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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们的反攻来得既迅猛又出乎意料, 就像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被撵到到处乱窜的老鼠的时候,却突然由无比散乱的线条, 被揉搓成了一股绳,然后爆发出令人惊奇的力量来。
战争激烈地进行着, 原本只是作为他晋升之资的战争,已经逐渐陷入了焦灼,伴随着巫师那边损失人数的越来越少,教廷这方的人员, 伤亡人数却以一种显而易见的比例迅速上升, 这本应作为他登上皇座之后的第一笔耀眼履历的争斗, 已经成为了一块咬之不动的硬石头, 一时间,欧恩·查普曼竟然进退不得!
如果说, 麻瓜们最重要的优势是人数的话, 巫师一方却是速度,或者用另外一种现代化的形容词来解说更好理解, 那就是“机动性”。
“霍格沃兹”属于新建,新一代的教育成效不显, 这是属于会在未来才会有所结果的,而其实,在战争之中,本来就有许多的限制被放宽,不再像平日里那般严格,更别说, 还是大部分条款都没有被制定下、毫无可以借鉴可用的霍格沃兹,所以,只要在战场上有所功劳的巫师,再签订下一个魔法上的契约,就能够获得一个相当于“旁听生”的身份,甚至能够以此而获得一部分的图书馆的参阅权。
这也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才会有的特例。
而那所谓的魔法的契约,也并非那么苛刻,除了不得与霍格沃兹为敌以外,也只有一个相当于鼓励性质的,让他和他以下数代的后人,在有任何的魔法上的发明与发现时,请尽量优先选择霍格沃兹,置放文献。
这简直就宽松得不可思议!
于是,甚至可以说是魔法之中的一个高潮就就此到来。绝大多数的矛盾被置换出去,所有人都可以将自己的所得和同伴分享,黑白巫师的界限被无限模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可以以身作则地坐在一起对现今的局势进行剖析和交流,他们之后的追随者,又有什么理由对能够在战场之中拉自己一把手的同伴恶言相向?
叶远率领着西比尔、阿特拉特还有一大部分的巫师们,犹如剑与盾牌一般,身先士卒地处在战场之上的最前列,几乎是,每一次的交锋,都会有他们全无畏惧的身影,犹如旋风和烈火一般,他们代表的,是巫师们从未有过的勇气和信念,如同死死地抵住了洪流的礁石,受到的,是最为汹涌的冲击!
而紧随其后的,是以斯莱特林为首的黑巫师们,比起正面的交锋,他们更善于在理智的思维下,权衡利弊后,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冷酷而残忍,但其实,在明哲保身的帽子下,他们也从来都不缺少意志与勇敢,或者说,正是因为愈发的深沉内敛,所以才更难看得出,他们为了自己信念,能够付出的亘久的隐忍与牺牲。他们就如同站在战场上,最为冷静的参与者,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看得出,从何处会发出的暗箭,又有谁,是杀了他,能够最大程度地瓦解敌方的阵势。
就像是萨拉查,他站在叶远的身侧,那么彼此,就再也不用担心来自背后、来自另一侧的袭杀。
而罗伊纳·拉文克劳,她更像是一位处理一切情报和战势的大脑,或者说,她统管着巫师之中的谋划部门,对于现状的最快的搜集,对局势的最佳也是最适合的处理,都是来自于此。罗伊纳心有沟壑,胸有千万,她能够将涉及到了战争的地势,全部利用魔法投影到半空,再然后,就是聚集了全部参与者的思考与建议……此处虽然不是战场,但却充满了另类的硝烟,在她的每一个决策下,都是无数人的生死,这样无形的、庞大的压力,就算是罗伊纳·拉文克劳,也不敢有任何一丁点的放松。
但幸好,她有着另外的三位好友的支持,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还有赫奇帕奇,他们从来都不缺少眼界和智慧,甚至有些时候,罗伊纳甚至觉得,其他人也并不是不能担任她现在的位置,但,比起统筹,“戈德里克”身上有着更为可贵稀少的统帅的资质,他简直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所有人就如同有了支柱一般,有了死不言退的勇气和觉悟,他是所有士气的源头!
