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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尽管只是几行文字,她却能透过屏幕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不然呢”
苏沩虽然话不多,常冷着脸,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真正发怒的时候极少。
至少相处近两年,她还未见过。
如果愤怒能分等级的话,此时他已经达到平常未到达的中等愤怒程度。
“李曾树霖,”雨暄这会儿彻底冷下脸来,“你要出去的话自己去,今天我说什么也不出去。”
“你怎么了…”树霖的反应好像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被人唤全名自然是带着不安。
“我男朋友生气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径直回房关上门。
剩了还满腔兴致勃勃的树霖站在客厅内对着空气发愣。
到了国内的七夕节这天,阳阳戏言道:“欧巴,我们三个大美女陪你一个男生过节,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带我们出去happy呀?她俩都有男朋友,我都还没过过节呢!”
树霖爽快应下,下班后四人一同乘出租车去到酒店不远处一块类似美食商业街的地段。
在阳阳和萍子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进了一家泰国菜馆,并且噼里啪啦点了满满一桌菜。
萍子笑得刻意:“欧巴,点那么多,你心不心疼呀?”
“不心疼,吃顿饭干嘛心疼?好吃就行!”
阳阳见他表态,得寸进尺问道:“那…欧巴等会儿给我买束玫瑰花呗?人家还没收过男生送的花呢~”说完楚楚可怜地望着树霖。
“这个…”树霖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美国时兴卖玫瑰吗?之前咱们去超市好像也没见有卖…”
见气氛正活跃,雨暄也跟着起哄:“这就是你为什么还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了吧!这时候,你就该信誓旦旦地说,好!只要看到玫瑰,就给你买!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
树霖本就生得一双小眼睛,此刻笑得更是眯成了一道严实得透不过光的缝,言语中竟夹着一丝娇嗲:“又调皮!”
三女作呕…
好在下一个休假时,erra为了带他们一同前去社保局办理社保卡而安排四人同天休。
雨暄查看安排表时也暗暗舒了口气。
此时离结束工作不到一个月,萍子和阳阳已琢磨着计划往后的旅行了。
她俩问雨暄和树霖是否要加入,人数多兴许还能与旅行社讲讲价,树霖听后毫不犹豫同意了。
雨暄有些犹豫,她一早就订好了从洛杉矶起飞的返程机票,距离结束工作仅十天,怕旅程太紧张来不及安排。
擅长做各种攻略的阳阳将所有的旅行团信息一一筛选,最后择了一评价尚佳的为期七天的美东行,雨暄见时间也不冲突,也欣然同意。
这样,她也有了正当理由回复给江父,称自己无法去找那哥哥。
恰好早几天表弟“偷偷”给她带来消息,江父在家庭聚会上一时兴起,酒后放出豪言,道雨暄此次美国之行不仅要涨不少见识,更是要给自己带回一枚学霸女婿。
表弟当真,还纳闷着问:姐姐,你和姐夫分手了吗?
害她哭笑不得,又不知怎样解释父亲的荒唐,只能叫弟弟别说漏了嘴,自己与苏沩并未不和。
毕竟表弟时常爱找苏沩聊天,对这位“未来姐夫”崇拜得不得了,雨暄生怕不懂事的弟弟去向苏沩求证。
这天晚上,雨暄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梦里她与树霖流落到一座荒岛,岛上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随着夕阳西下,天色越来越暗,她内心的恐慌随之四溢到浑身上下。
而树霖则牵着她的手并肩通行,一路披荆斩棘。
这时一条眼镜蛇窜出来拦住他们去路,蛇信子来回在空中探着,恶狠狠地望着俩人,似乎在盘算着先吞哪个。
就在它张开血盆大口扑近时,她猛地惊醒来。
雨暄捂着狂跳不停的心脏,细细回想刚才那个栩栩如生演现在面前的梦。
可,为什么会梦到与树霖牵着手?
