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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一粒重磅炸弹,醉花楼那几日可谓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仅是普通的文人浪客,就连各色达官贵人也藏了身份云集于此。
毫不意外的,莺娘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眼波流转莞尔一笑,便笑在了每个人的心窝,这其中就包括了慕思铭。
当时的慕思铭正值壮年,又是皇帝亲封的大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这样的风光和荣耀,是何等的惹人艳羡。
两人很快便看对了眼,慕思铭又砸重金,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身份,威逼利诱,迫使老鸨不得不忍痛割爱,哭天抢地地咒骂慕思铭这个王八蛋,让自己白白没了摇钱树。
自此,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赎了身,还了自由,正式走进慕思铭的生命。
只是,对也好,错也罢,这场本该是一段佳话的爱情,注定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最重要的一笔。
开始,两人也是你侬我侬,柔情蜜意,慕思铭更是对莺娘宠爱有加,有求必应,二人的确也过了一段美好幸福的时光。
莺娘以为自己终遇良人,便将之前的喜忧参半,身份悬殊的顾虑抛之脑后,只死心塌地,安分守己,一心一意地守在爱人身边,对慕思铭更是言听计从,温柔体贴。
只是,好景不长,慕思铭不知何故,突然对莺娘冷淡了下来,每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莺娘不明所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慕思铭开心起来。
也许是男人真得被打动了,在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慕思铭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约莺娘去郊外山上赏雨,莺娘欣然前往,那天,她特地精心打扮一番,一身雾蓝长裙,使得她更加明艳动人,绝色倾城。
一路上,慕思铭对她可谓是细心备至,贴心呵护,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
莺娘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树旁,她的爱人让她闭上眼睛,说待会要给她一个惊喜。
雨溅衣衫,触景低眉,美人的背影就像一幅油画,侵入了这灰暗的世界,也揉碎了慕思铭的心。
他犹豫了片刻,手也有些抖,只是——
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撒在雨里,莺娘甚至来不及反应,脸上又被蒙上了一层白布,鲜血瞬间染红了白布,脚下,血水,雨水混在一起,竟有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渐渐地,女人终于停止了呼吸,身后,那个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让她不敢相信,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她的不甘心。
慌乱之余,男人唯恐留下隐患,便一狠心将莺娘的尸身踢下悬崖,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仓皇逃下了山。
怎奈,美人阴魂不散,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她怒火攻心,咬碎了银牙,强烈的恨意竟使她躲过了阴差的追杀,在阳间飘荡了十年。
近日,她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当年皇帝为了平衡权臣势力,巩固政权,将宰相之女指婚给了了慕思铭。
权力还是爱情,是平步青云还是要娇花美人?
慕思铭选择了前者。
他担心莺娘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再三思量之后,决定让这一切彻底消失。
悲剧因他起,却也因他而终。
得知这一切的莺娘伤心欲绝,她要报复这个负心汉,她痛恨这个男人心肠歹毒,为了权势富贵,对自己痛下杀手,哪怕一丝怜悯都没有!就算拼着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她也要拉他下地狱!!
于是便有了慕府独子被喜服怨鬼缠身,慕大老爷重金请法师前来驱鬼的一幕。
莺娘虽身死十年,也算是个新鬼,却懂附身,夺人心魂,法力不高,对付几个骗钱的江湖道士却也绰绰有余,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不料,今日居然来了个有真本事的。
打斗中,莺娘落荒而逃,慌不择路之时,正瞅见躲在番薯地吃包子的小孩,她便一头钻了进去。
不曾想,这个小孩身上或许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让追来的道士扑了个空,说来,也是这个道士缺德,看见一个孩子躺在地上,他瞥了一眼,又上去踢了两脚,发现没有异常,也感觉不到有生魂的存在,竟不管不问,扬长而去。
这便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酒也空了,故事也听完了。
虚无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酒嗝,伸手顺了顺不行的白毛。
盯着女人看了半晌,眨巴眨巴眼,似笑非笑地问她:“你真不怕灰飞烟灭?”