而萨拉查,他就像是所有狂热之人中的最后的一丝理智,比起正面的对决,他的攻势就像是绵绵不绝的游击战,他所率领的和巫师们,将诡秘和飘忽发挥到了最极致,黑夜就是他们最好的舞台,几乎所有的暗杀和诅咒,都是他们的杰作,而有些时候,一场成功的狙击,甚至可以影响到一场战争的局势!
而赫尔加,在她手中的,是巫师界所有的物资——不论是食物、道具、伤药、还是各有用途的魔法药剂,只要你要,只要她有,她都能第一时间的为你送上去,而且,她那里,也是伤员最多的地方,几乎每一天,都有许许多多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出入,并且迄今为止,赫尔加竟然从来都没有让药剂有过短缺。她和她所培养出来的学徒,也从来都不会惧怕任何一场的战争。
至于她罗伊纳,其实也并非没有踏足战场的勇气和期望……所以说,他们现如今的分配,与其说是非其不可,还不如说,只是最为合适而已。
最为合适,每一处都能够让他们最特质的一点,发挥出超常般的效用,让这个新生的巫师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运转起来。
而这对巫师来说破釜沉舟的反攻,于教廷而言,则是局势划向崩坏的征兆,对于所有的主教来说,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昔日里孤身来往的巫师们,居然也会有抱成了团的一天,而迄今为止,他们所投入的所有财富和人力,已经足够他们有了得不偿失的心痛感。而就在前一天,一位红衣大主教的遇刺,更是触发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那是一位最年轻的主教,是当代教皇最为忠实的拥趸,在半夜回到居所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一般,在跟随者的注视下,浑身犹如失去了支撑,血肉从骨骼之上脱落,哀嚎着死去,只留下光溜溜的骨架,和一堆长着莹绿色毛发的皮肉。
而在另一端,萨拉查脸色惨白地从魔法阵中走出,地面上摆着许许多多珍贵到不可思议的魔法物品,甚至还有一些丝柔般、银色的独角兽之血,他停住了脚步,胸口一痛,悄悄地咽下了涌上喉间的腥味,挥了挥手,让等候在一旁的布莱克退下。比起普通的麻瓜,对于教廷之中的人员,越是地位崇高,就越是难以诅咒,哪怕是得到了阿尔杰送过来的血液和毛发,也是花费了萨拉查不轻的代价。
这样可怕的刺杀,彻底引发了教廷之中截然相反的两派的争吵。
有人认为,为了避免日后再有如此这般的事情发生,应该彻底地投入所有的力量,将巫师这一群体,彻彻底底地从世间抹去,而另一部分,则认为这场战争的一开始,只是来自于民间的除巫活动,当然,后来这些大部分都被证实了,只是一些贪婪的投机者,觊觎着独孤孀居女子的财富,而兴起的、百试不爽的借口罢了,而他们,都是属于主的牧羊人,所需要做的,只是保护主的牧场,不受到魔鬼的侵犯。让地上起刀兵,并非他们的职责。
嘛,原本局势大好的时候,倒是没有听到有人站出来说出这番的话语……
而这时候起,教廷之中出现了第三种的声音,有人说,这场“莫名其妙”战争的发起人,其实正是之前刚刚上任的新任的教皇,不论是民间的谣言,还是后来愈演愈烈的火刑案,都是他在大主教时期,一意孤行所推行的个人的意志,他正在用整个教廷的力量,为他个人铸就声望,并以此终于达到了教皇的宝座!
而现在,正是他昔日所为所造就的尾大不掉。
这最后一道声音的发起人,他并不曾在欧恩获取教皇位置之时跳出来,那样等于直接面对了当时欧恩如日中天的声誉,说不定赔出了自己,也只是作为在他成功之路上的一点装饰……他直到等到了他陷入了沼泽之中时,才既犀利又狠绝地插出了这样一刀,直接撼动了他教皇之座下的奠基石。
对于野心家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从来都没有得到,因为这样他们能够让自己为了野望而永远心存希望,而是得到后又失去,这样的打击,已经足以让他们开始自我怀疑!而这对于欧恩这样骄傲的人,痛苦尤甚。
他又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受到这样的质疑?
