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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声小说都是录播,而白一凡交上去的音频小样,又不需要返工的缘故,白一凡变得很清闲。
下午两点半,距离有声小说播出足足还有三十分钟,白一凡就将手机调至文艺频道。
说不紧张,那是白一凡在吹牛。眼巴巴的看着钟表缓慢前行,白一凡手心全都是汗水,脸也紧绷着。
门外,小王端着新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见白一凡神色紧张,小王翻了个白眼。自打白一凡暴打田亮又当上新主播后,小王早就将白一凡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人物。他还真没想到,就是他眼中高高在上的大神,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
“没事的,您的节目绝对能吸引人,收听率肯定没有问题。”同样听说了收听率考核这件事小王,出言劝慰道。
看到小王,白一凡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可小王前脚刚走,后脚他又一脸的紧张之色。
节目没播出去,谁都不知道收听率能达到多少。尽管阎立本曾经判断过,这个栏目收听率绝不会低于0.003的平均线,但白一凡仍然没底。
数着秒针,终于到了三点整。听到自己讲的小说从喇叭中传了出来,他立即走进电台为他们新栏目准备的大办公室。
“白主播。”
“白老师……”
二十几个工作人员,称呼不一,全都热情的与他打着招呼。
走到负责数据统计的小梁跟前,白一凡强挤出个笑脸,忐忑不安的问道:“怎么样,收听率出来了吗?”
小梁微微一愣,旋即笑了。他指了指电脑上的收听率收集软件,说道:“白老师,哪有那么快就出收听率啊。”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节目结束半小时,才能计算好。”
“那现在收听率有多少?”白一凡还是不死心。
小梁一耸肩膀,无奈的说道:“看不出来。”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白一凡一定行。”私人办公室,白一凡如同跳大神的一般,一边走一边叨咕着。
三点十五分,他一咬牙,又来到公众办公室。
看到十五分钟内,来来回回进出十几次的白一凡,所有人全都笑了,不少人更是乐呵呵的和他开起不疼不痒的玩笑。
支走小梁,白一凡在电脑前坐了下来。盯着屏幕不断跳动,各种颜色的数据线,他一阵头大。
“哥们没搞过数据统计工作,这完全看不懂啊。”白一凡一拍大腿,倒是后悔将小梁支走了。
或许因为白一凡这个领导在办公室的缘故,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静悄悄的。骤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包括白一凡在内,所有人全都愣住。
办公室只有一部座机电话,是栏目组的新开辟的热线。望着仍旧不断响起的电话,忐忑不安的白一凡一咬牙,对负责与听众沟通的小韩说道:“接!”
因为白一凡这个上级在,小韩按下免提键。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声咒骂。
“我靠!”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办公室所有人全都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听众还来电话骂上了。
小韩想要拿起听筒,却被白一凡按住。面色难看的他压低声音说道:“别,让我听听他说什么。”
听筒内静悄悄的,半天再没了声音。小韩小心翼翼对着电话询问道:“这位听众,您还在吗?”
“在,在。”电话里传来一阵嘶嘶拉拉的声响。
紧接着刚才那个骂人的男声兴奋的说道:“请问是文艺频道有声小说栏目组吗?”
“是,我这里是有声小说栏目组。”小韩回应道。
“哇,真的是。”骤然间,电话那头传来好几个人的欢呼。
那个男声兴高采烈的说道:“您好,您好。我刚听了咱们台播放的有声小说。我想和你们说,这个小说讲的太带劲了。我和我的工友,不,我们机床厂所有人都爱听。”
“那您接通电话时说的那句我靠……”小韩疑惑问道。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足足过了三十秒,那个男人才说道:“我刚才想说的是,这是谁播讲的盗墓小说,我靠,这也太吓人了。”
“嗷!”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嚎叫。
别的不说,单是这名听众的肯定与鼓励,就让办公室这些人乐疯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围在白一凡身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少原本因为调到这个频道,还有些不甘心的工作人员,也全都笑开花。
听众支持,就证明节目办的好,节目好就代表奖金高,谁都不是傻子,单从刚才电话里的热烈程度,就知道有声小说这个栏目错不了。
白一凡主播的小说,每天只讲二十分钟,在三点二十分时准时结束。
小说播完后,听众热线一直在响,一秒钟都没都没停过,而接电话的人也从口干舌燥的小韩换成了别人。
熬到快四点,白一凡又坐不住了。来到小梁跟前,他再次问道:“怎么样,数据出来了吗?”
