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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从裴远那里感受到了挫败感,陆清欢就很是看他不爽。
看着裴远一副优哉游哉的悠闲模样,陆清欢很肯定听到了自己挫后槽牙的声音,她揉了揉因为咬牙切齿有些发硬的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想必裴御史来这里,并不是想袖手旁观说风凉话的吧?”
裴远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失笑,捂嘴掩饰着清了清嗓子,“陆娘子,若是想找舒铭帮忙,某倒是可以帮你。”
陆清欢翻了个白眼,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在贺兰那里碰了钉子,还好意思说!
似乎看出陆清欢心中的想法,裴远也不恼,眼中带着清浅的笑意,看着她头顶那朵迎风飞舞的浅碧色丝制绢花,掀了掀唇:“陆娘子且莫急,某总归要说动他再帮一次。”
来之前,裴远就从林县令那里知道了这宗案子,也知道进展并不顺利,刚才他特意去仵作那里查问过,因为那些碎骨风化的厉害,对于还原有着很大的困阻,靠仵作一人约摸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
若是有贺兰玄逸帮助,定然会事半功倍。
虽然之前几次裴远说服贺兰玄逸入仕,都被他严词拒绝,但是裴远并非轻易放弃之人,打算趁着明年回长安述职之前的功夫,再劝一劝他。
他邀了陆清欢一道前往贺兰玄逸所居之所,到了小巷口外,因着马车驶不进去,二人弃车不用,徒步朝着巷子里穿行。
不想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哭闹叫骂之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陆清欢蹙了眉,疑惑的看了一眼裴远,见他亦是满脸不解的模样,遂快步朝着贺兰玄逸家的院门走了过去。
没想到陈旧的院门外围着一大群凶神恶煞之人,为首的几人皆身披麻布孝服,面容悲戚愤怒。
其中一名削脸男子眼眶微红,大声嚎骂道:“庸医,快给老子滚出来!赔我妻儿性命!”
周围的人立刻应和:“杀人庸医!快滚出来!”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
一声声的怒骂不绝于耳,陆清欢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上前拉了外围一名婢子服饰的小丫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婢子也是个嘴快的,见有人问,便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陆清欢听得心惊,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外面嚎骂的是贺兰玄逸的一户主顾,家中的娘子怀胎七月,因为胎像不稳,便由贺兰玄逸开了药方,一直保胎药不曾间断,谁知就在昨日,这家娘子忽然七窍流血而死,经医生验证,乃是吃了毒药毙命。
好巧不巧,那毒药从贺兰玄逸开的药渣中教人发现了。
所以当家的郎君便纠结了家中亲眷以及下人,一齐涌到贺兰玄逸家门外,想要找贺兰的麻烦。
就陆清欢所知,贺兰玄逸医术之高明,连裴远都不得不敬重,又怎么会连区区一味保胎药都开错?
再说,若是一早开错了药,又怎么会一直到现在才出事?
陆清欢冷眼瞧着那削脸男子,满脸悲愤,虎目含泪,一直叫骂不停,情绪非常的激动。
她想上前劝解一番,尚未挪步,忽然被人拉住。
“裴御史作甚?”陆清欢皱眉回头,眼波扫过被裴炎拉住的手臂。
她不喜被人触碰,刚才下意识的就要移步来个过肩摔,好在很快就忍住了,只是询问的语气就显得有些不好了。
裴远亦察觉到陆清欢的不喜,立刻放开手,退了一小步,沉声道:“陆娘子切莫上前,这群人情绪激昂,当心误伤了娘子,不如让某前去。”
陆清欢默了一下,知道裴远说的在理,便没有坚持,往旁边让了让,让他上前。
裴远脸上的笑意不变,上前提声道:“各位静一静,我乃巡察御史裴远,若是有何冤情不如道与我,我定会还众位公道。”
裴远是练武之人,此时说话用了几分内力,故而声音洪亮,刚才还喧闹的众人顿时静了一瞬,随即又像是水入油锅,炸了起来。
“巡察御史?”
“御史大人?”
“天啊,比咱们县令还要厉害的大官?”
……
一时间七嘴八舌,交头接耳,显然是被裴远的身份给惊着了。
“事主何在?”裴远扫了一眼众人,淡声道。
那削脸男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怯意,但见裴远正盯着他看,也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启禀御史大人,鄙人要状告贺兰庸医,滥用药物,害我妻儿性命!”
“哦?”裴远挑眉看了一眼这削脸男子,“你乃何人家住何处,一并报出,我立刻派人前去查看是否属实。”
那削脸男子忙点头答应,将自己的姓名、住址都给报了出来,又将事情来龙去脉给陈述了一遍,与之前陆清欢从女婢那里听到的差不多。
裴远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带人回去,并一再答应,一定查清真相,这才将围在院外的众人屏退。
等到院外只剩下裴远和陆清欢二人之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身影立在门口之处。陆清欢抬眼看去,正是几日未见的贺兰玄逸。
一改之前清淡优雅的模样,贺兰显得有些憔悴,本就淡薄的唇色此时更加毫无血色,脸色苍白若雪,一双眸子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死水一般望着虚空处。
也正是他的这番憔悴的神色,显得额间的黜字,更加刺眼。陆清欢的心紧了一下,唇瓣紧抿,有些担忧的出声唤他:“贺兰?”
贺兰玄逸无神的眸子,因着陆清欢的声音这才重新找回了焦距,他转了眸光,将眼神落在陆清欢的身上,淡淡道:“你来了。”又瞥了一眼一旁的裴远,转身,形容落寞,声音冷淡,“进来吧。”
裴远也不介意,率先朝着贺兰玄逸的院中走去,越过小院,径直进了正屋。
陆清欢见此,也只好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走到贺兰身侧时,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抚一下他失落的情绪。
奈何因为身高的问题,陆清欢的手掌却落不到贺兰的肩上,只能落在他的手臂上,给旁人看了,倒像是情人之间亲昵的动作。
屋内的裴远眼神微暗,挑眉唤陆清欢,“陆娘子快些,咱们可还有正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