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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女神啊,你已经掳获了我的心,来吧,回应我的热情,将你的心与你所守护的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善待他们如同爱护你,宠爱他们如同与你养育的孩子!」
……
任谁都没能预料到维京国王劈头便是这么一句。
躲在角落的迪卢木多和法沙先是愣住,继而又惊又恼、倍感荒谬。
更何况是站在最前方充任「达奴女神」的阿尔托莉亚。
站在湖上的少女再维持不住法沙要她佯装出的淡漠与骄矜,说到底,她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阅历不足且心底怀抱着少女柔情。因此尽管懵懂,平时也将这份柔软压抑得深,但一名男性大庭广众、不按牌理的示爱依然令她措手不及。
「站住──」
对方不加理会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差那么一点距离就要踏进湖中了。
面对战斗从未胆怯的阿尔托莉亚如今总算可以了解迪卢木多的感受了──她忍着不让自己退后一步。
维京王的笑容变淡,「你守护着宫殿──里面必然有你的爱人,告诉我他的大名,待会我会亲手解决他!饮下他的鲜血!」
阿尔托莉亚双颊透出丝丝红晕,却是皱紧眉头,显见她害羞中夹带着怒意,「没有意义的问题。战士,回去捡起你的武器,我──」
「我不会对你这样美丽的女神动手。」对方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着迷,「我会为你摘下整个埃林,你会是世间最高贵的女子、至高王的爱妻。」
阿尔托莉亚双颊倏地更加赤红,怒火也随之高涨,「不要开玩笑了──」
「「「哈哈哈哈……」」」话未说完便给雷动的笑声打断,这些洪流之岛的战士们此时都反应过来了,应和着他们的王,又是笑骂又是口哨、欢呼」
「天杀的,他们这群疯子。」法沙咒骂着,回头便发现伙伴沉着脸自藏身处冲了出去,「迪卢木多,你等等……」
但三千名战士不及应对这忽然冲出来的费奥纳骑士,因为同一时间,羞赧、恼怒到达临界值的阿尔托莉亚高举起手中石中剑,大喊:「──」
夺目的金光凌空斩下。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是死寂的。
法沙张大嘴、吐出话却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又是一片迷幻刺痛双眼的白光,比起日正当中直视艳阳还要令人难受──该不会又瞎又聋了吧?
紧接着,风、飓风、化作刀一般的强风像是有了实体,迎面扑向他。
他看不见,但身体感受到了气流鼓荡地强大力量骚乱了四周的万物,在危急触及的前一刻,身体自主作出了反应,带领他逃跑、避开了要害。
「嘣──!!!」已经细分不清是那些东西制造出的剧烈声响的,法沙耳边只能听到大堆大堆的物品撞击,大地也在震动。
他吃力在风沙中睁开眼,爬到了一棵遥遥欲坠的树上──上方的空气好多了。
喔,还有地上那倒了一堆一堆维京士兵的景象真是既壮观又美丽极了。
他一屁股刚在枝干上,迪卢木多半扶着力竭的阿尔托莉亚过来,「法沙,你帮我顾着阿尔。」
「怎么?」嘴上这样说,手也很自然的从迪卢木多那儿接过人、扶持着靠在树边,但心底忐忑的很──一直以来都知道莉莉非常厉害,但到了这种……这种他无法形容的程度,心理能不忐忑?
「你在捕鱼的时候芬恩告诉我一个消除他们虚弱诅咒的办法。」
这一边,迪卢木多脸色平静,也没有注意到法沙的情绪变化,他抹去脸颊擦伤处迸出的血珠。阿尔托莉亚发动攻击时,除了那位维京国王,距离最近的便是他,因此动作再灵活,也免不了遭到波及。
比起那昏死的埃克国王,迪卢木多的情况可说是好了。
「甚么办法?」法沙随口问。
迪卢木多顺手摸了下腰间佩剑的把柄处,嘴角勾出的笑容反常地令人感到不适。「只要取洪流之岛三王的血涂在宫殿的大门,魔咒就可以提早解除。」
法沙多不禁看了迪卢木多几眼。
再来是不致身亡但骨折、昏迷的那一大堆战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迪卢木多的语气带着点恶意?