女人闻言一愣,这世间,没有谁真的想死,哪怕她是个死人,也不愿意就这么消失。
犹豫片刻,女人咬了下唇,闷声说道:“若先生帮莺娘报仇,莺娘愿永不入轮回!”
是个狠人!
“痴儿。。。”虚无名长叹一声,“蠢得可以,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不等女人说话,他便接着说道:“若是以前,你遇到我,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嘛,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人了。”说到这,却不往下说了。
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不行,不行早就趴在他脚边呼呼大睡,像一个乖巧的大白狗,看起来很是软萌可爱。
女人一时也不知他究竟要怎样,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脆跪在地上,偷偷拿眼瞄着虚无名。
这个奇怪的男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又嗜酒如命,满脸的胡渣子下,却也是个相当好看的面孔,一双眼睛一瞬闪过的光芒,竟让她莫名的畏惧。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屋里安静如常,谁都没有出声,女人差点放弃了,想着,随便吧,左右躲不过,大不了再死一次,也不一定真就灰飞烟灭了。
却见,虚无名凭空抓了一把,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刚杵,杵头镶着个骨龙头,通体漆黑,他将这法器往地上一杵,看着女人,又问了一句,“你可想好了?”
此杖一出,带来的震慑竟远远大于刚刚不行那惊天一吼。
女人以为虚无名准备灭了自己,索性心一横,也不怕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先生动手吧。”
“嗯?”虚无名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也明白了。
他也不解释,嘴里念了一句口诀,只见那龙头飞快地转动起来,刹那间,小破庙里,金光笼罩,破昼如颜。
龙嘴大开,不待莺娘回过神来,便被吸了进去。
接着,龙收,光灭!一切恢复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档口,包子主人终于醒了。
而他醒来看见的那个看着比他还穷的男人,笑嘻嘻地看着他问了一句:“收你做我徒弟,可好?”
熊孩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发愣着,半天没吭声,虚无名无奈又加了一句:“不吭声?就是答应了,行!那我就勉为其难,吃点亏,收你这个便宜徒弟吧。”
这自问自答的,强行收人家当徒弟,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这熊孩子也不知哪根筋错了,竟然稀里糊涂地真点头同意了。
这可把虚无名乐坏了,他转身坐好,郑重其事地,非要让徒弟给自己磕头,一个不行,必须三个。
小徒弟也是老实,就这么给人家当了个莫名其妙的徒弟,还愣给这个便宜师父结结实实地磕了仨响头。
虚无名是个穷讲究的主,知道徒弟没有名字,便自作主张地硬要给人家取个名儿。
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他反正是煞有其事地想了半天,最终真想了个他自个儿觉得特别牛逼的名字。
“乞浪。就这名了。”他喜滋滋地念给徒弟听。
“什么??”徒弟以为自己听差了,“起浪?这什么破名?”
“破名?”虚无名脸不红心不跳的,耷拉着腿,解释道,“乞丐的乞,流浪的浪。多好一名。”
“啊!!!”悲催的小徒弟哭丧着脸,“师父,您这名取得也太随便了吧。”
看着便宜徒弟满脸地不情愿。
“我说不行,那个。。。。”虚无名叫了一声,拿过酒壶喝了一口酒,美滋滋地咂吧咂吧嘴。
徒弟以为他答应了,破涕为笑说道:“师父。您是不是答应给我重新换个名字了?说实话,这名字。。。。”话音未落,只见虚无名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是。。。哪里不对?
徒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傻愣愣地看着师父。
见他那副傻样,虚无名气不打一处来,“换什么换,就这么着了。”
“啊?师傅???”
哪有逼人家当徒弟,还强买强卖地给人家取了个名字。
没天理啊!!!
我反悔了行不行!
当然,这些,乞浪没敢说出口,最后看在这间破庙好歹比外面强,又有不花钱的东西吃,他一咬牙,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古怪的名字。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不行是那个超级大白狗的名字。
而这个比他还奇怪的名字也是虚无名取的。
虚无名这取名的随便性,果然是有先例的,是真的不怎么样。
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