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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岳平时就有写随笔的习惯,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是作家,但命运这种东西,是谁也抓不稳的。
全班晚上在村长的安排下住在了一户农家,就挨着徐二姐屋子不远,当然,条件有限,睡觉就要两三个人挤一挤了。
舟车劳顿,其他人都已经睡去,只有李岳怀揣着心事无法入眠。可能是太想当作家,所以自己经常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但又觉得唐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是因为自己嫉妒曹小月生前爱过唐义,所以内心就把他看得很不堪?又或者像井岗说的,他和他死去的弟弟一样都是诡计多端的人?李岳心里越想,脑子就越乱。
无人夜里无向风,感到凉气太重的李岳哆嗦几下身子,最后叹道,自己又不是猎犬,哪儿有那么好的直觉。想完便吹灭油灯,准备入睡。
就在灯灭的时候,李岳警觉性极强的耳朵听到屋外有阵开门的声音,农村的木门就是如此,一关一合声音都很大。但李岳听出开门的人其实十分谨慎,尽量的在让声音不要太大,所以,时间持续了一会儿。
透过窗户,李岳看到,一个手电在黑暗里来回晃动着,似乎在查看周围的情况,拿着它的人正是那个徐二姐。徐二姐悄悄的走出院子,手里还拎着什么。
好奇心和心中的猜疑让他立刻决定跟上去。在看到徐二姐走出一段距离后,李岳悄悄的打开门,追到了徐二姐身后。走了一会儿再看脚下在这条路,他已经猜到徐二姐要去什么地方了。
夜深无人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点火光,在火光的前面是一座坟,碑上刻着的名字是“唐宽”,另一边则是摸着泪水的徐二姐。
“小月回来了,你们现在可以聚一聚了。”徐二姐自言自语道。
“你两兄弟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小时候我咋就没瞧出来你们都是这么凶得主啊?不过话说得好,两兄弟,一条心,你弟弟再怎么不对,你也别怪他,现在他在部队上什么都挺好,算是替你们唐家活出来了。”
听到这里,李岳顿时觉得不对,那井岗说过,坟里的唐宽是弟弟啊,这徐二姐说的意思怎么刚好相反?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唐义,你现在可以和小月妹子一起了,姐今天给你们点钱,以后有啥的就拖个梦说一声。”这里,徐二姐哭得更伤心了。
李岳终于明白了,见徐二姐马上要走,自己也就迅速的离开了。
一路上,李岳步子都挺快,没多久就回到院子里。伸出一半准备开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
“李岳。”背后那幽幽的声音说道自己的名字。
犹豫了好久,终于,李岳慢慢的把头向左后方转去,刚看清那张脸,他又吓得立刻把头转了回来。背后的脸上全是被火烧伤的痕迹,甚至看不到一点五官的迹象,只有夹杂着蛆虫的烂肉。
“李岳。”那声音又道。
自己一定是撞鬼了,李岳心里肯定道。明知是鬼,但自己却还想着转过头去把它看清楚,即使那张脸已经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也不能阻止一个人的好奇心。这时,他想到,以前老人们说过,人的两边肩膀到了晚上是有“阳火”的,专门制止鬼魂从背后侵害自己,当深夜背后有人叫你的时候,你一转头就会吹灭一边肩膀的“阳火”,如果两边的“阳火”都灭掉的话,那人肯定就要被鬼附身,所以,不论如何,晚上听到有人叫你名字的时候都只能往一边转头,因为,如果还有一边“阳火”的话,鬼魂也是不敢近身的。
于是,李岳又向着左边把头转去。
“啊!”
徐二姐吓得叫出声来,李岳也是被她手电筒的光吓住。不管怎样,这次看到的是人,这也让他心里稍微宽慰。
“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徐二姐先说话。
“哦,睡不着,出来抽根烟,二姐这么晚才回来啊?”李岳故意问道。
“恩,曹家的事还多呢,咋说也得多帮帮忙才行,晚上天凉,快回屋睡吧。”
“好,明儿见。”李岳说完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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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工湖附近,除了刚缓过来的李涛,大家都开始寻找可能出现的踪迹了。
“你坐着吧。”看到李涛想要撑着身后的树干起来,邓宇浩马上制止道。
李涛又点上支烟,边揉着眼睛边抽了起来。现在他连东西都还看不太清。
“先天阴阳眼这种东西可不始乱来的,别以为像电视里说的,只是能看到鬼魂而已,有天你就会知道有多厉害了,现在如果不注意,瞎掉可能算是幸福的。”司马在周围踱着步子说,其实他是在看这里哪儿的尸气重,可却只觉得到处都一样,时隐时现的。
“早知道带上‘铃铛’。”司马叹道。
这时,张教官忽然站直了身子,深深的开始吸气。
注意他的凌学志对身边的邓宇浩说:“诶,你看教官是要做什么?”
邓宇浩看了一会儿说:“可能是狮子吼吧。”
张教官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三连五班全体集合!三连五班全体集合……”
四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他,司马又叹了一口气。
“你没事老叹气干嘛?”凌学志问。
“要是这样喊能行,我们还这么麻烦干什么?”司马说道。
“不,应该可以。”凌学志和司马都呆看着面带微笑的邓宇浩。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啊。”一旁的李涛小声说着。
张教官就那么高亢的喊了足足有十分钟,连嗓门儿都开始哑了,震动司马内心的一幕这时便出现了。
周围忽然狂风大作,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剧烈的波浪。隐约中,湖面开始出现一排黑影。
“是他们。”张教官迎着风走向湖边。
十一具军人的遗体整齐的排列着浮出了水面,这一刻,风也停了,湖面也和张教官的脸一样平静,教官缓缓的行了一个迟到二十年的军礼。
“怪不得,爷爷常说:‘道何在?术也,法也;大道何在?乾坤也;天道何在?君子之心也。’”司马闭眼道。
四人也慢慢的走到湖边上,邓宇浩和李涛,此刻再也看不出它们的恐怖,反是悲凉。
“五脏灵焚。”司马继续说道。
众人转头看着他,没等大家问,司马便道:“什么都不要说,等着给唐义长官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