※※※
莪相领导的费奥纳骑士团这一边,颓劣的局势也迎来了未知的转折。
凯尔帖将手中的绣帕交给莪相。
毫无疑问,绣帕的主人是一名贵妇人,且来头不小,那上方的绣着的、高耀而起的蓝色雄狮正是洛赫兰王室的族徽。
「……她告诉你她是米达麦柯根的姊妹?」莪相问。
「妹妹,她的前夫是一位罗马军官。」
莪相有了印象,点头,「是那一位女士没错了,让她进来。」
「你确定?」凯尔帖皱起眉,他对于米达麦柯根此人,采取了与科南一样的立场,因此对于这位国王的姊妹同样不愿轻信,「我虽然只负责传递讯息,但还是想说一句,这说不定是米达麦柯根的计谋。女性大多柔弱,但正是因此使人低估了他们成为最致命武器的可能。」
莪相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决,「这位女士究竟有着甚么想法与计谋,等我们见了她便知道了。」
……
带着紫色面纱的女士仅仅带着一位侍女竟是溜进了敌人的据守之地,这让人不知是对方胆大却不失谋略又或者有外力暗中襄助。
「骑士。」贵妇人对着莪相一个颔首,柔声说:「我不能久留,我想你知道原因。」
此前情势无法让莪相维持平时待女士的多礼,但他依然温和的将对方请到座位上,「你该知道,你的到来带给我和我的伙伴们有着诸多疑虑与猜想,你不妨直接说出目的,阐明利害说服我们。」
对方点头,「我也不避讳在座诸位了,我是来帮助你们打败维京军队的。」环视神情各异的费奥纳骑士,贵妇继续说:「原因无他,是为了我的孩子。米达一直筹划着这次对各位的袭击成功后,便要将我的孩子赠与维京国王作养子──我的马库斯,我唯一的孩子……哪怕我不愿意,为了权力,我的兄长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尽管话语以及隐忍着忧伤的口气都不似假装的,凯尔帖还是保留一分警觉,在莪相之前问:「那么你有甚么办法可以帮助我们?」
「你们的敌人早已没有了战争的心思,在他们看来,今日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无计可施的投降者……因此我可以诱导辛撒国王与他的战士们喝下掺入麻草与罂粟的烈酒。」迎上凯尔帖依旧怀疑的眼光,女士平静的说:「辛撒想要我成为他的情人,不过是劝他们喝些酒,他不会不同意的。」
「女士的意思是要我们趁着这些酒鬼失去意识下手吗?」莪相问。
「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方法,但我知道各位骑士不屑于如此。你们可以选择撤出这块破旧的围墙,到山梨树宫殿和你们的伙伴会合,我无意间听到了,守护你们首领的只有三位骑士,但他们要面对的是千倍的军势。去协助他们,消灭那些洪流之岛的盗匪。等到明日清晨,那些被施咒而身体虚弱的骑士们会重新得到力量,到时候辛撒的军队对你们来说必定无法构成威胁了。」顿了下,女人又说:「我的孩子目前正在艾明玛夏,我已经指示了他,一旦米达开始了计划,便将我的信交给阿尔斯特的康马克。我想再过不久,康马克也会带着军队援助你们。」
……
米达麦柯根的姊妹离开后,在场的骑士们陷入了争论。
相信或者不相信,众人在领导者莪相没有做出最后决断前一来一回争辩着。
「莪相,你也说句话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凯尔帖说。
莪相说:「我想听完所有人的意见,不过还有人没有发言。」
说着,视线落到了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两位男士的身上。
先是阿尔托莉亚的兄长凯,「朋友,你是迪利安的学生、这场战争中你的妹妹也站在最危险的境地。不用顾忌甚么,你有表达意见的权利。」
凯绷着脸,心情不佳使得回应起来也没怎么好气,「轻信一名陌生女人的话未免太大胆。」
正是这么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莪相这一处,吵杂的大厅也总算安静下来了。
莪相顺着凯的话问:「莉莉还守在魔法宫殿,你不担心吗?」
凯白了对方一眼,「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然后便不愿再说更多话了。
莪相也没在意,他有着更胜芬恩的耐心与包容。
接着是坐在身旁的因瑟,莪相问:「兄弟,我需要你的建议,你认为我们应该相信米达麦柯根的姊妹吗?」
因瑟沉吟了一会,似是在犹豫,最终说:「蕾加女士虽是米达麦柯根的姊妹……但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莪相站起身,「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继而对众人宣布:「就照这着她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