如要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自问对对方可从未有过超出朋友外的感情。
摇摇头,还是如常起床去工作。
工作后第二天又是与树霖同休。
不知怎的,自从做完那梦后,她都不敢直视对方。
因江母托雨暄买件当地某品牌的风衣,于是休息日她和树霖一块儿坐着erra的车到了离酒店有些远的一家mall。
erra问是否需要她来接俩人,树霖表示不用,说能上网查到可坐的公交自行解决,erra不必来回折腾。
雨暄选好衣服款式,试着套在身上。
销售员又热情地建议她再搭配一双店里新上架的黑色高跟鞋,和与风衣同色的宝蓝色丝巾。
当她再次站在穿衣镜前审视自己时,发现这一套竟搭配得恰到好处。
销售员站在一旁比着夸张的手势,大呼:“优雅,真是优雅极了!”
听到赞美,雨暄也抑制不住膨胀的喜悦感在镜子前自得地转了一圈。
抛开销售的大肆赞美不说,她自己也对这一身打扮颇为满意。
“这些都请帮我包装起来。”
可前去收银台刷卡结账,却被对方告知卡内余额不足。
她记得自己前几天刚查询过余额,怎么可能余额不足?雨暄再次问能否再试试,自己清楚的记得卡内数额足够支付。
收银员听罢再刷了一遍,数秒后仍摇摇头,告诉她支付失败。
“先刷我的,”这时树霖递上自己的银.行.卡来。
她侧身去,有些犹豫没有吱声,脑子里正回忆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顾客未表态,收银员也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接过男士手里的卡。
“不都说了要给你们三人买礼物吗,就当这件衣服是我送的,”说完又用英文对收银员说:“请刷我的卡,我帮她买下,谢谢。”
收银员立刻接过,支付成功后笑脸迎着,双手递还卡给他。
本还在犹豫的雨暄这会儿开了口:“那可不行,第一我没向你索要过什么东西,第二这衣服也不便宜,我不会无缘无故收人如此贵重的礼物。”
雨暄没有谦虚,的确这衣服对刚入大学不久的她来说是不便宜,两千多块抵得上他们在美实习两周的工资了。
见她脸色有变,树霖只好改口:“那等你找到银.行.卡的问题再取给我也不迟,不用急。”
说着将售货员提来的纸袋交给她。
因为还得乘坐公交,俩人都不敢耽误时间,晚餐也来不及吃,早早地出了商场。
可真到了傍晚时分,树霖和雨暄俩人才体会到在美国坐公交是多么的自讨苦吃。
地图上显示从始发地到目的地要转乘一次公交,再走上一小段路。
这么看来好像也不算太麻烦。
可美国的公共交通系统有多么不发达,却未被他们考虑在内。
第一趟车还算幸运,只等了二十分钟。转乘时却足足等了一小时。
眼见天色变得灰暗,雨暄担心是不是公交改线路不再途经此处。
好在他们所等的车还是如约而至,载着疲惫不堪的俩人回去。
也许是到了夜晚的缘故,周遭的事物好像变得愈发诡异。
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行在车轮上的国家,在普通家庭中,车是必不可少的通行工具,所以公交车通常服务对象大多是穷人。
雨暄下意识觉得车上的黑人乘客都在朝他们俩望,不禁浑身打哆嗦。
待抵达酒店附近的公交站时,已经超过夜里十点了。
向来肠胃不好的雨暄这时还没吃晚餐,此时胃疼得已经直不起腰来。
树霖急得团团转,却也无济于事,只能怨自己不该拒绝erra一番好意非要自行回来。
“这…还能勉强走一点吗?咱们找最近的饭馆去,吃些东西就没事了。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难得树霖这学习机器也有体贴入微的时候。
可她胃疼得冒汗,也没力气说话,只是死咬着下唇摇摇头,佝偻着背。
一只手伸过来,牵着她垂在身侧已经渗出冷汗的小手,紧紧地。
她心里一惊,此刻却没有丝毫力气甩开那只手。
雨暄只能任由他牵着,目光却死死盯着身旁的人。
也不知他是心虚,还是真的担心路况,总之树霖直到走进餐厅前也没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