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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了。”江雨生忙起身挽留, “想来只有我的感情私事才能拿出来以供娱乐。”
于怀平气得笑:“你这是在留我, 还是想气我走?”
江雨生笑着把人拽住:“你都奔四的人了, 于总, 别像个小姑娘一样闹别扭。这里还有个真小姑娘在看着呢。”
敏真笑嘻嘻站起来:“我吃饱了,出去转转。”
说罢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看到孩子这么懂事, 于怀平自觉惭愧, 顺着江雨生一拉,重新坐了回去。
“喝口茶,消消气。”江雨生斟茶,“对不住, 是我管得太宽了。”
“你这才是和我生分了。”于怀平拿脚轻踹江雨生,“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关心我。放心,我才不埋怨我那前任,他早就死透了。”
江雨生讶然。
于怀平恢复了嬉皮笑脸,一手按着胸膛:“但是,他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的。rip。”
说罢划了个十字,哈哈大笑起来。
江雨生没好气:“你可以不在乎我和于姐,但你总要替令堂着想。天下没有什么事, 能哀伤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于怀平倏然冷笑一声:“是吗?原来我这个儿子的命,其实也和别的儿子没什么不同。”
江雨生听得一头雾水。可是于怀平三缄其口,分明不想多说。
江雨生也对这种豪门秘事没有兴趣。两人又吃吃喝喝, 只聊风花雪月。
走前,江雨生把没有动过的饭菜全都打包。钟点工有事请假,他和敏真靠这些点心可以支撑三日呢。
此后一连两日, 江雨生的生活都过得风平浪静。
连敏真都好奇:“怎么没有人上门来?郭大叔叔要办离婚,那你其他的追求者呢?顾叔叔怎么还没有追着你回国?为什么没有英俊的男士带着香槟酒登门,带你出去吹风看月亮,对你诉说衷肠?”
江雨生又好气又好笑:“你当你老舅是谁?本城知名的交际花吗?”
敏真笑着唱:“你是一朵雪莲花呀,开在那天山上。”
江雨生抓起沙发抱枕去扔她。少女嘻嘻哈哈地满屋子跑,像一只敏捷的小鹿。
“舅舅,你总能和我说实话吧。郭大叔叔和顾叔叔,要是他们同时来追求你,你会选择哪一个?”敏真捧手望天.
“两个都是身价千百亿的大总裁,相貌英俊,又对你一片深情。一个是横跨黑白两道、冷酷沉稳的航运帝王 。一个是纵横网游世界、明朗阳光,又曾有过多年旧情的科技产业黑马。”
江雨生无语:“江小姐,你当我和你一样,才十六岁么?”
敏真并没有浑身冒着少女粉的泡泡和花瓣,她狡黠笑着:“他们全都会运用自身的各种优势来攻略你,迷惑你的神智,混淆你的判断,给你灌甜蜜蜜的迷魂药酒,让你飘飘欲仙。舅舅,你可要做好准备,不要迷失了自己了。”
江雨生讶然,不由得顺着敏真的话,陷入了沉思。
“当然,他们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啦。”敏真拍着舅舅的肩,“老舅,你的春天,这下是真的要来啦。哎呀呀,好羡慕!我也好想谈恋爱呀!”
江雨生出了好一阵神,才把敏真的话全部消化完毕,猛然一惊。
“你才几岁!谈什么恋爱?”
“老舅你自己不也十六岁就谈恋爱了?”
“于是我当年也没有好下场呀!”
