坐下。小孙凭着直觉,猛然发现了什么,赶紧遮在张师长跟前,叫声:“师长小心!”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枪对着窗帘后面“叭叭”就是两枪,窗帘后面一人应声而倒。
马副官这时候也拔出枪遮在张师长旁边。窗帘后面那人被小孙击中右肩,受伤倒地后,仍然举枪就要射击。
小孙眼疾手快,“叭”的又是一枪,将那人的枪打飞,随即上前将人拎了起来,带到张师长跟前。
张师长看那刺客只是肩上和右手中弹,并无大碍,遂问道:“胆子不小嘛,敢来行刺我张自忠,说,是谁派你来的?!”刺客却昂首不语。
小孙喝道:“我们师长问你话呢!”那刺客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师长,张自忠也算是师长?”
小孙喝道:“放肆!”张师长赶紧制止住小孙,然后问道:“你笑什么?”
却见那刺客面不改色的说道:“师长,我只认得一三二师的赵登禹将军,赵师长和鬼子顽着命的干,最后血洒疆场,赵将军才是一条血性汉子,真正的师长!而你,一个向日本鬼子摇尾乞怜,卖国求荣的汉奸,和潘毓桂、殷汝耕、石友三等人是一丘之貉,像你这样的货色也配称师长?!”
张师长听了这话,如同万箭穿心一般难受,脸上也禁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觉得天下似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小孙那里怒不可遏,就要上前教训那个刺客,张师长赶紧喝住小孙,一面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窗外,希望夜风的凉意能使自己镇定下来。
书房内,刺客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昂着而立。马副官和小孙一面盯着刺客,一面等着张师长的吩咐。
过了许久,张师长才回转身来,声音平和的对那刺客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张自忠战死在抗日前线,你能相信我不是汉奸吗?”
那人却鄙夷不屑的说道:“我相信你肯定会战死在抗日前线,不过,那是你作为汉奸被击毙在前线的!”
刺客这话几乎将张师长当场击晕!马副官在旁边也忍耐不住,要教训那刺客。张师长劝住马副官,一面咬了咬牙,重重的吐了口气,然后对那人说道:“我放你走,你快走吧。”
那人却冷笑道:“张自忠!你少和我玩这套把戏,你会这么好心放我走?只怕我还没走出这大门,就被乱枪打成筛子了。我既然敢来行刺你,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你就在这里给我来个痛快吧!”
马副官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呢!我们师长是那样的人吗?!”
张师长摆了摆手,制止了马副官,然后,拔出了手枪。那个刺客见了,神色泰然的一笑,挺胸说道:“来吧,给个痛快,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算不得是爷们!”
却见张师长并未将枪口对准那刺客,而是将枪放在桌上,然后上前一把拉起那个刺客,一同往外走去。
来到大门口,张师长对小孙等人说道:“你们都不许跟着!”马副官和小孙都担忧的说道:“师长,这……”
张师长神情严肃的说道:“这是命令!”然后独自一人拉着那个刺客走了一段路,这才说道:“你走吧!”那刺客满腹狐疑的望了张师长一眼,然后转过身,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再说冯治安师长这里率领三十七师撤出北平后,又根据军部指示,辗转到天津静海县。
贺正华率领三营的两个连以及赵登禹将军临终前托付的那六百名新战士也跟着三十七师一路同行。
按照新的计划,三十七师往静海、青县、大城一带布防;而一三二师沿子牙河西岸王口镇、子牙镇、姚马渡一带布防。
三十七师师部往大城县城去驻扎。贺正华也辞别了冯师长,率领三营往一三二师那边赶去。
贺正华带着队伍赶到王口镇,李金声连长赶紧前来相见:“营长,您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