这一次,小梁没有抬头,而是始终目光呆滞的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白一凡拍了他肩膀一下,他这才回过身,脸上仍旧一副见鬼的模样。
“小梁,看你这模样,咱们的收听率,是破3了啊。”一名老员工,笑呵呵说道。
他所说的破3,是广播电台的一个平均数据。低于百分之0.003都是垃圾节目,而高于这个数值的,即便不是大火,成绩也绝对说得过去。
当然,一个节目是否火爆,并不能单以首播作为根据。很多节目都是一开始不温不火,后来才慢慢人气旺盛的,是以那个老员工觉得首播破3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小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见小梁还不言语,白一凡有些急了,高声问道:“小梁,收听率究竟是多少?”
白一凡的喝问,让呆傻的小梁抬起头。突然,坐在座椅上的他,直直的蹦了起来,高声喊道:“我们的收听率破1了。”
“才破1?”白一凡心一沉,而周围那些喜笑颜开的众人,也全都愣住。
“难道节目砸锅了?”不少人和白一凡一样,表情十分凝重。
门外,以朴素为首的几个交通台情感专栏主持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望着仍旧高呼着破1数据,满屋子飞奔的小梁,朴素不由愣住。
“这有声小说栏目的人都有精神病吧,怎么一个破1的数据都能高兴成这样?”朴素撇嘴说道。
他话音刚落,白一凡目光一寒,天生护犊子的他怒声说道:“你说谁是精神病?”
白一凡这个小年轻下手狠,这在田亮被打后,早就在广播电台传开了。眼见着白一凡又有动手的架势,另外几个主播纷纷劝架。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朴,咱们是来比收听率,不是来打架的,犯不着生气。”一名与老朴关系素来不错的主播说道。
说过这话后,他回过头,无比傲慢的说道:“白主播,你们的收听率出来了吧。咱们比比?”
“还比什么啊,一个破1的收听率,还有什么好比的啊。”另外一名主播满面不屑的说道。
他刚想再出言教训白一凡几句,已经停下脚步的小梁回过头。
“什么破1?”小梁狐疑的看着那些趾高气昂的情感主播。
快走数步,来到那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面前,小梁大声说道:“我们收听率的确是破1不假,可破的不是百分之0.001,而是百分之0.1。”
“什么?”
“什么!”
办公室内,就连白一凡也被小梁的话语惊住。百分之0.1是什么概念,那代表着单凭第一期的收听率,有声小说栏目就干翻了数十个栏目,坐稳广播电台收听率前三的宝座。
除此之外白一凡还知道,目前广播电台最火的宋晨有话要说这个情感专栏,其最高收听率也不过是百分之0.138,只比他的栏目多了0.03个百分点。
“不可能!”朴素高声叫道。
不止朴素不相信小梁的话,就连小梁的同事们,也觉得小梁计算错了。
“小梁,要不你再重新算算?”一名大姐很没底气的小声说道。
小梁眼睛一瞪,不满的说道:“怎么,你们怀疑我的专业水平?我告诉你们,这个收听率我计算了五遍,绝对没有错。”
“而且收听率的准确数值是百分之0.12。”
小梁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响,像是大耳光一样,狠狠抽打在朴素等人的脸上。
见小梁一口咬定没算错,朴素等人的面皮青一阵白一阵,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哎呦,这么多人在。”门外,阎副台长大步而入,身后跟着面色古井不波的婵娟。
没搭理面色难看的朴素等人,阎副台长径直来到白一凡面前。
突然,阎副台长双手抱拳,像是拜年似的,面向白一凡拜了一拜。他这一个动作,惊得所有人倒吸冷气,又让朴素羞得面皮通红。
“小白同志,夸奖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期待着有声小说摘下全台收听率冠军。”心情大好的阎立本红光满面。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朴素等人,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们这些老同志在以后的工作过程中务必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多向小白同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