欧恩倒是没有去巫师们中宣扬叶远的真实的身份,说身先士卒、统帅所有的“戈德里克”其实是出自教廷,这就像是说他欧恩·查普曼本人是巫师、白头鹰跑到兔子国去说他们的领导者其实是来自鹰巢一般可笑。他其实并非没有想过叶远的背叛,他不能要求当年的孩童,真的能够在成长中保留下审时度势的可贵品质……他唯一算漏的一点,是叶远所能够到达的高度,和教廷之中不一样,巫师们,他们不看资历、不看年龄,他们看中的是能力和力量,而这也是他们的四位统领都是青年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最优秀的!
他选择了亲自加入战场。
局势一瞬间便逆转起来,教皇的加入,无疑就是一剂注入的强心剂,他戴上了教廷中传承下来的圣物,据说是耶稣当年被审判之时,因为一直自称为救世之主,而旁边的罗马士兵,便嘲讽般给他戴上的荆棘之冠,这件圣物,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保护他,不被任何的巫术所伤害。
其实,更适合这样战场的,是那位阿德里骑士,他曾经经历过的战争大大小小也有数百次,他的效忠,也是当年欧恩得到的最有利的支持。
但可惜,他已经升入了天堂……欧恩感叹着想。
骑士们不再被巫师们的行踪牵着走,欧恩开始有计划地开始缩小战场,他的目光并没有被萨拉查飘忽的扰乱所迷惑,比起那一小批极为擅长幻影移形的巫师们,教廷骑士多数身穿重盔,更适合稳扎稳打的包围战术,他带领着兵士们,烧毁野草和树林,让所有的土地都暴露在太阳下,一步一步地逼近,最终,他停留在一条河流的岸边,而在那对岸,是所有被堵住的巫师。
果然如他所想,并非无论哪一个,都有着战场最前锋巫师那般来去自如的实力。
叶远就站在河对岸的最前方,在他的身后,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纳·拉文克劳、赫尔加·赫奇帕奇,而之后,是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巫师……不少的家族,都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有人逃了出来,也有的,就此沉沦在时光中,再不被提起。
欧恩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远。
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欧恩开始下令进攻。
魔咒与冷兵器的交锋之火再一次燃起,巫师们就像是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一般,哪怕是死伤惨重,也寸步都不肯让出。他们的韧性,比之从前的每一次争斗,都要来得惊人。
难道这就会是他们的最后的驻地?欧恩神情凝重地想,若是阿德里在此处,他一定能够给出一个最贴切的可能来……
奇怪,难道是因为身处战场,所以才会总是想起那逝去之人来么?欧恩嗤笑自己。
“冕下,小心!”
一道拔高了的声调突然响起。
是他贴身护卫的声音!欧恩蓦然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在这一个瞬间,他的周身,居然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无人的空白圈!
一道璀璨的光线犹如白日闪电般射出,在他感受到目光被刺痛的下一刹那,它便已经射中了他的心脏。
那是一根金色的箭矢,它通体明亮澄澈,没有魔纹、也没有魔力,只有着纯粹到有着令人目眩的力量。
精确到令人惊怖!
他忠心耿耿的护卫这才扑了过来,如果可以,他其实是愿意用身体挡下所有或明或暗的、对着教皇而来的一切伤害,如果没有这样的思想,他又怎么能够占据这样的位置?
但,迟了一步,就是迟了永远。
阿尔杰面无表情地闪过了一道向他激射而来的红色的魔咒,自从德莫特神父被监|禁之后,他骑士长的身份也连带着被卸下,只是作为这场战争的最底下的炮灰,在最前线挣扎。而此次,他也仅仅只是出了其中的一份力,将教皇身边的护卫拖住一瞬。
就那么一瞬!
便是生死之定!