“我不会像你这么笨的啦。”
江雨生:“…………”
***
江雨生销了假,重返实验室。
江雨生现在已是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负责人,位高权重,今非昔比。但是依旧事必亲躬,亲自主持核心科研项目,其严谨公正的态度,在业内颇有口碑。
敏真被江雨生带在了身边,成为了实验室里一名最底层的茶水小妹勤杂工。
这孩子机灵可爱嘴又甜,小小年纪却又专业精熟。不出三日,上至诸位高层,中到各位科研人员研究生,下到前台小姐姐,全都和她混得极熟,对她赞不绝口。
江雨生的同事笑道:“敏真简直是我们公司的吉祥物。怎么同样都是做父母,江总的运气就这么好。孩子聪明漂亮又省心。”
众人提起自家的小祖宗、小冤家,又是一番嗟叹。
敏真也不挑剔自己的工作,打杂也做得耐心仔细。教她去复印文件,她甚至还会找出报告里的数据漏洞。
江雨生加班加点地处理假期中间积压的工作,时常在办公室里做到深夜。
敏真多半都会拿着书,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陪着舅舅。开学后她又要飞往美国,继续攻读硕士学位。舅甥俩相处的时间十分有限,都很珍惜。
一回国,江雨生的手机便时常响起,微信里塞满了他的那些追求者的邀约。
“雨生,听说你回国了,怎么不出来玩?”
“雨生,别太累了。我得了一箱味道极好的冰糖杨梅,要不送到你公司给你尝尝?”
还有熟人听到了绯闻,前来探究八卦的:“雨生,郭信文在办理离婚,听说他在外面有了人。你同他最熟,你知道什么吗?”
“我昨天在一个朋友家的聚会上碰到了顾元卓他姐姐。大姐可得意了,不停地吹嘘顾元卓如何辛苦,如今如何风光,还一副把许家当亲家的口吻。顾元卓真的和许幽好了?”
“t大校友群里和朋友圈里,顾元卓的事迹简直炒爆了。有人还拿他创业的事写了个软文拍马屁……”
“雨生,你和顾元卓还有联系吗?我妹夫手里有个项目,很想和他合作……”
敏真敲门进来。江雨生立刻关了手机。
“不用遮掩啦,我都知道。”敏真把一杯热果茶放在江雨生的办工作上,“不是约你出去玩的,就是找你打听顾叔叔的。人一朝发达了,就会发现举天之下皆是朋友,全忘了顾叔叔当年穷困潦倒时在他们那里处处碰壁。”
“捧高踩低,世人本性。”江雨生道,“往好处想,这也能激发人更加发奋图墙,争一口气。”
“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敏真笑,又朝窗外望,“我刚才过来,看到对面公司连夜在张灯结彩,估计开业就这两天了。”
江雨生松口气:“光是装修就折腾了半年,终于要开张了。好在就这么一个邻居。”
江雨生的公司开在市郊的科技园区,是一栋宽敞的四层带地下车库的独立写字楼。左侧是园区小湖,右侧是园区食堂,可谓左手美景右手美食,地理环境极佳。
公司对面有一栋占地面积更大一些的写字楼,常年空置,直到去年才有了新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造一座凡尔赛宫出来,这写字楼自半年前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装修,成日敲打切割,冲击钻的声音虽远而必达,扰得江雨生公司上下不胜其烦。
江雨生这次放假回来,才惊觉对面的装修居然完工了。连公司的招牌都已竖好,蒙了红布。如一位羞答答的新嫁娘,只待如意郎君前来揭了这红盖头。
“回家吧。”江雨生合上笔记本,打算把剩下的工作带回家。
两人搭乘地铁,在晚高峰中上演了一处人海求生,艰辛地返回家中。
走出电梯门,发现隔壁邻居家大门敞开,灯火通明。正有家政人员进进出出地搬动家具,打扫卫生。
江雨生看到公寓管理员也在,好奇地问:“张先生和夫人搬走了?”
