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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宁沫那诧异的神情,罗战开口道:“认识?”
宁沫点了点头,可不是,就是认识的,这人不就是钟倩——安子墨的妈妈。
知道是什么人之后,宁沫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认亲的欲望了,不是因为他们不好,而是因为他们太好了。
说实话,昨晚听到钟倩对安子瑜的絮絮叨叨,宠爱而又包容。
其实她心里很是羡慕的,这不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母爱吗?她当时就在想:要是这么温柔的人是她的妈妈该多好!没承想现在竟然梦想成真了。
可要是认的话,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她们知道养了20年的女儿是冒牌的会是什么反应?知道她是他们的女儿又是什么反应?
这估计就是近乡情怯吧!
所以暂时还是先这样吧,她知道他们安好就好了。
“韩医生,谢谢你!”宁沫说着就要起身要出门。
韩丽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需要作证的话,可以来找我!还有万分抱歉!”韩丽说着向宁沫鞠了个躬。
宁沫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不怨吗?其实她是怨的。
虽然已经确定不是她的失误,可是要不是她知情不报,当事人也不会被迫分开这么久,所以她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看着这才五十左右却活成了六十岁的样子的韩丽,再看着那缺了牙浑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对着她笑的老奶奶,宁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四合院,宁沫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里,回安家吗?她怕她忍不住。
“不想相认?”亦步亦趋地陪在宁沫旁边的罗战突然出声了,“他们是你养父母第二?”
宁沫不假思索:“不,他们很好,你不要冤枉他们!”
“那就是害怕了?你昨天不是很勇敢嘛,可以把当时的勇气拿出来,或许他们也正在寻找丢失的你呢?”罗战用着自己的方式给予宁沫力量。
“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很爱那个冒牌的女儿,所以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宁沫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看向了罗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罗战慢条斯理道,“我肯定会相认的,不是因为想要他们的爱,而是让始作俑者不好过。”
“她享受20年荣华富贵的生活够了,凭什么还能继续享受不属于她的父母之爱!”而且我也会把她父母犯的错付诸她的身上,这叫连坐,冒牌者无辜,可他的女人更无辜。
后面的话罗战没说,他怕她更加害怕他。
“而且我相信没有父母会不喜欢自己亲生女儿,却喜欢敌人的女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罗战这从容不迫的姿态,还有那充满着强大气场的话,无一不给宁沫巨大的冲击。
许久之后,宁沫终于做出了决定,而后她又返回了韩丽家。
半个小时之后,宁沫敲响了安家的房门。
身着一身剪裁得体旗袍的钟倩就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宁沫有点诧异:“宁沫,你忘记带钥匙了?”
“钟……”宁沫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称呼钟倩。
一旁的罗战接茬道:“您好,我们来找您是因为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情。”
韩丽开口道:“钟同志,您好,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
钟倩看着韩丽思索了一番,眼熟肯定是眼熟的,可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韩丽不禁提醒道:“二十年前朝阳社区医院!”
钟倩两手一拍,惊喜道:“对,您是钟医生,我们家子墨和子瑜还是您当时给接生的,来,快!里面请!”
而后一行人就进到了屋子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丽、宁沫和钟倩并列在三人沙发上,而罗战则独自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对了,韩医生,您来是?”钟倩给大伙都倒上了一杯茶,这才在宁沫的旁边坐了下来,对着韩丽问道。
而后韩丽就把她所知道的倾泻而出。
良久之后,钟倩那水润的眸子已经盈满了水汽:“所以宁沫才是我的亲生女儿?难怪……我当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可却一直没想起来是谁?”
“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那几分熟悉,原来是来自我那未曾谋面的婆母。”钟倩说着手覆在了宁沫的小脸上。
一笔一划地轻轻抚摸着:“我的女儿,沫儿!”
原来宁沫的奶奶在宁沫爸爸小时候就去世了,钟倩更是没有见过,只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宁沫的爷爷那见过一回照片。
“您不用核对下?”
“不用,其实我之前都有过怀疑的,我是个防备心强的人,很少人能进到我心中,可是我见你却是一见如故。”
“听到你的遭遇,我的心都揪揪的,我甚至还想你会不会是我的女儿?后来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才打消了心头的想法,原来这就是母女天性!”
“沫儿,我的女儿,妈妈的错,竟然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让你受了二十年的苦。”钟倩那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泪珠,而后像那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宁沫用指腹擦着钟倩的泪珠:“不关您的事,当时您昏迷了,而且生命垂危,您当时可是为了生我们才遭罪的,我还要谢谢您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
两母女说着话,韩丽见没她什么事情,也就和罗战示意了下就悄然无息地离开了。
而罗战却是耐心地在旁边倾听着,他也想了解自己女人的过去,可每听一分,他右手的拳头就攥紧了一分。
良久之后,钟倩才缓过神来,看这客厅也仅剩罗战了。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罗战:“抱歉,让你见笑了,不知你是?”
罗战有点局促,这可是准丈母娘,他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放了,他想直接回答他是她的女婿,可想到宁沫昨天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忐忑地看着宁沫,想听听她的答案。
时间在这一秒中停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心冒着冷汗,这可比他面对一号首长都来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