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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蓝珊的生日了。那天,梁冬决定给蓝珊买一条铂金的项链。
今天一下班,梁冬就开车穿过上海瑞金路,淮海路,来到徐家汇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旁。
进入商场,从下往上看,焕发着迷人光彩的,晶莹剔透,缀满大小彩色风铃的玻璃天梯,从七楼的天花板上,瀑布一样的倾泻下来。
商场的顶层,是由莹澈透明的玻璃天顶构架而成,透澈的阳光,从玻璃天顶上照射下来,洒下无数深蓝浅蓝的点点星光,看上去仿佛梦幻般,绚烂华美。
梁冬乘着扶手电梯而上,来到了二楼的珠宝柜台前,准备挑一款漂亮的项链,送给蓝珊。
一张张笼罩着黄金色泽的,金灿灿的柜台上,那些如梦如幻的珠宝首饰,如一件件奢华美丽的艺术品,精彩纷呈的闪耀着珠宝金属的绚丽光泽。
这里的珠宝簇新闪亮,华贵雍容,每一件珠宝上面,都仿佛被晕染了一层高科技质感的淡淡莹光,看上去浪漫奢华的如置梦境。
梁冬看来看去,终于看到了一款,展现出完美璀璨色泽的,非常美丽的铂金项链。
从打着精致蓝紫色灯光的,铺着红丝绒的玻璃柜台上,细细望去,这条名为“月光之恋”的铂金项链,散发着如阳光般纯净而奢华高雅的光泽,清新独特的镶嵌工艺,浪漫精致的动人色泽,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折射出华丽逼人的优雅美感,美的惊心动魄。
“嗨!美女——,把这条项链拿出来看一下呗。”
梁冬指着柜台里那条“月光之恋”的铂金项链,对柜台的售货员打声招呼。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月光之恋’,在我们店售卖的可是超极好。”
长相秀美,衣着大方得体的女售货员拉开柜台,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这款“月光之恋”的美丽项链。
梁冬捧着这条散发着纯净光泽的铂金项链,他立刻想着:“这条项链要是戴在蓝珊白晳的脖颈上,该是多么璀璨美丽啊。”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他立刻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真皮钱包,准备要买下这条项链。
可是,就在他准备掏钱时,一个充满童稚的,清脆脆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响:“妈妈,你看那些珠宝多漂亮啊,我也想要一条。”
“那些珠宝很贵的,宝宝乖,咱们先去那边看看啊。你不是要买条小裙子吗?妈妈带你去买条小裙子。”
这声音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熟悉,梁冬猛然听到这仿佛流动冰泉般,异常优美的清音,浑身突然象触电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立刻冲了出来。
“是蓝,是蓝珊——,是珊珊的声音。”
他蓦得转过头去,只见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长发披肩,身穿一件鹅黄呢子大衣的,非常非常美丽的姑娘,拉着一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那个小女孩——叫她妈妈,那,应该是——,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蓝珊的孩子。”
梁冬呆立着,一瞬间面色发白,有些站立不稳。
他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缓冲,突然一下子,就象感觉跌进了深渊。
他一再告诉自已,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的右手使劲的掐着左手的胳膊,可是,从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从不可知的疼痛中,清醒了过来。
梁冬转过身,只感到一种凉凉的液体从他眼角里流了下来,立刻眼前就模糊了一大片。
“先生,请问给您包好吗?”
梁冬头也不回,只模糊说了一句:“先——不买了。”
他想不起当时,是怎样不知所措的离开这个商场,一路上,他车开的很快,无数的城市灯火,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就那样漫无目地的在奔驰着,曾经那样珍藏的幸福与美丽,仿佛把他隔绝在另一扇门之外。仿佛,他一转身,蓝珊回哞时,月白风清的笑容,那刻骨铭心的,熟悉的笑容,都如最美的春天,从此稍纵即逝,远远的抛在身后,再也找寻不来了。
透过车窗玻璃,无数星星点点的灯火,高高低低的错落着,犹如浅蓝色梦幻般,若隐若现,扑烁迷离的闪亮着。
梁冬心神不定的开着车,人生,到处都铺展着谜一般的道路,有些事,远远脱离了正常轨道,他真的无法控制,无法捉摸。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他在这个初春,体会到一种近乎崩溃的痛。
爱到不能遗忘,爱到每分每秒,爱到相思难言。
下雨了,总觉得,蓝珊还在泥泞的街道上等着他,将所有,悲欢告诉他的心。
两个人,一起散步、喝茶、吃饺子,许多话还没有说,许多难以言说的好,还不及品味,它就那样不动声色的,宛如春天,稍纵即逝的绝情而去。
再也找不到,对他那么好的人,蓝珊对她,那样的好,他无法割舍,无法忘却。
昨夜星辰还在,昨夜的风还在,可是,人,却去了哪里?他爱的人,虽近在咫尺,却已离他,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