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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第四十四天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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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第四十二天

    一大早吃了早饭,部队就开始集合,八点半完成了准备工作。

    我们会出动三十人,三辆战车,从夏禹恬那拿到了两颗炸弹,和我自爆用的同款。

    董程负责总指挥。

    我们的计划是提前在北上队伍的行径路上进行布置,等到和北上部队遭遇,由我和苏馨尝试进行一下沟通,看是否能获得一些情报。

    可以的话,尽量避免冲突。要做好战斗准备,但不要先开第一枪。

    我们九点半就到达了预定位置,侦查人员多次传回报告,确定那支北上队伍并没有改变行进方向。

    我们也开始部署,专门选了一段无分支的主干道进行埋伏,等待对方进入埋伏区域后,正面两辆战车将掩护六人出现包括我和苏馨,同时后面一辆战车掩护六人堵住对方的退路,剩余人员无规律的安排在两侧高楼的三楼和四楼上,瞄准街中央,这样万一爆发战斗,可以最快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战斗。

    九点四十我们就完成了部署,快十点半对方才慢悠悠的晃进了我们的包围圈。

    看着这堆人,我都有些替他们担心,虽然是带有不少枪支,但有拿枪当拐杖的,有弹夹都没装的,更多的是丢在三轮车后面的,一群人有说有笑,感觉是去郊游的。

    这样子的队伍真能走多远么?

    我们这是并无歹心,有心的话,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死了吧。

    鄙视归鄙视,计划还是不变,随着董程一声行动,所有人到位,战车开始行进。

    同时我开始拿着自制扩音器喊话(在听取我的建议后,夏禹恬已经把这扩音器改成了不那么羞耻的样子了)。

    我大声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慢慢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只是想和你们谈谈,希望你们选出两名代表出列交流。”

    其实我还没喊完,就听见对面啪,啪,啪,枪被纷纷丢在地上的声音。

    搞得我都有些自我怀疑了,我刚才说了“慢慢”两个字的吧,你们这是要抢答的节奏么?

    丢枪快,选人到是花了一会儿,最后好不容易选出一男一女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

    唉······,感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准备过分了。

    我和苏馨都是身穿迷彩服,应该还算有些看相,自信满满的走上前去。

    双方到了中间,对面的男生到是先开口道:“诸位是那里的队伍?不知道拦下我们有何贵干?我们只是路过而已,看你们应该不缺枪支的样子。当然我们也只是拿枪壮胆,想着路上打些动物作为食物,当然你们如果正需要,我们也可以留下给你们,放我们离开就好。”

    苏馨侧过脸去狂笑不已,我也有些无语,这什么情况,上来就一副缴枪不杀的样子,完全没有反抗意识啊,这种人在这世道不是任人鱼肉?

    再一想,我突然有点明白了,这两人不是有威信的领导,只不过是被逼着顶出来的俩试探情况的吧。

    也罢,也罢,正好问问情况,他们也是配合,问一句答三句,男女还能互相抢答,仿佛我们在进行一场智力竞赛一样。

    很快我们就了解了情况。

    这群人最初是五天前从南边启程的,最初只有五人。

    据他们说开始时是有职业军人接触了他们,告诉了他们可靠的情报,中央政府还存在,这场异变其实也是有范围的,只要向北走十几天就能慢慢走出重灾区,再继续往北就会发现虽然电力系统也受到了破坏,但人员伤亡越来越轻微了。