管理员说:“移民去新西兰了。之前不是去新西兰考察吗?现在干脆住下不回来了。房子挂出去,才半天就被买下来了。新房东明天就入住呢。”
这时电梯门又打开,花木公司的人又嘿咻嘿咻地一口气搬出七八盆盆栽。
除了滴水观音、凤尾竹等常见家居绿植外,还有三盆开得硕硕累累的欧月。
一盆奥斯丁,一盆龙沙宝石,一盆慷慨的园丁。
都修剪过,并未爬藤,但是长势极好,叶子如抹了油一般饱满,打满了花苞,花朵硕大繁密,香气扑鼻。
工人们把花盆搬进了对面屋里。
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一眼望到客厅大半面貌。新主人显然已迅速更换掉了上任留下的老气家具,连墙壁都粉刷一新。
敏真好奇地问:“新房东是什么人?”
管理员道:“只见过女主人,三十来岁,长得不错,就是不爱说笑。”
江雨生对敏真道:“别打听了。回头等邻居搬进来,再上门拜访。”
“也是。”敏真说,“反正可以问楼下的刘婆婆。”
那刘老太太就住江雨生楼下,乃是本栋公寓楼的居委会委员长,兼楼道实际上的管理员,兼江湖。
整栋楼几十号住户,工作上学,日常社交,夫妻感情,亲友关系,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信息丰富且更新及时,令情报局都自愧弗如。
江家自然逃不脱老太太的情报网。江雨生的性取向在刘老太那里想必不是秘密。
好在老人家并不怎么歧视,只是碰了面有些疏离。她倒极喜欢敏真,因为敏真每次回国,都会给她带小礼物,还会陪她在家里烘培点心。
***
次日一早,江雨生正睡眼惺忪地在浴室里洗脸刷牙,敏真砰砰来敲门。
“舅舅,邻居给咱们送了点小礼物!”
江雨生抹了脸走出去:“没有请人家进来坐坐?”
“没人。”敏真说,“东西摆在门口的,有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今日搬家繁忙,打搅佳邻,小小礼物,聊表歉意。
没有落款,但是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而礼物,竟然是一束怒放的龙沙宝石。
这个邻居倒是个妙人。
现在已是六月中,花季将近尾声,于是每一朵花都在怒放,好似在燃烧生命。
娇嫩的花瓣还带着露水,如此新鲜,想来不是花店送来的。江雨生想起昨日才见过的那一株花,被剪了这么都去,都替主人家心疼。
江雨生翻找出一个水晶玻璃瓶,盛上清水,将花插了进去。
阳光下,花瓶晶莹透彻,鲜花娇嫩欲滴,背景是都市夏日碧蓝蓝的晴空。闻着那一股馥郁的芳香,令人心情不自觉地就轻快起来。
下楼去上班的时候,碰到刘老太太也在大厅里同人大声赞着江雨生的这家新邻居。
“楼上楼下都送了花,说是搬家动静大,怕吵着邻居。哎哟,现在的年轻人中,像这家这么懂事会做人的,可少见了。”
也许是一早上有了好开头,江雨生一整日心情都很好。
手下实习生弄错了一个数据被江雨生查出来,换在往日肯定要挨一顿批的,今天也责备几句就让人跪安了。
中午,江雨生和敏真去公司隔壁的食堂吃饭,就见对面楼前人车繁忙。花木公司正把花篮盆栽一卡车一卡车地运过来,几乎都可以开个园艺世博展。
“这又是一家新邻居。”敏真笑,“我才出国读了几年书,感觉现在国内大家都在拼命往t城挤。连我的同学都和我说,毕业了想来中国工作。外派的员工待遇好补贴高,天高老板远,很是逍遥呢。”
t城是一座飞速发展的一线大都市,气候宜人,资源丰富,几乎是集一国之力供养之处。不怪每天都有人为了梦想和机遇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想博取一个出身,或者出人头地。
这两年t城发展及其飞速,让江雨生时常忍不住想。如果早几年环境有这么好,是不是顾元卓就不会走了?
他留在本地,没有了许家的扶持,或许发展得会辛苦缓慢许多。但是至少他们还会在一起。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江雨生也没有一双能够洞穿上下五千年的眼睛。他连明日的股票走势都看不清,又怎么知道顾元卓留在本地,他们俩就能教科书般白头偕老?
