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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凌晨顶着黑眼圈,房门一摔跑出家门,她放慢脚步,左右张望了下。
今天祁昊没有提前来家门口等她,让她本来就忐忑的心变得更不是滋味。
她就在家对面找了个屋檐站着,想着等一会,踩着脚下的碎石子,前后磨搓着,四下张望着。直到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他打了电话。手机上一直显示着呼叫中的字样,她的眼睛随着后面一格格增多再变少的省略号打着转,听筒里一直嘟……嘟……地响着,但没有人回应。
就这样过了一小时。
“算了,没事的。”她安慰自己道,“先去‘中心’吧。”似乎是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她朝着培训室狂奔着,想赶在第一项培训前看看祁昊有没有来,如果来了,就可以和他讲两句话了。
培训室门口走廊,祁昊和几个学员正靠着栏杆上聊天,凌晨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祁昊身旁的一个男生看到凌晨,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到了凌晨,表情很陌生,直接走进了室内。走廊上的几个人,看着凌晨哈哈大笑着,“这些逃避者难道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凌晨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呆愣着好一会儿才低下头走进培训室。不敢看他的方向,一个劲地埋着头,也不敢看其他任何人。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纠结着要不要问他,直到最终还是将自己击败,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无法控制的双手双脚还有她的眼,在培训结束的一瞬间都指向了他的地方。
发现凌晨慢慢地走过来,祁昊瞟了一眼她的方向,头都没抬一下,直接起身走出了培训室。
看到这样的他,凌晨心里一切的“恋爱建构”都瞬间崩塌!
“你可真够绝情的啊,分手连说都不说一声,你看人家小姑娘躲在那哭的!”改造人休息室里,钟琪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祁昊说。
“不是你要和我打这个赌的吗?”祁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接着转过头来,“我反正赢了不是?”他弯起一边嘴角笑了笑。
“行。”话音刚落,钟琪颜拿出一串钥匙给了他,“用完快还我,我可是背着我爸偷偷拿的备用钥匙。”
“用完就还你。”
“对了,你要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钟琪颜忍不住问。
“秘密!”祁昊起身回头对着钟琪颜笑着说,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少年模样。
“嘿,怎么了?”钟琪颜摇晃着凌晨,关心地问。见凌晨没反应,她摇得更用力了。
凌晨摇了摇脑袋,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在衣服上把眼泪抹了干净,抬头若无其事地说“嗯?怎么了?”
“你没事吧?我看你都趴了很久了,以为你有什么不舒服!”钟琪颜伸出手,担心地抓着凌晨的手臂。
“我刚在门口听到他们几个男生聊天,原来祁昊只是和他们打了个赌说能追到你。”钟琪颜用一副心疼的眼神看着凌晨。
“哦。”突然得知真相的凌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不想让自己显得难堪,用一种毫不在乎的语气回了声。
“搬家?”凌晨的心里冒出这两个字,想到自己昨天还在为不想离开而对父亲发着脾气,今天就被告诉这一切都只是打了个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办公室里,祁昊依然坐在桌前的沙发上。他张开双臂靠着,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指敲动着沙发的扶手,留下一道裂痕,一条腿的脚踝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听着一旁的熊自健正独自一个劲地说着。
“我现在已经和她分手了,你有什么事别找我!”他有些不耐烦,打断了熊自健的话。“你怎么不直接把她剔除储备名单?非要让她自己退出不麻烦吗?她又不是没到去外界的年纪!”
“让她自己退出是上面的安排!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什么都不配合?”熊自健提高声音指责道。
“呵,上面的安排那也是你上面的安排,关我什么事?”
“你!”熊自健气得伸出手,指着他。
“你还是多想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管我?”祁昊白了他一眼,说:“我们也只不过就是远房亲戚,我叫你声叔也只是随便叫叫,什么都不代表。”他淡淡地说,起身又横了熊自健一眼。
回到家,叶晓和凌忠军似乎早就在客厅等着凌晨了,她想着肯定是为了要搬家的事吧。
“你回来了。”
“还是昨天的事情吗?”凌晨表情冷漠地说。
“是这样的,我和你妈昨晚商量了下,如果不想搬家和转移‘中心’就算了,没事!我会想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的!”凌忠军笑了笑说。
“行,那我先回房间了。”她语气平淡,说完便回了房间。
“许凡右!晚上跟我跑一趟!”祁昊刚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了声。
“干什么啊?去撸串吗?”
“别没个正形的!是物资!到手了!”
一听是物资的事,已经懒懒郁闷好几天的许凡右跐溜一下就从楼梯上滑了下来。
一边躺在小帐篷里的QC-27也钻了出来,脸上挂着两个爱心就朝祁昊奔了来。
“物资!哪?哪儿?”许凡右向着祁昊背后左瞅瞅右瞅瞅。
祁昊把手举起,手中落下一串钥匙,“医疗部用品管理室的钥匙!”祁昊得意地笑了笑。
“你小子挺厉害的啊,连医疗部的钥匙都能搞得到!你是用你这张脸诱惑了谁啊?”许凡右伸手就抓着祁昊白净的脸瞅了瞅。
祁昊挥手把他手一打,“你快别烦我了,晚上走一趟,去还是不去?”
“还用问么?QC-27!快准备准备!”
“咕噜!咕噜!”QC-27激动地跳着腿,两只细胳膊兴奋地举在脑袋旁。
“谁扮伤者?”祁昊和许凡右对视了下。
“我来吧,你这身子弄坏了得自己修,这么贵的材料我可没有!好歹明天我能回储备中心。”祁昊说。
“嗯,那你忍着点痛啊!”许凡右关心地说。
一分钟过去了……
“你倒是动啊?怎么这么久?”祁昊闭着眼睛,发现半天没动静,回头看了眼许凡右,“兄弟,你在干啥?”
“我有点紧张……这金……金属……贵!”
“……你在逗我么?你能不能快点,给个痛快行不行?”祁昊心里又无语又紧张。
“啊!”
“咔!”
金属的断裂声和祁昊的喊声同时响了起来。在金属关节的地方,血从里面滑了出来。
“快!把我扶好!我要痛死了!”祁昊一边瘸着腿一边招呼着许凡右,“哥,你这腿下得真不轻啊!”
许凡右扶着一跳一跳的祁昊,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护士姐姐,快,我朋友受了伤!”许凡右把祁昊送到护士推的轮椅上,自己转头就拿着钥匙去找管理室。
“QC-27,你去帮我找个垃圾车来!”
“OK!”QC-27脸上闪过几个字符就往另外的方向滑去。
进到管理室,许凡右完全来不及看清都有什么,朝着每个物品架上,把能抱的都抱上了,在旁边找了个纸箱,就往里扔。
门口传来QC-27的声音,它靠着旁边的垃圾车的腿,朝上指了指。
许凡右把纸箱放上去,让QC-27先推到医疗部侧门等他,自己跑去看了看祁昊。祁昊正躺在床上,他的腿已经被接好,正躺着床上歇着。许凡右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示意他物资已到位,祁昊见状回了个大拇指,点了点头。
他把头靠回枕头上,想着自己终于把物资的问题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沉,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熊自健一定要让凌晨主动退出“储备中心”?不想了,不想了,他对自己说了句,反正他根本不想和熊自健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