    对方表示因为这次灾害比较严重,短期内是不会有大部队来接人离开的,想离开只有靠自己北上了。

    同时对方还给了他们路线图,标明了一路上的重要地标确定他们不会迷路,并且保证了一路上的安全,还又给他们提供了武器。

    直到遇到我们前,他们都是走着走着就遇到人加入,然后继续前进,都没遇到过任何危机,他们还以为这条线路是专门被清理过得呢。

    话中信息量有点大,但这两人都不是最开始那五人中的,所以他们其实有很多消息也只是听说,对细节不清楚。

    我于是专门叫对面从最开始五个人中找两个过来,我们自己队伍这边我也叫董程和钱彦一起过来听,其他人继续待命。

    于是又过来来了两个男生,其中一个表示他名叫赵立,现在算是这群人的领路人吧,最初和军人接触的也是他。

    我们几个人索性就席地而坐开始详谈。

    我瞥了一眼北上队伍,好多人看我们坐下,也都坐下了,有人开始吃零食,有人甚至开始削水果了,心真大!你们正被枪指着在啊!这么淡定的。

    我们又追问了刚过来的两人一些细节。

    根据他们的描述,接触他们的应该确实是职业军人,和我们一样也是身穿迷彩服,肩章只有一条杠,应该是学员,年纪和我们倒是差不多,但是带着全套野战装备。别的东西或许在市面上买到仿制品,但自动步枪和手雷这些武器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接触他们的军人从一举一动中就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和他们接触后很快就告诉了他们可以去北方的信息,虽然很郑重的表示一路上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还是同时提供了枪支弹药给他们可以用以自保。

    接触者告诉他们往北一千公里应该可以看到一个隔离带,到了隔离带只要将武器交给驻防部队,会有人带他们进入有政府管理的区域,然后会有人帮助安置他们。

    接触者也表示,现阶段对这次的大灾难的具体情况,政府还在调查分析整理信息中,现阶段的认知是这是一次大强度长时间的宇宙射线爆发正好击中了地球,预估有几十亿人会受到影响,对于受灾的核心区域,譬如我们这边,存活率应该不超过五万分之一,哪怕是幸存者,身体可能还会出现后续问题,当然如果有问题,政府将尽力提供协助。

    现阶段受灾区域其实还存在很强的辐射,所以短期内大部队应该是不会进入的,现阶段军队的主要任务是维持各地的秩序,协助灾后恢复和重建,保证不让人误闯受灾区。

    正因为短期内并没有大部队进行搜救,所以接触者表示希望赵立他们能够组织起一只北上的队伍。北上沿途,如果他们遇到人也可以带上一起北行。

    当然是否愿意北上还是全凭自愿,毕竟其实北部虽然没大范围的人员伤亡,但因为电力、交通、通讯等系统崩溃,还未完全恢复,所以生产生活还是收到了很大的冲击,很多物资已经开始被管制,集中发放。而灾区这边随着人口大幅减少,哪怕完全不能进行生产,灾区物资其实比北部还要富裕的多。

    接触者说他们在各地也会组织多支这种队伍从不同地方北进,也算是给希望恢复原先生活的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赵立表示刚遇到我们的时候,他看我们不像正规军,看架势还以为我们也是一支北上的队伍呢。

    之后我们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直到都觉得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告知赵立他们先回去原地待命。

    我和苏馨,董程,钱彦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董程和守备组留下观察这支队伍,苏馨负责和他们交流。

    这附近其实也有不少物资我们并没有全部运回基地,所以如果他们又物资上的需求可以尽量满足他们,告知地点,让他们自己去取用就好。

    我则带着其他人回到了基地,因为这个情报很重要,所以我还是第一时间召开了一次临时全体大会。

    把我们所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同时也提出了一些疑问,譬如这和北上队伍接触的军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这么危险的任务,却是指派学员新兵执行?消息是否可靠?如果是错误的消息动机又是什么?

    总之是告诉大家,选择权最后还是在大家自己手里,北上有风险,出行需谨慎。

    之后又召集了决策层再次讨论,推敲一些细节。

    午饭前又和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进行了接触。

    午饭的时候又在食堂跟大家通报了一下进展,表示这支北上队伍除了本身战斗力很弱之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同时正式提出,如果有人想要加入,可以在明日一早离开聚集地,加入这支北上队伍。

    下午苏馨专门来找了我,她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约会吧,再一起吃一次烛光晚餐,还是上次一样的菜单,我很喜欢。

