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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中的各家娘子都是些人精,岂能看不出林氏和陆清欢之间并不和睦。
先不说陆清欢害的林氏小产,之后被赶出陆府寄居庵堂之事,单就二人关系来说,一个是原配嫡女,一个是后娘继室,又怎会融洽相处?
虽然林氏一贯温柔贤良,但是陆清欢在贵女圈的口碑却不怎么样,所以这些娘子都自然而然的觉得,即便有错,也是陆清欢的错。
这样一来,一听到林氏还为陆清欢打听婆家,这些娘子纷纷觉得林氏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实在太好了。
林氏扫了一眼众人,见她们面上带着一丝怜悯和赞赏的神色,抿唇轻轻一笑,又和交好的娘子嘱咐了一番,拜托其为陆清欢留意。
而陆清欢刚回到清欢阁,便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一旁正为她缝制棉衣的桂宝担忧的看着她。
“娘子,可是着凉了?需不需要请医生回来瞧瞧?”
陆清欢摆摆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
桂宝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陆清欢:被算计会打喷嚏吗?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过陆清欢此时并没空跟她解释,正好桂娘热了饭菜过来,她端起碗便开始填肚子,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她觉得自己都快能吃下一头猪了。
她的吃相并不难看,但是速度却非常快,惹得一旁的桂娘和桂宝目一阵瞪口呆。
许久桂娘才悄悄抹了把眼泪,陆清欢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前在陆府虽然过的不快乐,但至少衣食无忧,可是现在每日出去接触那些死人和罪犯,连饭都吃不上,着实让她心疼了一把。
可惜正在努力填饭的陆清欢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嫌自己这具身体实在太过瘦弱,所以打算多吃些饭,然后锻炼的强壮一些,免得以后有个紧急情况,反应跟上了身体却跟不上。
吃罢饭,陆清欢说练就练。
反正这个院子平日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前来,她也不怕被人瞧见,换了一身轻便一点的骑马装,陆清欢围着院子开始跑步。
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洗了澡连晚饭都没有吃,躺在榻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
次日天未亮,陆清欢便起身,洗漱之后又晨练了一番,吃过桂娘准备的早餐,唤了桂宝过来。
“桂宝,你的伤好了没有?”她之前答应过桂宝,等她伤好之后便会带她出去,昨日见桂宝走路并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就想着是不是该带她出门转转。
见她点头,陆清欢颔首道:“那今日就换你陪我出去吧!”
桂宝一听陆清欢今天打算带她出门,兴奋的差点掉眼泪,傻乎乎的望着陆清欢,许久才反应过来。
陆清欢见她这般反应,心里有些内疚,更加确定自己早就应该带她出去好好历练一下。
二人出了陆府,便看见王二牛正等在府外,跟他站在一起的,却还有满脸憔悴的刘明。
“陆娘子,今日打算去义庄还是衙门?”王二牛见到陆清欢,立刻迎了上来。
“去埋尸地。”
陆清欢瞥了一眼沉默无语的刘明,脸色有些发沉,之前在夏氏杀夫案中,虽然刘明并没有徇私,但是判断力却还是受到了情绪影响,这一点让她觉得有些失望。
“刘公差是打算参与碎尸案吗?”陆清欢的声音有些冷淡,刘明立刻便听了出来,他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摇了摇头,闷声道:“裴御史命我保护陆娘子的安全。”
陆清欢愕然,她的安全有什么不妥吗?
既然如此,陆清欢也懒得纠结,领了桂宝坐上马车,四人很快就朝着郊外行去。
这些尸块被埋在一棵梅树下面,因为被野狗扒了土,这才显露出来被人发现。
不过因为发现的太晚,现场的痕迹早就被破坏,根本就查不到什么线索。
所以听说陆清欢要去埋尸处,王二牛稍稍有些犯嘀咕,却也不敢将心头的疑问说出来。
等到了郊外,在王二牛和刘明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那棵老梅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些尸块的营养,这棵老梅树上的梅花开得比其它的梅树要灿烂的多。
陆清欢围着这棵梅树绕了几圈,摸了摸下巴,随后命王二牛去找把铲子来。
“铲子?作何用?”王二牛奇怪的看着陆清欢,难道她打算把这棵梅树挖回去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陆清欢也不解释,转过头吩咐桂宝回马车里待着,担心待会儿吓着她。
桂宝苍白着小脸摇了摇头,她这才知道,念珠每日都是陪着陆清欢出入凶杀现场、义庄这样的地方。刚才听到他们讨论尸块、弃尸这样的话题,她就已经觉得十分可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独自躲在马车里,无法靠近陆清欢的世界,她就觉得有些不甘。
“娘子,你别管婢子……婢子……”桂宝咬牙,脸色更加难看,“婢子不怕……”
陆清欢看了一眼桂宝,知道她实在硬撑,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柔声劝她:“若是待会儿你觉得不舒服,记得回马车里,知道了吗?”
桂宝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若是陆清欢执意让她回马车里,她也只得照办。
王二牛很快就从附近的农户家中借了两把铁锹过来,和刘明一人一把,按着陆清欢的指示,便开始挖老梅树下面的土。
之前的尸块埋得不深,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浅浅的土坑,王二牛和刘明顺着这个土坑继续挖下去,很快就挖到了一些硬物。
王二牛蹲下身子用手扒拉了一下,捡起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仔细一看,顿时汗毛倒竖,飞快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浑身一哆嗦,“骨……骨头……”
陆清欢忍不住黑线,这王二牛长的虽然不算人高马大,但到底是个男人吧,一块骨头也能吓成这样,真不容易。
“找的就是骨头,你扔了做什么?”
陆清欢一边叮嘱二人挖的时候小心,别弄坏了这些骨头,一边又让桂宝去马车上找一块布过来,将这些骨头包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挖到的骨头越来越多,堆在一起好似一座小山。
不光王二牛和刘明感到惊讶,就连陆清欢也有些心惊,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的骨头啊?
而且这些骨头多半都碎裂,并不完整,显然和之前发现的碎尸一样,遭人剁碎成一块一块的,这才埋尸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