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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鬼,你来捉拿我,哦不,捉拿朱有常?”
方诚有些懵逼。
“你是朱有常的同伙,为啥还要捉拿他?”
方诚这一问,把韩秉铉也问懵逼了,心道我什么时候成同伙了。
“朱有常,你还在狡辩!”
韩秉铉抬起长枪,打算动手将对方抓回冥司府。
“我有啥好狡辩的,我又不是朱有常。”
方诚摊了摊双手,他感觉其中有误会,等等,也有可能不是误会。
“好啊,你是恶人先告状,你杀死了白花城城隍,还想灭我的口?”
方诚冷哼一声,转头又对李三水说,“李县令,今日你一定为我方诚作证,是这名阴官要加害于我,而我属于正当防卫。“
李三水快要哭了,他不懂刚才两人还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打起来了,而且你不是朱有常吗,怎么又变成方诚了。
“方诚?”
韩秉铉惊疑一声,终于想起为何此人眼熟,这正是大盛朝廷那边报给冥司府的魔头修士。
“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秉铉问道。
按理来说,方诚此时应该待在任职的村子,等待冥司府阴官的上门审问。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
方诚挺起胸膛,魔剑出现在手中,不知为何,此时的魔剑收起了魔性,只剩下锋锐与冰寒,或许在长生帝君的塑像前,它不敢太过放肆。
“那个谁,你杀害了白花城城隍,罪大恶极,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方诚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阴官的名字,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错杀任何一个好人,所以求你了,快承认自己是凶手吧。
“我叫韩秉铉,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杀害城隍张瑞林。”
韩秉铉收起了长枪,他动用愿力扫视一番,发现方诚并没有邪魔的迹象,只是身上的血气比较浓郁。
这很常见,冥司府有不少阴官身上血气比方诚还要浓郁,但只要没有发黑的魔气,就不代表他们是邪魔之徒。
而且经过刚刚的交谈,他感觉方诚脑回路有点不正常,也可以说此人太过耿直,这样的人一般很少入魔,更别说是修炼魔功。
“韩秉铉是吧,你还在狡辩,你难道没有听到百姓的呼声,他们的城隍爷是不会自杀的!”
方诚冷哼一声,他可不想放过到嘴的美味,所以这个阴官一定是凶手,额,逻辑似乎有些不对,但是没关系,只要找到凶手就行。
韩秉铉无奈摇摇头,他知道解释是没用的,毕竟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张瑞林是自杀。
“张城隍的尸体还没入殓,你随我到后院一看便知。”
韩秉铉在前头带路,方诚则拉上一脸不情愿的李三水,三人绕过长生帝君的塑像,从大殿的后门,来到了庭院。
庭院的中央摆着一张床,床上盖着红布,一副喜庆的模样。
韩秉铉揭开红布,露出了里面躺着的尸体,这是一具中年男性尸体,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十分安详,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死了,而是在睡觉,做了个美梦。
方诚动用愿力,对着尸体查探一番,发现确实如同韩秉铉所言,这具尸体除了体内的灵魄消失,其他的地方没有受到损害,完全符合死于自杀的症状。
“他就是张瑞林,不会有假?”
方诚指着尸体, 问向李三水。
“是的,朱...额不,方大人他真是城隍爷!”李三水回道。
方诚有些不甘,继续问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张瑞林的双胞胎兄弟,真正的张瑞林被某人杀害了,尸体藏了起来?”
“大人呐,您说的....我怎么知道啊,我只见过城隍爷,哪儿晓得城隍爷有几个兄弟。”
李三水已经哭了,他知道这个某人是指韩秉铉,可他只是个凡人芝麻官,不想参与两位大修士之间的恩怨,也不想知道城隍是否自杀,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飞出城隍祠,躲在家里称病不出门。
“没有这种可能。”韩秉铉说道,“长生殿档案里记载,张瑞林没有兄弟,更不会有什么双胞胎,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我一起去长生殿,验证一番。”
“好吧。”方诚叹了口气,随即又提出一种可能,“张瑞林并不想自杀,但是你韩秉铉,以某种把柄要挟他,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被迫自杀。”
韩秉铉被逗笑了,他已经确定方诚的思路异于常人,但无论怎么说,方诚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很少见到这么较真的修士了。
“我来到白花城有几天,但一直未能和张瑞林碰面,他一直躲着我,我也是今早见到他的尸体,又哪来的时间要挟他?”
“你说躲着就躲着啊,白花城这么点地方,他能躲到哪里去,而且你是冥司府阴官,他张瑞林一个小小的城隍敢躲着你?”
方诚抓住了韩秉铉的话语漏洞,嘴角微微上扬,很好,凶手终于露出了马脚。
韩秉铉笑着摇摇头,回道:“紫微帝君曾经说过,疑罪从无,你的种种怀疑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么就不能认定我逼迫张瑞林自杀。
同理,我要认定你是魔头,也要列出你犯下的罪行.....”
听到这里,方诚打断道:“我不是魔头,你要说我是好人。”
他的神情极为认真,仿佛在诉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韩秉铉笑了,他感觉方诚不是傻子,但却有种傻得可爱的样子。
“方兄,我知道你是好人,魔头可不会去纠结一个不相干的城隍是否自杀,我只是想让你换位思考,如果你被人诬陷成凶手,你觉得要怎么解释?”
“额....”方诚沉吟一声,他觉得韩秉铉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那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以他魔剑的第六感,总觉得张瑞林死的蹊跷,不是自杀,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张瑞林的死一定有问题!
他不再盯着韩秉铉,转头看向床上的张瑞林,试图寻找线索,这才注意到其身上盖的是一块红布,像新娘的红盖头,不禁皱眉:
“死人入殓要盖白布的,怎么搞成红布了?”
韩秉铉答道:“张瑞林的妻子说,她夫君死前是这么要求的,他希望自己走的喜庆点,红红火火的,不希望全城的老百姓为他伤心。”
“哦,喜丧。”方诚点点头,他知道这种习俗,不过一般都用于寿终正寝的老人,像张瑞林这样的并不适合。
这时,一个壮小伙从后门走进,肩上扛着一口大红棺材,深红色的颜料,仿佛被鲜血浸染一般。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方诚敏锐地发现,棺材的四个边角角都刻上了绽开的红花,有点像棠梨花,绽开的花瓣上带着红色丝线,一条条的线纹交织缠绵,像吸满鲜血的蚯蚓,密密麻麻地爬行在棺木的表面。
方诚皱起眉头,心道这喜丧有些过于红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