    我答应了。

    晚上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白红连衣裙。

    我找了附近一个小餐厅,要是放在异变前看,稀烂,不适合说话。

    还是我下的厨。

    她还是先吃了一碗红豆沙,说很喜欢。然后依旧是是铁板鱿鱼、炒藜蒿、蒙古牛肉、野菌汤。她吃完擦擦嘴,表示吃得很饱。

    席间聊了了很多,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可我感觉都是别人的。

    一样的菜,我吃上去却有些苦涩,应该不是我的厨艺问题。

    吃完饭她提议我们再去次湖边吧。

    我答应了。

    几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我专门找了个有后座的自行车载上了她,希望她坐的能够舒服些。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她侧坐在后面,搂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背上。

    搂的很紧。

    靠的很紧。

    到了湖边,望着黑色的湖水,听着阵阵浪涛声。

    她平静地说道:“我其实已经下定决心了,而通过之前你奋不顾身引爆炸弹的事,我其实也猜到了你的选择。但我还是想,只是想来再和你确认一下。”

    我看着她,她也非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我们家大部分亲戚都在北方,我想去找他们,你是否要和我一起离开?”

    我问:“能再等等么?铁铉还没完全恢复,现在聚集地人心不稳,很多地方其实都还需要我们。”

    她轻笑了一下道:“你应该也明白的,现在走其实就是最好的时机,跟着大部队一起,会方便的多,大家可以相互照应,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或是危险也能更好的应对。至于聚集地这边么,是,现在可能是相对比较困难,但真困难到离开了我们俩就过不下去了么?”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好吧,你说想等多久?三天?五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应该是她最后的让步了,或许说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挣扎。

    她认真的看着我,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渴望,与其说是渴望,可能像祈求甚至是哀求更多一些。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对我们俩而言,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了。”

    “我们俩”三个字,她念的很重,好像很不舍。

    我明白她是对的,现在离开或许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我们俩沉默了好久。

    “我,我想,留下。”我鼓起了我所有的勇气,艰难的说出了那两个字,同时鼻子一酸,我眼眶就湿了。

    我知道我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聚集地和她之间,我没有选择她,意味着在责任和爱情之间,我没有选择爱情。

    我没有选择“我们俩”。

    这也意味着可能以后再没有“我们俩”了。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仿佛时间都静止在了那一刻,或许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

    但时不时出现的浪花声,提醒着我们,时间还在继续。

    时间会一直向前,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愿望。

    我没有质问她为什么非要让我在聚集地和她之间做出选择,那是无理取闹。正如她也不曾质问我,为何要她在离开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一样。

    我觉得这种质问本身就是一种逃避责任,况且别人真能逼你做出选择么,选择权终究在自己的手里。

    所谓人生,无非就是由一个个选择组成的,不同的人生也就是选择不同所导致的。

    曾经看过一部作品叫《苏菲的抉择》,其中一位母亲被**要求,从自己两个孩子中选一个,而另一个没选的则会被杀,不选就都会被杀。最后母亲选择了儿子,选择了一辈子背负着女儿的死。

    之前和人聊起,有人说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我问他哪一个。他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说,这不只有一个选择么?

    我答,首先苏菲在自己的生和死的选择中,选择了生。在两个孩子哪个生的选择中选了儿子。又在责备自己还是想办法报复敌人的选择中选择了责备自己。就在那一瞬,这至少有三个选择,所以我问哪一个。

    现在我做出了我的选择,苏馨也应该也做出了她的。

    她告诉我想在走之前把自己给我,我拒绝了。

    我不想要这样,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然,这算什么?

    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或许她比我勇敢,或许她比我更放得下吧!

