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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一做人的原则就是:能动手绝对不动肘,能拿走绝对不留守,能搞死绝不留活口。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基本成了她的搬家时间——
“这整套茶具都是极品的羊脂白玉啊,拿走拿走1
“这梳妆匣子是什么做的?材料看起来很稀有啊,拿走拿走1
“哇,这些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哎,是给明曦皇后的么?反正她都已经作古了,拿走拿走1
“这个椅子是黄香木做的吧?人家论两卖的绝品香料,他拿来做椅子净化空气啊,暴殄天物,拿走拿走,通通拿走1
风洛看着还准备将榻和桌子一起带走的夏初一,顿时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的储物袋装得下么?”
这一句话就戳到夏初一的伤心处了。
她身上的两个储物袋都是元宝给的,也算是储物袋中算好的了,能装不少东西。只是再能装,也经不起她什么都往里面塞不是?
纠结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夏初一搬椅子的动作一滞,显得别样苦恼:“对啊,装不下怎么办?”
风洛伸手敲了敲桌面,缓缓地道:“既然带不了那么多东西,就带体积小的值钱的出去。搬桌子搬椅子的,你也不嫌累得慌。”
夏初一有些不舍地在那椅子靠背上摩挲了一下,那表情跟生离死别似的:“可是这些东西都好值钱,丢哪样我都舍不得。”
着实风洛再淡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也实在是佩服夏初一,看着挺大的屋子,竟在这一晃眼间被她搬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也就一张榻一个梳妆台,还有就是这些桌椅屏风等大物件的东西了。
如此也就算了,她还不死心地再逛了一圈,小到窗户上的窗户纸她都小心翼翼地揭下来,说是找元宝鉴定一下是不是天下最贵的纸。
“这覃云祖师爷当真是爱惨了明曦皇后啊,瞧这阵势,好像恨不得把这世上全部顶尖的东西都收来给她享用一般。”夏初一啧啧感叹,要是哪一天也有那么一个男子如此对她,她不知道会不会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一定不会吧。
因为根本不会有男人那么对她啊!
风洛眼睛一扫空空如也的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房中唯一逃脱夏初一觊觎的一副画卷上,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对她再用心又怎样?那个女人根本看不到。更何况现在不也是便宜你了吗?”
“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夏初一想要替魏明曦分辨两句,最后脱口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想咬舌头。
得,谁也不是当事人,谁知道当年怎么回事?
更何况,便宜她倒是真的。
一想到储物袋里面的宝贝,夏初一乐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然后又弯成了两弯月牙,心情好的不得了~
乐呵完了她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他们上这天书楼第九重来干嘛来了?
抬头望着风洛,就见他仍旧盯着墙上的画卷发呆。
画卷上画着的是一个白色铠甲的小将,面容娇媚,却有一丝不输男儿的英气,身后背着一杆长枪,看起来英姿飒爽。
细细看她的时候,似乎能够看见她眉眼间含着的风情,似乎正抬眼怒嗔着作画之人,却不想被这人几笔勾勒,就将那动人的神态给描绘了出来。
能够让她做出如此表情的,必定是和她感情极其深厚的人。
能够清楚她眉眼间捕捉那细微情绪的人,也定是对她极为熟悉的人。
这个人除了覃云,实在不作他想。
夏初一这人很有道德的,知道覃云祖师爷肯定最宝贝这幅画,所以尊师重教的她连碰一下那幅画的意思都没有,只将其它的东西收刮了干净。
最重要的,那幅画也不值钱呐!
砸吧砸吧嘴,她再一次走神回来,就见风洛已经转移了目光,落在了那个因为储物空间不足所以才脱离她毒手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堆着的那些东西全部没有了,只空空地留个架子在那里。不过夏初一现在支着下巴考虑,要不要把那块做工很讲究的铜镜给取下来带走。
“带我过去。”风洛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夏初一没料到风洛会看上一个梳妆台,不由得愣了一下:“风洛,你不会有臭美的毛病吧?我告诉你哦,这毛病不好,我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太臭美了,所以好多人都想要他的命,这会儿估计已经被人丢在江里面喂鱼呢。”
远在麟州千起运河最大画舫之上的男人,慵懒地靠在铺着白色皮毛的软榻上,一双碧瞳微微地闭着,似在假寐。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底下跪着的人刚刚说完话,就见榻上妖邪得不似人间之物的男人突地以玉骨扇捂脸,好像打了个喷嚏,顿时底下的人噤若寒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浑身打起了冷颤。
一身红衣的男子此时已经睁开的眼睛,一双狭长妖异的碧瞳波光流转,似乎在疑惑好好的怎么会打起喷嚏来了?莫不是小东西在念他了?
一想到不久以后就能够见到那个小东西了,他顿时心情也舒畅起来,懒懒地开口道:“听说千起运河沿岸有人家养斗鱼的?”
底下跪着的人听着这问话顿时松了口气,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这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
斗鱼不是千起运河里面的鱼,而是海鱼,个头虽小,但是一咧开嘴,就是两排钢锥似的牙齿,任凭你皮厚如牛,都定叫你有去无回。
这鱼也不好吃,有人养的原因主要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有钱人闲着没事情干,找的乐子也是千百万种,这斗鱼跟斗蝈蝈斗鸡斗犬一样,也是种消遣。
不过斗鱼更刺激,因为斗鱼喜欢血腥味,嗜肉成性,就连同伴也吃,两只斗鱼相互残杀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惹得一干有钱的公子哥们激动不已,所以也最受欢迎。
底下的人还以为软榻上的那位想要寻乐子,正想要不要派人去买些来呢,就听那蛊惑人心的声音缓缓传出:“他们不是想让本君葬身鱼腹吗?那就将他们都送去喂斗鱼吧,免得脏手。”
这句话说得极为温和,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可是每个字都好像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
底下跪着的人再不敢动讨好他的心思,乖乖答了声“是”便退下了执行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