他抬头向着对面望去,在巫师们的后方,站着一位手持着长长弓箭的人,他披着一身白色的袍服,和一些现在和他们交战的巫师并没有两样,充其量,他只是为自己戴上了兜帽。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慑到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射出这定鼎一箭之人,阿尔杰注意到了,哪怕是巫师们自己,也像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幕一般。
他缓缓地摘下了兜帽。
露出了一张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面容来。
一直坚持着什么的欧恩终于惨淡地笑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道,声音更像是低吟般的叹息:“果然是你……”
他闭上了眼睛。除了他自己,估计也只有他所信仰的主知道,他在最后一刻想的是什么。
战场最前方的“戈德里克”瞧见有一部分人看向自己,他拍了拍头,解除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一副颇为相似,但却决然不会错认的脸。
正是“斐瑞·格兰芬多”。
叶远手持着长弓,缓缓地、从容地踏步前行,他白的衣袍上,有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之下熠熠地闪着光,像是他这个人一般,受到了太阳的恩宠!
所有的巫师都憧憬地瞧着他,哪怕是溃散而逃的教廷的士兵们,没有叶远的命令,也没有人擅自去追击,之前,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有着这样精熟的箭艺,但他也只此一箭,便带走了一位教皇的性命!
“他只出过这一箭么?”千年后的霍格沃兹,听得入了迷的小巫师问分院帽:“还是说,就像被篡改和遗失的史书一般,被后人忘却了呢?”
“只这一次。”分院帽十分肯定道:“从那以后,他便成为了巫师界中的神,又会有谁,会不对他尊崇敬仰,又有谁,值得他亲自动手呢?”
“那他的那副弓箭呢?”小巫师目光闪动道。
“谁知道呢?”分院帽叹息道:“他给霍格沃兹留下了宝剑,但那副长弓,却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也许是他离开的时候,将它一起带走了吧……真是可恶,他居然宁愿带走那毫无魔力的弓,也不愿意带走我这可以陪他聊天解闷的帽子……”
千年前。
“这便告一段落了么?”萨拉查·斯莱特林道,所有人的震惊中,也只有他和罗伊纳还有赫尔加不为所动,斐瑞想要假扮叶远,则必然要连同他们一起告知,否则的话,恐怕他只会迎来第一时间的三道魔咒的洗礼!
“应该是,”罗伊纳道,但很快,她又不怎么肯定道:“只要他们下一任的教皇,不继续敌视我们巫师,否则的话,和他们结下了这等深仇大恨的我们,将会是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个要铲除的对象。”
“若不这样做,他的位置,恐怕也会受到质疑,”萨拉查道:“甚至是教廷的整体的形象也会受损。”
“后一个倒是无所谓,”罗伊纳摆摆手道:“流传到后世的历史,又有多少的没有偏移,又有多少没有被篡改?”
她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我通读了教廷的所有历史,发现过不少的痕迹,有些修改很粗糙,但有些,就连我,也不得不为之惊叹。”
在场的这四位,又有谁不是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去了解他们这一次的生死之敌呢?
“说不定就连我们,”赫尔加也终于稍稍扫除了一些忧愁,微微笑道:“在很久很久以后,也会被描述成我们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那么,”萨拉查转过头来,问向叶远:“对于它的继任者这一点,你是怎么看的呢?”
“不会了,”叶远目光深邃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没有解释为何会如此笃定,也没有再说得更多。
他转过身,向后望去。
如果欧恩真的率领着教廷的军团,攻破了这条河流的防线之后,他就会知道,他所猜测的巫师的最后抵抗,其实并没有猜错。或者说,他其实只差一步,便能够瓦解巫师界的所有的信念。
因为……
所有人都随着叶远的目光,向后看去。
霍格沃兹便在这对岸的不远处,在褪去了魔法后,它显现出了高大的身形来,巍峨的姿态,尖尖林立的塔楼,青天白云,还有阳光下闪着光的一扇扇窗户,每一处、每一处,都无比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什么没讲到的,就应该是留在番外里写了,比如说这之后的事……
都灵裹尸布、圣杯、圣□□、真十字架、朗基奴斯枪、圣钉、圣荆棘冠、圣帕、圣袍、圣骨、基督圣像、基督圣甲虫,算了,还是选择圣荆棘冠吧~
感谢:
缱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1-26 0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