    她说:“我要走了。”

    “怎么说呢。我们之间的爱情或许只是Puppylove吧。并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呆在这生活的很自由,物资充裕,和你相处也很愉快,还能吃到你精心烹饪的食物。但是,但是我还是希望见识更多的新事物,体验不同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和时光一起慢慢老去。”

    “希望你明白。”

    我虽然领了一张“好人卡”,但我觉得很好。

    不是,应该是说,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好。

    我想了好久都没有办法,组织起这样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应该就是我们两个都能接受的吧。

    之后我们再没有说话,我们又骑行几个小时回到基地。

    她依旧侧坐在后面,搂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背上。

    搂的很紧。

    靠的很紧。

    似乎比来的时候跟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有些想哭。

    忍了好久,泪水最后还是突破了防线,脸颊慢慢往下流,一直往下流。

    苏馨时不时加重一下的呼吸,和接着来的晃动感。

    我知道,她也在安静地拭着泪。

    人经常是很矛盾的,我们有那么大的勇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却没有勇气再次去看一样彼此。

    我们再没有对视一眼,直到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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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第四十三天

    一早聚集地门口好多人准备离开,居然有三十一人选择了加入北上队伍,但对我而言不重要了。

    终于我的亚丝娜还是走了。

    我终于明白,或许他并不是我的亚丝娜,大概是因为我不是桐人吧。

    我应该还是去送了她的,我觉得我是笑着和她挥手告别的。

    好像很多人都拥抱了我,告诉我以后一定还能见到的,告诉我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我应该都是笑着告诉他们“是的,一定会的。”

    那夜,我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想提笔,却只是弄湿了日记本。

    恍惚中听到外面的风声。

    是的,起风了!

    我推开窗,空气还有些潮湿,应该是要下雨了。

    是么,你也伤感了么。

    我突然一愣,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提起一盏灯,拿着伞骑着车冲向了大学校园。

    路上大概因为月亮时不时的开始被挡住,一路上我从车上摔下来了好几次,好在灯没熄。

    跌跌撞撞地,我终究还是来到了樱花大道上。

    我下车开始慢慢前行。

    风似乎越来越大,樱花落下,好多樱花落下。

    然后风好像小了,似乎有雨点开始落在我脸上,越来越多。

    时不时也有花瓣落过来,但很快又被雨水冲开。

    又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了,我撑开了伞。

    终究还是被淋得湿漉漉的。

    里外都是。

    月亮这时候也完全躲起来了。

    我慢慢在雨中走着,雨开始越下越大,风好像到是停了。

    伞下那小小的油灯还有些许热量,和外面那冰冷的漆黑一起,仿佛形成了两个世界。

    在这其中一个世界中无论多撕心裂肺的喊叫,无论多肆无忌惮的大哭,另一个世界也是听不见,看不见的吧。

    我就这么走着,走着。

    在这条小道上来来回回的走着。

    直到雨停了,直到没有樱花再落下,天好像也有些亮了。

    我有几次其实都有沿着她离去的方向追过去的想法,但终究还是被我压下了。

    我无数次地质问自己,这样值得么?

    我的选择错了么?

    终于,伴随着晨光的出现,最后我还是觉得我能勉强面对这一切了。

    我开始慢慢释怀了。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所做的选择就是对的,我们只能保证不去后悔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哪怕是错,也要愈挫愈勇。

    青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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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虽然不记得细节,但我还是自己回到了屋里。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我倒头就睡,居然睡着了,什么梦也没做。

    直到今天晚上有人一直敲门,我打开门。

    看见妹妹好像都快要哭了,手里拿着一碗炒饭,夏禹恬也站在她身后。

    她说“哥,吃点饭吧。”

    我笑了,抱了抱她,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没事,谢谢,一切都会过去的。”

    夏禹恬老气横秋的过来对我道:“年少便是如此。有些东西,时而甜得像蜜,时而毒的如鸩。朦朦胧胧,却又刻骨铭心。”

    我笑道:“原来你还是一个文艺的理科女啊!”

    我突然想起来,接着问道:“对了她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来着?”

    夏禹恬答道:“黑色运动服,扎了马尾。”

    哦,是这样的啊。

    听上去,好精干的样子,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都是穿各种裙子的女神形象啊,似乎重来没见过她那一面啊。

    话说我好像也没有见过亚丝娜不穿裙子的形象吧,哦,好像有穿和服的,当然什么都不穿的本子不算。

    女神配裙子难道也是一条定理?