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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罢,目光皆投在陆清欢身上,见其虽然神情淡定,但毕竟稚嫩,心中不免有些怀疑,皆以为裴远不过是推诿责任,儿戏人命。
一时间,房中气氛略有凝滞,陆清欢也不以为意,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若是有什么线索,尽可道与我知,我定会查明真相,让萧大郎瞑目……”
见裴御史不管此案,反而悠闲的坐在一旁矮榻上品茶,萧禄刚刚熄灭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彻底无视陆清欢的存在,指着夏氏辱骂起来:“你这个贱妇,定是你指使奸夫进府杀了我阿耶,你又何必需要亲自动手?”
萧禄言语偏激,态度蛮横,骂的夏氏泣不成声,却丝毫不敢还嘴,倒是跟在她身侧的那名少女气不过,站出来与萧禄对骂道:“你这个腌臜货,怎敢侮辱我的姐姐?若说姐夫被谁所杀,最大的可能便是你这个不孝子!整日游手好闲,将姐夫气的心绞痛,还不知收敛,竟然还怪到姐姐身上!”
那少女长相与夏氏有几分相似,声音清脆动听,虽然衣着平淡,但是胜在年轻活泼,较之夏氏的美艳不遑多让。
二女站在一起,若非肤色差异以及服饰不同,寻常人很难一眼分辨出二人。
陆清欢对这名为姐姐出头的少女十分喜爱,便出言问道:“不知娘子是?”
见陆清欢问她,她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我叫夏银花,她是我姐姐!”
“今晨可是你与夏娘子一起从家中赶回萧府的?”
没想到陆清欢有此一问,夏银花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这才慢慢答道:“是,姐姐是和我一起回的萧府。”
陆清欢点了点头,凝眸看一眼那位兀自哭泣的夏金花,安慰道:“夏娘子切莫伤怀,萧大郎尸骨未寒,定然不想见到他至亲之人因他而争吵,各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事,自会让人通知各位。”
夏氏闻言,摸了摸眼泪,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榻上的萧大郎,这才由着夏银花和婢子搀扶了出去,从头至尾都不曾言语。
“慢着!”陆清欢忽然叫住夏氏姐妹,“为何夏娘子一言不发,可是有何不适?这位贺兰郎君医术高明,若不嫌弃,不妨让他替娘子诊断一番。”
夏金花默默转身,听完陆清欢所言,垂头咬唇不语,藏在袖中的手,悄悄的攥紧了绣帕。
虽然她的姿态依然柔弱,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陆清欢还是一眼看穿她的抗拒之意。
一旁的夏银花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像陆清欢解释道:“陆娘子,我姐是因为前几日偶感风寒,喉咙不适,所以才不便说话。”
难怪从刚才见到她起,便不见其发声,原来是喉咙不适,那么昨日在城门口她听见的又是谁的声音?
“昨日你们姐妹二人是一齐回家的吗?”
夏银花迟疑的轻轻点头,不明白陆清欢何以有此一问。
虽然对夏氏姐妹的话心生疑虑,陆清欢并未言明,“如此便罢了,夏娘子切记保重身体。”说完便令二人先退了出去。
那萧禄哪里肯就此善罢甘休,可是夏氏姐妹已经没了人影,他即便想发怒也失了对象,更何况还有裴远坐在一旁冷眼瞧着,若是惹怒于他,实在得不偿失。
正踌躇着要不要退出去,陆清欢却出言叫住了他,“萧小郎君,你之前所说的话,可有什么凭证?”
“当然有了!”萧禄心头一喜,从袖中掏出一件红色的平安扣,呈给二人,“这是我从夏金花那淫妇手中得到的,正是她的奸夫所赠!”
陆清欢皱了皱眉,她实在不喜欢萧禄说话的口气,一口一个淫妇,一口一个奸夫,“萧小郎君,仅凭一个绳结,便断定夏娘子与人有染,似乎有些牵强……且不知你口中那位奸夫是何人?”
虽然不喜欢萧禄,但是她向来公事公办,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耐烦,态度显得十分温和,再加上她长相秀美绝伦,一双妙目水波婉转,瞧这人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的神态,十分吸引人。
喜好流连花丛的萧禄见了,不免心驰神往,眼中的贪婪之色,顿时掩收不住的暴露出来。
他一边轻嗅陆清欢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一边心不在焉的应答道:“还不就是那个公差咯,仗着会几手功夫,恃强凌弱,实在可恶!”
公差?陆清欢拧了拧秀眉,没想到夏金花竟然还认识衙门的人,不过——“二人是否有私情,还待查证,请萧小郎君切莫四处宣扬!”说着又顿了顿,“你可知那公差的姓名?”
“叫什么刘明的家伙!”萧禄摆了摆手,一双浮肿的星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陆清欢,嘴角歪斜露出邪笑。
刘明?陆清欢还清楚的记得,之前她在圣心庵,还曾与刘明打过交道,以她之见,刘明此人生性忠厚憨直,绝非险恶之辈,又怎么会与人妇纠缠不休?不过萧禄煞有其事,又不像说谎,其中定然有什么原由是她所不知的,既然事关官府之人,她还需的小心询问一番,不能偏听偏信。
此时因为思考案件而浑然忘我的陆清欢,并没有注意到萧禄的红果果的侵占眼神,倒是一旁饮茶的裴远实在看不过眼,略带不耐的一挥手:“萧小郎君,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请回吧!”
说完不等萧禄做出反应,便令左右两侧的侍卫将其叉了出去。听见动静的陆清欢忍不住抬起头,左右瞧了瞧,诧异的问道:“发生什么了?萧禄呢?”
“陆娘子,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那萧禄,某会派人前去询问,记住了吗?”裴远头一次收了笑容,抿唇严肃的说道。
“为何?”让别人代问口供,那她怎么能看出萧禄有没有撒谎呢!
“为何……?”似乎被陆清欢给问住了,裴远歪了歪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大概,是因为他长的太丑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