午饭后江雨生不想回办公室坐着增脂,便一个人在公司一侧湖边的林荫道下散步。
郭信文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声音疲倦低沉,又透着一股松懈释然:“协议签好了。即时生效。我正式恢复单身。”
他们夫妻都是华侨,不用像本国公民排队去民政局领证做题才能离婚。只要财产和监护权分割清楚,名字一签完,就结束了十来年的夫妻关系。
江雨生安静地听郭信文诉说。多年朋友,他很清楚郭信文此刻只需要一双好耳朵而已。
“在协议上签完字那一刻,我们俩竟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真是可笑,是不是?”
江雨生反问:“那你还指望如何?提笔那一刻,镁光灯闪烁,众人鼓掌欢笑,你和于姐起身握手,并且合影么?”
郭信文被他逗笑了:“近墨者黑。你的口气同我大舅子……前大舅子,越来越像了。”
江雨生问:“你家孩子怎么说?”
“下半年就要送他们俩去英国念寄宿高中。我女儿无动于衷,儿子反而有些伤感。有亲戚嘴碎,对他们说我还会再婚再生孩子,会不再宠爱他们。简直恨不得撕了那老太婆的嘴。”
“你需要抽空多陪陪孩子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敏感多思,要是处理不好,长大了会和你很生分。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知道的。”郭信文低叹,“你还好吗,雨生?有想我吗?”
江雨生觉得肉麻兮兮,不住笑:“你要我怎么想?学敏真追星那样,对着月亮念你的名字么?”
“哎。”郭信文啼笑皆非,“我想和你谈谈情,你怎么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呢?”
江雨生笑个不停:“抱歉。实在太熟,模式固化,切换不来。”
郭信文只好叹气:“说来说去,都怪我当年太傲慢愚蠢,生生错过你了。”
江雨生道:“十来二十岁的初恋,好比夏日一场及时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们当年要真在一起了,也许不出一年半载就散了伙,还会成怨偶也说不定。人总是对自己没有得到的,才念念不忘。”
“你大道理总是多的。”郭信文说,“我要陪孩子去英国看学校,一来一回又要好几日。你等着我。”
江雨生嘲道:“我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家业要打理,你赶我走我都还不走咧。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的家庭,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其他的一切,全都可以暂时放下。你自己也说过,你的集团没了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关闭。”
“雨生,你对着顾元卓,也是这个人生导师的口吻?”
“你要和他比?”江雨生嗤笑,“前几日我还害得他险些被你的保安枪毙了呢。你难道喜欢那个套路?”
郭信文沉默半晌,忽而近乎幽怨的说:“你从来不和我打闹玩笑。你对我总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谨慎。是因为我当初因为误会报复过你,让你始终防备我吗?”
江雨生当然不能承认他确实对郭信文存有畏惧。
江雨生挠头,叹道:“每一对朋友的相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我们俩这样稳重成熟,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别叽叽咕咕,像个怨妇。”
“你说我是怨妇?”郭信文提高了嗓音,觉得受辱。
“瞧!”江雨生道,“半点玩笑都开不得,你还抱怨我什么?”
郭信文哑然。
“好好陪陪孩子吧。”江雨生说,“亲子游对缓解你中年危机的焦虑有很好的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顾总再次回归c位!
顾总:养好小弟弟了!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为了顺利交公粮,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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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些总说雨生婊,吐槽他不拒绝郭大的言论。本来不想回的,但是忍不住说:
我们作为看书的局外人,都知道雨生将来必然和顾总复合的。
但是作为故事中的人物,江雨生此刻还没有做出决定。对于他来说,他单身,有两个不错的追求者。他完全有资格多斟酌考察一番后,才做出取舍。
在这之前,他坦然接受追求,问心无愧。不多了解一下,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若不然,何必写什么感情纠葛,分分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